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去

「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武陽負手而立，目光轉向天際。

這一突破，他的感官都發生了變化，只見整個天地都清晰了很多，彷彿被雨水清洗過一般，純凈清澈。

就在武陽感嘆之際，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武大哥，你成功了！」

武陽身子一滯，半響才扭頭看向穆念慈，臉上湧出一股笑容，微微點頭，「是啊，成功了，也突破了！」

穆念慈聞言，不喜反憂，臉上的欣喜之色瞬間退去，貝齒咬著紅唇，沉默良久，遲疑道：「武大哥，你……你要離開了嗎？」

武陽神色一怔，訝然道：「你怎麼知道的？」他剛剛確實接到了萬老的通知，讓他做好離開的準備。

穆念慈俏臉慘白，眸中霧氣流轉，黯然道：「我……我是直覺……」說著，竟有些哽咽起來，她有一種感覺，武陽的離開很可能是永別。

「直覺？」武陽暗暗苦笑，都說女人靠直覺，還真是不騙人。

沉吟片響，武陽微微仰首，遙望著天際的雲彩，深邃的目光似穿透了蒼穹，深入到了界外的混沌之中，許久才輕聲道：「念慈，你知道嗎，在這片世界之外的混沌中，還有無數個世界，而我……」

說到這，他頓了頓，才緩緩道：「其實，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這個世界來說，我只是一個過客，現在的我已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穆念慈微微一怔，但臉上似乎並無多少驚訝之色，或者說她根本不關注此事，沉吟數息，她神色希冀道：「那武大哥以後還會回來嗎？」

武陽聞言，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情緒，沉默片響，點頭道：「會，不過，那時可能已經是百年、甚至千年之後了！」

這方世界的本源已經被萬老吞噬，整個世界會漸漸走向滅亡，武陽雖然說過會在世界毀滅之前將此界的生靈移走，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擁有這等能力。

「我等你！」穆念慈毫不猶豫地說道，語氣異常堅定。

武陽心頭一顫，目光深深地望向穆念慈，此刻，他才知道，這個姑娘比他想象的還要倔強、深情。

良久，他似乎下了某個決定，神色異常鄭重，回道：「好！」

穆念慈聞言，俏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遲疑片刻，她忽地上前，撲到武陽的懷中，雙臂緊緊地摟著武陽。

武陽微微一愣，旋即張開雙臂，將懷中的嬌軀緊緊箍住，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旁邊，神鵰墨羽忽然咕咕叫了兩聲，也不知看明白了什麼，悄悄移到兩人身後，默默站立著。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金烏西斜的時候，武陽才鬆開臂膀，輕聲笑道：「走吧，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也該去見見這裡的主人了。」

穆念慈紅著臉應了一聲，任由武陽摟住腰肢，被神鵰帶著飛向島嶼東面的閣樓，那裡是黃藥師居住的地方。

二人剛剛來到閣樓的上空，便瞧見了黃藥師與黃蓉，父女倆都在花園中，黃蓉似乎正生著氣，撒氣似地抽打著園中的桃花。

同一時刻，父女倆也發現了二人一雕，黃蓉之前與武陽一同南下的時候，就見過神鵰，倒不覺驚訝。

然而，黃藥師卻從未見過神鵰這等異種，不禁嘖嘖稱奇，「好一頭雄俊的神鵰！」

武陽摟著穆念慈飄然而下，落地后抱拳道：「黃島主，武某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黃藥師漫不在意的擺擺手，起身迎道：「武先生能來桃花島，是黃某的榮幸，黃某豈有怪罪之言。」

說時，伸手引著武陽二人向旁邊的石桌走去。

黃蓉也快步走來，一臉驚喜地招呼道：「武大哥，穆姐姐！」

武陽打量黃蓉一眼，笑道：「黃姑娘，郭小兄弟呢，他沒和你一起回桃花島嗎？」

黃蓉聞言，氣鼓鼓地瞥了黃藥師一眼，低哼道：「靖哥哥在老頑童那裡。」

武陽一聽，心道這一著果然沒有改變，旋即，目光掃過黃藥師，只見對方臉色陰沉，並不好看，當下暗暗一笑，不再提這個話題。

接下來，四人圍桌而坐，閑談起來。

這一聊，武陽才知道郭靖與黃蓉在離開歸雲庄后，依舊遇到了擄掠程瑤迦的歐陽克，只是因為二人武功大漲，竟失手殺了對方。

這下子他二人也知道闖了大禍，在委託丐幫長老聯繫洪七公后，便一同來到了桃花島，黃藥師也正是因為此事，極其生氣，將黃蓉禁了足，不許她去見郭靖。

沒了歐陽克，歐陽鋒再來時，肯定不是提親而是為子報仇了，若論武功，黃藥師自是不懼歐陽鋒，但西毒的蛇陣與蛇毒卻教他不得不防。

武陽原本打算與黃藥師打過招呼后就離開，但黃蓉變著花樣地挽留他與穆念慈，最後不得不答應小住幾日。

武陽也能猜到黃蓉的心思，肯定是想藉助自己對付歐陽鋒，不過，他也沒說破，事實上，武功大進后的洪七公絕對能勝歐陽鋒，倘若再與黃藥師聯手，歐陽鋒連逃走都難，必死無疑。

但二人都是絕頂高手，肯定不會做出聯手之事。

日落月升，一夜很快過去，翌日清晨，眾人聚於客廳吃飯時，武陽將昨夜抄錄下來的全本九陰真經交給了黃藥師。

黃藥師也沒推遲，直接收下。

昨日二人討論武學時，武陽毫無藏私，將自己的武學之道盡數相告，黃藥師對武陽自創一脈極為佩服，他深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故而也打算參研真經，完善自己的武道。

早飯後不久，有下人來報：洪七公到訪。

武陽等人隨即趕往碼頭迎接，不曾想見到的卻是一個臉色慘白、氣息萎靡的洪七公。

一番詢問，武陽等人才知洪七公與歐陽鋒大戰了一場。

洪七公接到丐幫長老傳來的消息后，雖然覺得歐陽克之死有些棘手，但他也沒怪罪郭靖黃蓉，畢竟歐陽克是死有餘辜。

歐陽鋒前來調查此事時，正好遇到了洪七公，郭黃二人都是洪七公的弟子，兩人不免動手。

洪七公如武陽預料的那般，一直穩佔上風，但他自覺對方有喪侄之痛，故而手下留情。

但歐陽鋒卻乘機以蛇杖上的白鱗毒蛇偷襲洪七公，洪七公不慎中了蛇毒，若不是他服過青玉丹，恐怕會命喪當場。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白鱗毒蛇可沒被歐陽鋒取走蛇毒，用來與老頑童打賭毒殺鯊魚，那兩條白鱗小蛇的毒液可是充足的很。

幸好青玉丹專克蛇毒，毒液未能立時侵入心脈，洪七公中毒后不再留手，拼著身受一記蛤蟆功，連施三掌，終將歐陽鋒斃於掌下。

洪七公毒上加傷，生命垂危，不得不覓地療傷。

然而，他雖然憑藉深厚的內力將蛇毒驅除了大半，但歐陽鋒的蛤蟆功也傷了他幾處經脈，一時間功力大損，幾乎成了廢人。

不得已，洪七公只能來到桃花島。一來是赴黃蓉之邀，二來也是尋求黃藥師的幫助，看看能不能恢復自身傷勢。

與原著相比，洪七公的傷勢還要重一些，但現下不論是武陽還是九陰真經，都可助他恢復傷勢，最終在黃蓉的懇求下，還是武陽出手幫洪七公療的傷。

之後，武陽也沒接受黃藥師等人的挽留，直接與穆念慈乘雕回到了襄陽的劍魔谷。

既然接受了穆念慈，武陽自然要為對方著想，眼下他無法帶走穆念慈，那就只能延長對方的壽命。

按照洞玄經記載，築基期的修士可活兩百餘年，金丹期可活五百餘年，武陽的武道注重煉體，同境界之下，壽命肯定更長，是以，回到劍魔谷后，武陽便開始教導穆念慈修鍊武道。

半個月後，武陽又有突破，他的洞玄經終於邁入了聚氣期，於練氣一道破入先天，算是真正踏入了修真的門檻。

至此，洞玄真氣也變成了洞玄法力。

法力畢竟為仙道力量，以武道功夫施展，既不容易驅使，也難以發揮它真正的威力。這時，武陽也不得不開始參研茅山派的法術。

一個月後，劍魔谷前。

武陽凝神而立，片響后，他忽然抬起右手，直直豎起一根手指，不多時，只見指尖空氣扭曲，點點火花突然憑空而現，隨著時間的推移，火花越聚越多，數息后竟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火球。

再看武陽，神色異常凝重，待得火球成形，他驀地輕喝一聲「去」，只見火球極速飛出，落在身前三丈之外的空地上。

旋即，「轟」的一聲巨響，頓時泥土飛濺，那一小塊地方竟然被炸出了一個半丈方圓的深坑，同時，一股灼熱之氣向著四周吹拂。

武陽面色微白，目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下意識喃喃道：「不虧是仙道術法，只是一個最低等的火球術，都有我武道全力一擊的威力，怪不得人人嚮往修仙！」

這一個月來，他經過無數次的失敗，終於在今日初步掌握了這個最低等的火球術，其威力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但緊接著，武陽又搖搖頭，火球術雖然厲害，但剛剛只不過施展了一次，就抽空了他近乎一半的法力，以他初入聚氣期的修為，竟然只能勉強施展兩次火球術，實在有些雞肋。

而且，在武陽看來，這術法雖然逼格滿滿，站著不動就能秒人，但拳拳到肉的近戰更讓人熱血沸騰，而且，洪荒人族現下需要的也是武道，而非仙道。是以，他也絕對不會放棄自己所創的武道。

接下來的日子，武陽一邊教導穆念慈，一邊參研術法，半年後，他又掌握了茅山派的御風術、天雷術等僅剩的幾個術法。

與此同時，他還利用自己收集來的極品玉石在劍魔谷布置了一個簡易的小型聚靈陣。

至此，該布置的都已經布置好，武陽不僅將身上所剩的青玉丹與赤元丹盡數留給了穆念慈，還將自己收集的所有丹方與武功秘籍也都抄錄了下來，當然，也還有他的武道理論。

武道一途，除了壽命有優勢之外，還能吸納一切精元靈物壯大修為，有菩斯曲蛇、聚靈陣、甚至這一界的草藥靈物相助，穆念慈絕對能夠邁入歸元期，屆時，她等到武陽歸來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

劍魔谷中，在神鵰墨羽、以及穆念慈極其不舍的目光下，玄光一閃，武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