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內奸

第兩百三十五章 內奸

「肅靜。」

樊大人皺了皺眉,也沒有偏幫誰。

其實,陳晚山也沒說錯,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顧以賢的苦肉計,還是被人陷害。

畢竟,根據消息顯示,顧以賢和衛國公的餘孽有來往,那群餘孽可沒被抓住,那些人為了救顧家,指不定故意設局,讓人以為顧家是無辜的呢?

這等大事,三司不敢懈怠,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

「顧大人。」

樊大人又道:「你說這不是你妻子的畫像,可有證明?」

顧以賢道:「在侯府內做事的老人,不少都見過我妻子,他們可以證明,將這畫像拿去一問便知。」

樊大人聞言,卻是沉默了。

氣氛有些詭異。

顧以賢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這時,一旁代表都察院的田御史開口:「顧大人,侯府內這些年出去的老人……您可曾再見過他們?」

永安侯府內對下人很是寬厚,那些年邁的老人,侯府都會將賣身契還給他們,讓他們安度晚年。

十六年前那些曾見過艾予戚的下人,大多都老了,離開了顧府,只有少數還留在顧府內做事。

田御史這話指的,大概是那些離開顧府的下人。

「……不曾。」

顧以賢盯著田御史,問道:「田御史這樣問,是為何意?」

田御史淡淡道:「經查證,那些曾見過顧大人妻子,離開侯府的老人,在這十六年間,因為各種意外死去,一個不留!」

什麼?!

聽到這話,顧家四人心中驚駭。

顧何氏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事可真?!」

十六年間離開永安侯府的老人里,也有伺候她多年的婆子。

顧何氏看對方年事已高,特地放她們回去養老,享享兒孫福。

可仔細想想,這些婆子離開永安侯府後,有的可能在前兩年回來看過,後來再無消息。

莫非田御史說的……

是真的?

「自然是真。」

田御史道:「三司會審,可不會拿不確定的事開玩笑,關於那些人的下場,本官這兒有確切的記錄,都是這幾日的調查結果。」

看樣子,田御史的話是真的。

這時,樊大人介面,對顧以賢說道:「顧大人,想必你也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吧?並非我們不願意將畫像給那些下人確認,只是……已經無人能站出證明了,至於那些留在侯府內,還活著的老人,我們對他們的話,保持懷疑態度。」

畢竟,這十六年裡,死了那麼多人,活下來老人就那麼些,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對永安侯府忠心耿耿,為了侯府,背叛了大璋?

顧以賢面色微沉,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一旁,顧清歡也是心中一沉。

不用猜,她也知道那些人定是衛國公的餘孽搞的鬼!

那些人堅信自己的娘親是衛子悅,害怕有人發現衛子悅的身份,於是這些年來在黑暗處對侯府老人下手!

以往是沒人懷疑永安侯府,所以不曾查到這種事。

即便查到了,衛國公餘孽做事嚴謹,也沒有留下他殺的證據,自然不會被人懷疑。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在認為永安侯府與衛國公餘孽勾結的前提,一切就顯得尤為可疑!

最糟糕的是,如此一來,誰出來證明,都無法讓三司的人相信,這畫上的人不是艾予戚了!

顧以賢面色難看。

「除此之外——」

樊大人又道:「顧小姐。」

忽然被點名,顧清歡朝樊大人看去。

「顧小姐的院子里,有婢女出面作證,永安侯府,與衛國公餘孽勾結。」樊大人說道。

顧清歡心中一跳,她維持面上的平靜,不讓任何人看出破綻:「這不可能。」

只是,顧清歡心裡,卻不想表面上那般平靜。

她知道,樊大人說的沒錯。

她的身邊,有衛國公餘孽……紅鸞!

可問題是,紅鸞的身份,只有她知道,知秋也不太清楚。

她院子里出來作證的婢女,到底是誰?

「可能不可能,待會一問便知。」

樊大人不急不緩的說道:「傳人證。」

很快,人證帶到。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顧清歡瞳孔一縮,廢了好大力氣,才沒出聲質問對方一句:「為什麼?!」

那人看著比她大了兩三歲,容貌出眾,氣質恬靜。

以往,來惜歡院的人,都會同顧清歡說,你這丫鬟,看著跟小姐似的。

顧清歡也這麼覺得,繼而笑道:「誰讓她是我祖母一手調教,送給我的人呢?」

不是別人,正是……

知月!

跟在她身邊數年,為她捨生忘死的知月!

看到知月出現在堂內時,顧清歡腦子裡嗡的一聲,過去許多畫面浮現。

「竟然是你……」

顧清歡緊緊盯著知月,她很快又自嘲一笑:「原來是這樣……」

若是知月,似乎……

也是可以猜到的。

那晚,顧清歡遇刺,知秋帶著她逃跑,知月一人對付那個武功高強的死士,最終受了些不痛不癢的輕傷,就成功逃脫。

那一次,她就該看出問題來的。

刺殺她的死士有十幾人,若不是對留下的死士有信心,怎麼會只分出一人對付知月,不怕知月逃脫,去報信呢?

再然後,她帶知秋知月去白芷的屋子。

知月好奇想要看那塊碎玉。

恐怕那時候,知月就留了心眼,知道她查到了有關陳家的證據。

接著,便是顧家被東廠包圍的前夕。

她與紅鸞交談的那天。

也是年載舟上門找她的那天。

年載舟說,等了很久。

顧清歡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的錯,當時她的確與紅鸞多說了幾句話。

可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不妥之處。

她雖與紅鸞說了幾句話,拖了點時間,卻也不至於成了年載舟口中的「很久」。

年載舟可不是那種計較的性格。

他說等了很久,那一定是等了很久。

就是那一日。

知月原本想向她稟報年載舟上門的事,卻意外聽到了她與紅鸞的談話,於是在門外偷聽了許久,直到她和紅鸞將事情說完,才來敲門……

所以,年載舟才說,他等了很久。

是真的很久。

因為知月沒有在第一時間稟報,而是在門外偷聽她與紅鸞說話。

在得知真相后,知月立刻找了借口,離開侯府。

「那天……」

顧清歡看著知月,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她很快平靜下來,聲音微沉:「你不是去看你的娘親,而是去你背後的主子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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