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伯和青蕪
鄭葉熙完全忽視香巧的眼神,直接從書房走出來,站在木語花身邊。木語花皺著眉心,朝著鄭葉熙遞著眼神,示意他,回頭看看香巧想要殺了她的眼神。
鄭葉熙輕笑一聲,不去理會香巧,伸手拉起木語花的手,就往廂房走。
木語花怔住了,回頭看了一眼香巧,那眼神真是駭人。如果香巧的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木語花估計現在都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丹青順著木語花的眼神看過去,香巧眼裡的恨、失望盡顯,丹青竟有一瞬,覺得香巧很可憐。
「丹青,快點過來。」
木語花害怕丹青站在院子里,再和香巧起爭執,回頭喊著還停在那裡的丹青。丹青聽到,趕緊小跑跟上去。進了廂房,丹青直接關上了房門。
「喂,鄭葉熙,你幹嘛那樣對人家,不管怎麼說,香巧跟了你十一年,這種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其實你應該在就預見她的這份感情前,不想跟人家在一起,就早點明說嘛,非得人家難以自拔了,再把人家趕走,還真是涼薄。」
木語花剛開始說話還很大聲,後面幾句話就變成了小聲嘀咕,丹青沒聽清楚,可鄭葉熙聽得一清二楚。
「以前,沒心思想這些事,現在更沒有。她不知道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那便離開。」
鄭葉熙不是涼薄,而是沒有多餘的心思想什麼男女之情。
木語花嘟嘟嘴,不想再和鄭葉熙談論這件事,轉身走到書桌旁邊坐下,繼續看賬本。剛拿起毛筆寫了幾個字,突然想到什麼,抬頭對鄭葉熙認真的說:
「你有心思也好,沒心思也罷。我請你,下次不要把我拉下水。將來我是要離開這裡的,現在可不想被香巧當成情敵,被你用作抵擋香巧的盾牌。還有,咱倆還沒有好到,可以隨便拉手手的關係。以後這種親密的動作,希望你也注意一點兒。」
鄭葉熙看著木語花認真的模樣,突然覺得很搞笑,剛才還嚴肅的面上,露出一絲微笑,站起身,走到書桌旁邊,直接忽視剛才木語花說的,拿起賬本看了起來。
再一次被忽視的木語花,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剛想發作,想到自己的自由還拴在拿人的手中,便硬生生咽下這口惡氣。
「這些賬,你看的明白?」鄭葉熙翻閱著這一本本爛賬,皺著眉,看著木語花在賬本上塗塗寫寫些什麼。
「看倒是看得懂,就是記賬的人記的太麻煩,一些本就可以一目了然的賬目,非要畫蛇添足。就得多費些精神整理了,賬目怎麼樣,等我整理完,就全知道了。」
木語花低著頭在一張紙上,寫著鄭葉熙看不懂的符號。鄭葉熙看著木語花認真的臉龐,微微一笑,輕輕放下手中另一個賬本,走到圓桌旁坐下。丹青主動走上前,為他倒了一杯茶。
「丹青看著外面,如果包子回來,讓他來這裡。」鄭葉熙看了一眼丹青吩咐道。
「是,大少爺。」
丹青轉身打開房門,站在門外,而後又把房門關上。
鄭葉熙和木語花在廂房裡,一待就是一下午。包子回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丹青見包子回到別院,趕緊跑上前。
「你回來了!大少爺等了你好久了,在廂房裡。」
「哦哦,走吧。」
包子跟上丹青,在門口敲了敲門,走進去,包子就看到,鄭葉熙正坐在圓桌旁,而大少奶奶則在書桌旁。
「回來了,如何了?」
鄭葉熙看到包子,心裡很是激動,面上卻沒什麼表情。
「是的,大少爺。」
包子和丹青進門后,丹青就將房門關上。木語花看到包子,也放下毛筆,走過來,坐在鄭葉熙一邊。
「屬下一直跟著安伯,直到安伯出了城,在郊外的竹林外,一處小茅草屋,才停下。」包子恭敬的站在那裡,小心翼翼的說。
「郊外的茅草屋?安伯回來了,為何還要住在那裡?他買的葯,是給誰的?」鄭葉熙不明白,安伯回來,為何不找他,反而住在郊外。
「是的,大少爺,安伯請大夫拿的葯,並不是自己生病了,而是茅草屋裡,還有一位和安伯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屬下觀察許久,確定茅草屋的那位,是個啞巴。」
「啞巴?」
「啞巴?」
鄭葉熙和木語花異口同聲,格外的驚訝。兩人相視一眼,又同時別過頭,看著包子。
「是的。大少爺您可還記得,曾經在大老爺身邊的一位婢女,和安伯關係最好,兩人也是郎才女貌。後來,老爺出事,安伯被趕出府,那位婢女也消失了。」
包子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也是一驚。即便那個女人現在臉上有一塊燒傷的疤痕,卻依舊能夠看得出來。曾經在鄭府,她和安伯經常伴隨著大老爺。
「我爹身邊的?難道是青蕪?我聽說青蕪是我母親剛嫁進鄭府不久,在販賣人手裡買回來的。青蕪一直跟隨著母親,後來,不知為何,母親便讓青蕪去了爹爹的書房,照顧爹爹。當時我也聽說,安伯是要娶青蕪的。後來,爹爹一出事,也沒有多想青蕪去了哪裡。你在安伯那裡看到了青蕪?」
如若不是包子提起來青蕪,鄭葉熙早就忘記了這個人。當時鄭葉熙年紀小,不記得這個女人,很正常。可為什麼青蕪現在和安伯在一起?
「屬下已經不記得那女人叫什麼了,可是,一眼便能看出,她就是那個女人。少爺,那女人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而且臉上也被燒傷了。安伯是給她買的葯,她好像病了,氣色也不太好。」
包子回想著剛才在竹林外偷偷看到的情景,一一告訴鄭葉熙。
鄭葉熙沒有說話,心裡很是納悶。剛才在酒館問安伯,要是給誰的,安伯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這個葯是給青蕪的,為何不能告訴自己呢?難不成青蕪也知道,我爹爹是被人害死了?或者參與其中?
「你們當時年紀都不大,這些事也只是記得七七八八,現在糾結想太多,為時過早。安伯和你說的那個青蕪在一起,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現在我們知道了安伯的住處,等到晚上,我們一起偷偷出府,好好的和安伯談一談,一切就全都瞭然了。」
木語花嗑著瓜子,包子說完,瓜子皮都堆起了一小堆。木語花看著鄭葉熙糾結的模樣,輕嘆一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們去可以,你就不要去了。本來就偷偷摸摸的,再帶上你,什麼都不懂,跟著也是累贅。」
鄭葉熙其實是擔心木語花的安全,讓她在家中等候,只是說出來,就變了味。
木語花一聽鄭葉熙的嫌棄,當下整個人都不好了,把手裡的瓜子一摔。冷笑一聲,說道:「我是累贅?鄭葉熙,你以為你會武功嗎?你也不會吧,我如果是累贅,你還是個病秧子的累贅呢!咱倆半斤八兩,你不說我,我自然不會說你!我給你出謀劃策,和你合作,你還人身攻擊呢!」
「哈哈……」
「呵呵……」
包子聽到木語花怒懟鄭葉熙,仰頭大笑,丹青也捂著嘴巴咯咯的笑著。
鄭葉熙一記眼神殺過去,包子立馬閉上了嘴巴,憋笑著說:「大少爺,屬下是在忍不住了。大少奶奶實在是個心直口快之人,率真!」
木語花聽著包子的誇讚,根本不覺得這是在誇獎自己。一記眼神殺過去,包子嚇得立馬閉上了嘴巴。
「你真要去?」鄭葉熙沒辦法,只好妥協,問道。
「當然,本就是合作關係,這件事,也是我一直在想法子,為什麼最後,就不讓我參加了?不帶這麼玩的,哼……」
木語花掐著腰,冷哼一聲,嘟著嘴巴,別過頭去。鄭葉熙沒辦法,只好對包子說:「包子,去把香巧叫來。」
「叫她幹嘛?你不會是讓她保護我吧?天哪,我估計我沒有被壞人弄死,先被香巧小姐姐的醋缸給淹死了。」
木語花每條神經都透著拒絕和香巧合作,鄭葉熙笑了笑,不理會她。包子打開門,去尋香巧了。
「小姐,你們晚上要出去,丹青也要去。丹青也好保護小姐呀!如果那個香巧敢欺負小姐,香巧就算豁出命去,也會抵抗香巧的。」
丹青生怕木語花扔下她,自己跑出去,她怎會放心呢。
「青啊,我們不是去玩,是去查案的!這中間可能有生命危險啦之類,你就在家等著本小姐回來,好不好?」
木語花拍拍丹青的肩膀,安慰著說。丹青搖著頭,說:「不行不行,我要跟著小姐,小姐去哪裡,丹青就在哪裡。小姐要去這麼危險的地方,丹青一定要陪著你!」
「額……」
木語花無奈,只好轉過頭,看著鄭葉熙。鄭葉熙看到木語花可憐巴巴的眼神,瞬間無語了,帶兩個不會武功的,遇到危險,可能還能逃命。再帶上一個丫頭,這是出去遊山玩水嗎?
木語花見鄭葉熙要拒絕,佯裝要哭,顫抖著薄唇,祈求的看著鄭葉熙。鄭葉熙輕嘆一聲,沒辦法,只好點點頭。
「哦耶!同意了!同意了!」
木語花和丹青高興地抱在一起,喜笑顏開的看著鄭葉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