第四百九十六章悲傷的雪
走出秘室沒有多久,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父親以往去了研究院以後都會去看他母親,但是這次他出來這麼久都沒有看見他父親從這邊走,一問才知道他父親帶著人去碼頭圍堵洛酒一行人,這才匆匆趕到了。
「你給我讓開,你這樣的做法不配做她的兒子。」
公爵看著比爾斯眼神變了,原本平靜的眼神變得冷冽,似乎是想要用眼神殺死比爾斯一樣。
感覺到他父親的眼神,比爾斯突然笑了,到了這個他才明白,他的父親從來沒有愛過他,而他的母親因為從來沒有愛過他的父親,所以也不愛他,現在他就是一個可悲的笑話,就連他最喜歡的女人也是愛著別的男人。
各種情緒交織在心底,比爾斯笑著哭了,似乎開始癲狂了起來。
他看了下方的洛酒一眼,又將目光落到了他父親的身上,然後笑著說道。
「她已經死了,就在你來這裡的時候,已經死了,就算你把洛酒抓回去做研究,她也再也不可能醒來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你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被眼淚迷了一臉的比爾斯笑得十分的狂妄,面對他父親暴戾邊緣的眼神,他一點都沒有閃躲。
而公爵在聽到比爾斯那話的時候,瞳孔不由得緊縮,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似乎是不相信比爾斯說的話一樣,但是比爾斯那樣的表情不像是騙他,他不由得低頭開始盤算比爾斯這話的真實性。
片刻,公爵再次抬起了頭,眼神冰冷,雙目赤紅,整個人都沒有了生機,
「殺。」
淡淡的一個字被風吹出了老遠,看著下面十指緊扣的兩人,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那個美麗的女孩的樣子,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整個世界都變得暗淡起來。
一陣槍響在海邊蕩漾開來,就連巨浪的聲音都遮蓋不住,比爾斯急切的轉過了身,看著下面正在四處躲閃的洛酒,目光十分急切,轉身便抓住了公爵的手臂。
但是公爵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在看看下面不斷倒下的人,他變得更家著急了,抓著公爵的手的力道也大了幾分。
「你難道就因為自己得不到愛也不讓別人得到嗎?母親她從來愛的人都不是你,所以你囚禁了她,導致她的自殺,不然她就不會躺在床上那麼久,你還騙自己說她是除了事故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其實你心裡知道,那是她想要逃避你!
你就因為這樣,所以才不想我也擁有自己心愛的女人吧,也就因為這個原因,你猜想要害死洛酒對不對?!」
這話一出口,公爵便抬頭看著比爾斯,目次欲裂似乎是被戳穿了什麼謊言,十分慌亂的樣子。
在公爵一個巴掌將比爾斯打得頭偏向一邊以後,比爾斯來不及擦掉自己嘴邊的血跡就回過了頭,直視著公爵的眼睛,搶過了身側一個人手中的手槍然後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笑著說道。
「你要是不放過他們的話,那麼你也要失去我了。」
比爾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在他父親的眼裡會有什麼位置,但是他還是想要試一次,用自己作為賭注,為洛酒謀求一次退路,要是洛酒不在了,他往後的生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那你就孤獨的一個人活著吧。」
說完,比爾斯笑著扣動了扳機,那樣仰面朝著呼嘯的海面跌落了下去,用最後一點意識,他看向了遠處被齊宇天保護著撤退的洛酒。
他這輩子最大的關心可能就是來自洛酒了,所以,此刻的他是無怨無悔的。
被齊宇天護著上船的洛酒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在船開離的那一刻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那片白色落入了海水之中沒有了蹤影。
許久,洛酒才反應那是什麼,不由得轉身抱住了齊宇天的腰,船已經開遠,甲板上的人都進了船艙,看著身邊負傷的人們,洛酒埋在齊宇天的懷裡哭的像一個小孩。
許是哭累了,洛酒帶著抽噎進入了夢鄉,看著懷中的洛酒,齊宇天長舒一口氣,終於一切都結束了,他的洛酒終於回來了。
一行人在海上漂泊了好幾才回到了岸上,再次踏上陸地的那一刻,洛酒的眼神已經是平靜如水,毫無波瀾,鼻尖鹹鹹的味道不由得讓她鼻頭一酸,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盒子。
來不及休息,她直接帶著唐阡亦去了唐家大宅,就那樣抱著唐阡亦跪在了唐家的大廳前的空地上。
很快,裡面的唐父唐母便出來了,兩人想要將洛酒從地上扶起來,看著洛酒臉色蒼白的樣子,他們也是十分的心疼。
「唐叔,阿姨,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小千,你們打我罵我吧。」
此時,洛酒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能忍著那種流淚的感覺,一個字一個字的將整句話說完整。
聽完這話,唐父唐母像是一愣,然後便將目光落到了洛酒懷中的盒子之上,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兩個人顫抖著自己的手去結果了洛酒手中的骨灰盒。
唐母最是傷痛,當場就留下了眼淚,看著唐母捂著嘴哭泣的模樣,洛酒終於是忍不住了,低著頭留下了眼淚,眼淚滴到了雪地上片刻便沒了蹤跡,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唐父一手環住了那個盒子,一手將洛酒摻了起來,強忍著滿心的傷痛,安慰著洛酒道。
「不要難過,他只是做了他認為對的事情,我們應該啊,為他趕到開心。」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看破生死的男人,在這一刻終究是忍不住了,兩行熱淚落了下來,但是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擦去了,他是這個家的頂樑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沒有資格落淚的。
當了大半輩子的醫生,最後卻連自己的兒子都救不了,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唐母哭得泣不成聲撲倒了唐父的懷裡。
見兩老這麼傷心,洛酒心裡的自責涌了上來,心口悶到快要爆炸,但他卻沒有資格在說什麼。
看著三人這般難過,不遠處的齊宇天終究是看不下去了,過去將洛酒攬在了懷裡,大雪似乎也被這份悲傷給感染了一樣,一下子變得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