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山禁地

托進鏡子里。

在耶律將軍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四周的一切都在發生變化，暗紅色的世界消失了，腐爛的氣味也在漸漸變淡，我好像看見了爺爺，可又很模糊。

爺爺……我輕聲嘟囔著，抬起腳就要向爺爺走過去，可不成想，剛邁出第一步，就沒了意識。

子夜……孩子……快醒醒……子夜……

是誰？好像是爺爺在叫我，爺爺……你在哪？爺爺……子夜焦急的想要看到爺爺，可自己的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晚間的山道，夜裡是陰冷的，天上的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陣陣山風吹過，這是要下雨的徵兆啊！

楊老頭抱著懷裡昏迷不醒的孫女，心裡很是擔心，他不知道孫女後來都遭遇到了什麼。只記得自己是忽然出現在牛車上，老牛和牛車都在，只有子夜不見了。

楊老頭不知道那些陰兵為什麼會放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會對子夜做些什麼，但絕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正在自己著急的不行時，只見牛車上突然出現一片紅霧，而那紅霧只出現了一小會，等紅霧散去時，自己的孫女正躺在牛車上。

楊老頭緊忙去把孫女抱起來，檢查了一下，看看她是否受傷，可檢查結果卻是昏迷不醒。

楊老頭擔心啊！看著懷裡昏迷的子夜，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乾裂脫皮的嘴唇，楊老頭想都沒想，立刻就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對著原來左手上的傷口，就是一劃，當鮮血順著掌心溢出來。

楊老頭把手對著子夜的嘴邊，看著她慢慢喝下，蒼老的臉，露出一絲欣慰。

轟隆轟隆……一陣雷聲傳來！

楊老頭又緊忙把牛車上，唯一能遮雨用的東西，蓋在了子夜身上，緊接著，大雨就來了，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落在自己身上。

楊老頭不顧自己身上的濕意，冒著大雨，趕著牛車，快速的向楊柳村奔去。

楊柳村，楊婆子身披蓑衣，站在家門口向遠處張望，心裡擔心著自家老伴和孫女。這時，不遠處終於出現了一輛牛車，楊婆子雖然離得遠，但也看得很清楚，就是自家的牛車；哎呀！可算是回來了。

老婆子，快來幫忙啊，趕緊幫我把子夜先抬到屋裡去，楊老頭把牛車趕到家門口，就立刻對自家老婆子喊道。

等倆人把子夜抬回屋之後，楊老頭就把路上發生的事對楊婆子說了。

楊婆子聽后也只是說了句；這都是命啊。

子夜是三天以後才醒的，醒來之後就發現爺爺病了，爺爺這一病，就一直沒好過。

直到我11歲那年，爺爺還是沒熬過去，離開了我和奶奶，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我們遇到陰兵那日，又渴又累時，是爺爺把自己的血餵給我喝，自己才得已活命，後來爺爺又喂血給我喝，接著又淋著雨回家，從那之後，爺爺的身體就一直不好，這一年，他終是離開了。

今年我12歲了，這兩年二狗哥哥一直與我有來往，隔三差五的還會來我家，幫我和奶奶幹活。

今天，就我一個人在家，我像往常一樣，手裡拿著鏡子，細細的觀察它，自從上次，它把耶律將軍吸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異常，如今兩年過去了，它還是跟普通鏡子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段時間，因為老是琢磨鏡子的緣故，晚上我總是不想睡覺，想要繼續觀察它，看看它會不會有什麼反應。今夜，剛到半夜時，我忽然聽見東屋有動靜，接著就看見奶奶悄悄的出了屋子，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我趴在窗戶邊上，看著奶奶一路走出了院子，因為好奇，所以我拿著鏡子，也緊忙下了地，出了屋子就悄悄地跟上了奶奶。

我在後面跟著奶奶一路向北山走去，北山是楊柳村的禁地，一直都不許村民去的，聽村裡的老人說，北山有妖魔，以前經常下山吃人，後來被山神發現了，山神為了懲罰妖魔，就把他永遠困在北山，不讓他出來，但村民也不能上北山，否則妖魔還是會吃人的。

真是奇怪，奶奶大半夜的去北山，到底想幹什麼呢？難道奶奶不怕妖魔吃人嗎？子夜想不明白，但還是決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一路跟著奶奶來到北山腳下，看著奶奶還繼續往山上走，一直走到在半山腰的一處山洞前，才停了下來，我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那個山洞，感覺好嚇人，特別是現在，大晚上陰森森的，晚風吹的樹枝嘎嘎作響。

我眼看著奶奶走進了那個山洞，我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敢跟著進去。

子夜不知道，一直在她兜里的鏡子，在她剛進入北山的時候，就有微弱的紅光在鏡面上閃現，一陣一陣的，因為放在兜里的緣故，所以子夜一直沒有發現。

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奶奶一直沒出來，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奶奶終於從山洞裡出來了，她是空著手出來的，剛剛奶奶一直拎在手裡的東西竟然不見了，我來不及多想，趕緊轉身就往回走，因為我看見奶奶已經往這邊來了，我得趕在奶奶之前回到家才行。

一路上我是飛奔著往家跑的，還好奶奶年紀大了，走得不快，要不然，我一定會被發現。

到家以後，我用最快的速度鑽進被窩，假裝睡覺，實際上我正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不一會，我聽見大門響了，知道是奶奶回來了，我本來以為奶奶會直接回東屋的，沒成想她會打開我屋的門，我閉著眼睛，心裡緊張極了，聽著慢慢像我走來的腳步聲，猜想著；奶奶會不會知道我跟著她去北山了？但我等了好久，也沒聽見奶奶說話，只感覺她在炕沿邊，注視著我，感覺過了好一會，突然間，我聽見了奶奶的嘆息聲，之後，奶奶就離開了我屋，直到我聽見東屋門，關上的聲音，我才睜開眼睛。

我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屋頂，心裡想著奶奶怪異的舉動。其實從小到大，奶奶對我一直很奇怪，她總是愛打我，對我說話也是很大聲，我剛開始以為奶奶是不喜歡我，但後來，我又發現，奶奶一直把家裡最好的東西，都先緊著我用，家裡的雞蛋，隔三差五的，奶奶就做給我吃，可爺爺奶奶卻從來不吃，我一直弄不懂，奶奶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你說她要是喜歡我，可她打我時，又下手老狠了，燒火棍都抽折好幾個了，她要是不喜歡我，可家裡有好吃的時，又都留給我，這……哎呀！我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想不通，想不通，就是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睡覺，等明天我自己去北山那個山洞瞧瞧去。

第二天，我還吃著早飯呢，二狗哥哥就領著大狗來到我家，說想要找我上山去采些野菜，我心裡暗自高興，這下不就有借口去北山了嗎？

呦！二狗來了啊，快，正好在楊奶奶這吃口飯。

是啊二狗哥哥，你敢了這麼遠的路，一定餓了吧，過來吃點，我扯著梅二狗，把他拉到凳子上坐下。

楊婆子給梅二狗拿了兩個苞米面大餅子。

梅二狗也沒客氣，就坐下吃了起來，因為這兩年，自己都在子夜家蹭飯蹭習慣；楊奶奶，一會我跟子夜去山上多采點野菜，這樣家裡就又有一項吃的了。

恩，去吧去吧，要早點回來啊！楊婆子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