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觀月眼眸瞬間變得暗淡。
是許禎在撒謊?
不,不可能的。
現在在許禎的潛意識裡,她就是她的母親,所以許禎沒必要對她撒謊。
觀月靜了好一會,但她很快又釋然了。
寒冰宮宮主是多厲害的人啊,就算她真的要許禎後背上刻字,也不可能隨意刻一些別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字,或許是用了某些葯去遮蓋住了那些字,畢竟她這個鑽研各種毒藥的人也都知道身上的痕迹是可以用藥物遮蓋住的。
她幫許禎穿上衣服,腦里還不停地打算著,待會去見主公李成禮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還是只說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想到自己不久前對秦時書說的那番話,觀月心裡立刻有了計較。
對李成禮這種心狠手辣,不念人情的人,她還是留一手好一點。
從暗室出來,觀月立刻去找李成禮。
去到李成禮的宮殿,李成禮還是半躺在床上,秦時書站在一旁,臉色平淡。但看著觀月的眼神卻是充滿期待的。
觀月先向李成禮行了禮。
李成禮語氣冰冷地問,「祝由術施行得如何,那女孩恢復記憶了嗎?」
觀月低下頭如實答道,「許禎醒后是否會恢復記憶,現在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我剛才對她施行祝由術時,已經喚醒了她五歲前的記憶。
她與我進行對話時,是用五歲的寒心萌的身份來和我對話的。」
李成禮的眼神鋒利地從觀月臉上掃過,卻是淡淡地問,「那你問出寒冰掌秘籍的下落了嗎?」
觀月依舊低頭答道,「據許禎所說,十五年前寒冰宮宮主寒玟帶著她躲去後山的樹林里,然後在她面前燒毀了寒冰掌的武功秘籍。
但在這之前,寒玟宮主其實已經將寒冰掌地武功秘籍秘密地抄寫了一份,只是不知道她將那份抄寫的武功秘籍藏去了哪裡。」
觀月說完這話,李成禮卻忽然冷笑了幾聲。
他陰測測地說道,「觀月啊,在我手下的這些人當中,就屬你跟了我最久,但最不老實,最愛耍小聰明的人也是你。
你可知道聰明人其實也常常被聰明所耽誤?你提出要單獨對那小姑娘施行祝由術,不留任何人在場時,我就對你有了猜忌,也對你留了一手。
你還記得在你進暗室時,後頸處忽然有陣痛感吧,那是我對你施的毒針。枉你鑽研毒半輩子,連自己身中毒藥都不知道。」
觀月面色頓時變了。她沉聲道,「主公,我跟你最久,但你從來都對我最多猜疑。你可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主公你既然不信我,殺我便是了,又何必多此一舉,養著我的同時還要千方百計防著我。」
李成禮面色陰沉不定,秦時書忙在一旁幫著觀月說話,「主公,你別生氣。觀月她對你並無二心,她之所以不讓任何人在現場看著她施行祝由術,是因為擔心她祝由術施行得不成功時,會走火入魔,傷及無辜。」
觀月望了秦時書一眼,表情有些恨鐵不成鋼。這種時候,他最正常的做法不應該是儘快和她撇清關係嗎?他瞎幫她說什麼好話?
為了秦時書,觀月壓下心中快要爆炸的怒意,低眉順眼地對李成禮道歉道,「主公,是小的不好。其實我已經問出了寒冰掌武功秘籍的下落,當年寒冰宮宮主寒玟將武功秘籍刻在了許禎的後背上。
但剛才我已經檢查了許禎的後背,她後背上並沒有任何的字。主公,我說的全是實話,沒有一絲隱瞞,請問你可以給我毒針的解藥了嗎?」
李成禮冷笑了一聲,轉過頭去看著觀月,冷聲道,「那銀針根本沒毒,我不過是試探一下你。而你果然對我有所隱瞞。
你說得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立刻將你殺掉?」
觀月的神情變得僵硬起來。李成禮雖然癱瘓在床,但他的武功畢竟還在,他想取她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她先前說的那些話是一時意氣,如今冷靜下來,她當然是不想死的。
她抬頭看著李成禮,緩聲道,「主公,你復興寒冰宮的計劃只進行了一半,沒有我在旁幫你,恐怕你後面的計劃也難以進行。
尤其是見血封喉這種毒,當今世上只有我可以做出來,你殺了我,那我們以後的人想要暗殺那些所謂的武林正派,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秦時書也在一旁幫忙說道,「主公,觀月祭司對我們的復興計劃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你此時殺了她,是我們的損失。」
李成禮似乎早已經料到秦時書會這樣說,他淡淡道,「觀月沒有你忠心,留著她,我總覺得不安心。
不過,觀月的能力,我心裡清楚。要留下她沒問題,但她要先把這蠱毒服下。」
聽到這話,秦時書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李成禮的手段向來如此,以毒制人。他猜,這諾大的暗宮裡,或許就只有他和觀月是沒有吃下蠱毒的。
他望向觀月,觀月的表情有些鄙視和不屑,卻沒有出言反駁李成禮。
他在心裡暗暗嘆氣,觀月最近的表現確實太過出挑了,不然李成禮也不會狠下心來讓她服用蠱毒。
畢竟被逼服用蠱毒,就是意味著你在李成禮心裡是不被信任的,忠心程度也自然大大降低。
李成禮見觀月不說話,便望向她冷聲道,「觀月你服下蠱毒后,每到月圓之夜,你就會渾身發癢疼痛,除非我給你治蠱毒的解藥,不然你會疼痛至死。
讓你服蠱毒,是為了斷你異心,並非為了取你性命。你若不願服蠱毒,我也可以饒你不死,但你那一身的武功必須留下,畢竟那都是我親自授予你的。」
李成禮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要麼你服蠱毒,為我所用,要麼你廢除一身武功,成為廢人後再離開。
觀月只思考了一瞬,便抬起頭來,決然地說道,「好,蠱毒拿來,我服下。」
保住當前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那蠱毒,她一個半輩子都在鑽研毒藥的人,總會想得到辦法解除身上的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