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親一個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
洛菲菲咬牙切齒的掛掉電話。啟溫言回到郊外的租房休息沒多久，洗完澡從廁所出來，恰巧手機屏幕閃亮一下。他擦乾手，拿起手機。
一個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曉語生病了，咳嗽個不停，我本來是要去看她的，現在太晚，你在哪?回去照顧她一下吧，她真的很需要你，而且她也是因為你才生病的。
溫言穿戴好衣服，來不及吹頭髮，發尖嘀嗒著水，滑落在他精緻的鎖骨上，他拿走手機，匆忙的去搭最後一輛末班車。
郊外漆黑一片。
啟曉語打開門，「你來了。」
夏風看見啟曉語抱著沙發枕頭，臉色蒼白的像女鬼，後背長發飄飄，「語妹妹，你這一看就病得不輕啊。」
啟曉語懶得跟他廢話，「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別別。」
屋內因多了一個人，沒顯得那麼冷清，燈光繾綣十分溫柔。夏風，「你家怎麼連開水也沒有？」
曉語躺沙發上半死不活的氣息，「涼了。」
「什麼涼了?」
「開水涼了，所以只有冷的，沒有熱的。」
「沒有，你就燒啊。」夏風按上電水壺，走到廚房，桌面是還沒收拾乾淨的火鍋，「語妹妹，你晚飯吃的不會是火鍋吧?」
啟曉語看著他在廚房倒騰，自己拿著遙控打開電視機，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屋子裡的暖氣了。
夏風倒了一杯新的開水，拿出藥片，遞給啟曉語，「等水涼一點再喝，我去弄一下粥。」
啟溫言氣喘吁吁的跑過黑乎乎的街道，他停下來站在門口，看著庭院里一輛顯眼的小綿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拿出手機看一下，沒有未接來電，你第一個想起的人，真的不是我。
腦袋像被此時冷夜的涼氣躥襲，麻木不知所措，心底像被滾來的一陣陣鹹海水，捲走熱的溫度，只剩下涼涼。
熬完粥，喂好葯，夏風試探下啟曉語的額頭，「沒之前那麼燙。」
「嗯，謝謝。」
夏風笑笑，「有事再打電話給我，就是兩點半我也過來。」
曉語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也沒想到，最後來幫助她的會是黃毛。
門內燈光斜斜照射出來，夏風看見小綿羊的車把子上掛著一袋葯。曉語見他獃滯的背影，「夏風，怎麼了?」
夏風，回頭，「沒事，我走了，再見哈。」
「嗯，注意安全。」
路過街道，夏風在濃重的黑夜掩飾下，悄無聲息的把葯丟進垃圾桶，一頭黃毛凌風繚亂。
天明。
一個傻子會在想他的時候，乘坐公交車，默默的站在郊外的房樓下，仰望窗口，一個笨蛋會在每天太陽西落的時候，站在一面牆的下面，遙望燈光，我想念你，我想你也是如此吧。
時時復時時，夜夜復夜夜。
洛菲菲心疼啟曉語每天這樣子，她讓李燦男去勸啟溫言，自己去邀請曉語。
「曉語，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你可一定要來。」
啟曉語擺擺手，心不在焉的說，「我不想去。」
洛菲菲懷抱住曉語，「你來嘛，這也是你們班級最後一次聚會了，到了高三就會分AB班，而且我也去，嘻嘻……」
「嗯，李燦男邀請你的。」
「對啊，你一定要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此秘密省略百字）……」
曉語驚訝道，「真的啊，媽耶，你。」
洛菲菲更抓緊啟曉語的手臂，「而且，我已經叫李燦男約啟溫言去了。」
「我哥他…會來嘛。」
洛菲菲一個勁兒的點頭，「會的、會的。」
李燦男推開門，租房內被收拾的整潔有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沙發上坐著一個男孩，俊美的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完美精緻的面孔堪比雜誌模特。
「啟溫言。」
冷淡的聲音，「有事?」
「我有個辦法，讓你擺脫命運的羈絆，也能讓你和啟曉語同時自由。」
一聽到啟曉語三個字，心莫名揪起，他回頭，清冽的眼神，探究的口吻，「什麼…自由。」
密閉的空間，五光十色，人群里吐納的都是混濁的二氧化碳，洛菲菲像今晚璀璨奪目的明星，她穿了一身小白裙，紅色的高跟，緋紅色的眼影，艷麗的嘴唇，吸引班上的男同學難逃的注目，可她真正的目的不在這兒。
李燦男眼睛變直，他拉過打扮的過於妖精的洛菲菲，「你幹嘛穿成這樣?」
KTV的音樂震耳欲聾。洛菲菲，「什麼?沒聽清，再說一遍。」
李燦男，「我說、你怎麼這身打扮?」
洛菲菲撇撇嘴，女孩子有的嗔態，「我穿成這樣不好看嗎？」
李燦男哈腰點頭，「好看好看，只是……」
「只是什麼?你不喜歡嗎？」
啟曉語身負洛菲菲給予的重任，她坐在他們附近，尖起耳朵聽，終於逮到重點，洛菲菲一個眼色，啟曉語立馬把響徹房間的搖滾音樂給關了。
李燦男，「喜歡喜歡。」
洛菲菲裝作茫然的樣子，臉上卻起了緋紅，她問，「什麼?」
「我說你穿成這樣，很好看，我喜歡。」
洛菲菲頭腦眩暈起來，幸福的說，「我也喜歡你，李燦男。」
李燦男撓撓耳朵，「你說什麼稀奇古怪的話?」
這一聲，卯足了她半身的力氣，「我說我喜歡你～李燦男，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空氣一時凝結，整個KTV都是認識的同班同學，他們都一副不可思議的喜滋滋的看著這對人。
李燦男的腦袋一懵，什麼時候，音樂停下來的。他低著頭，拉過洛菲菲的手腕。「別鬧。」
洛菲菲看著李燦男，灼熱的眼神連旁人都感覺到了，「我說我喜歡你，李燦男，我沒有鬧，我喜歡你。你呢，你剛剛不是也說喜歡我的嗎？」
「我…我那是。」
啟曉語在人群中起著積極的帶頭作用，她拍手叫好，「在一起，在一起。」人群跟風。
一整個KTV回蕩的都是，「在一起、在一起!」
李燦男萬萬沒想到會整這麼一出，現在解釋都不行了，「菲菲……」
啟曉語鼓掌，「親一個、親一個。」眾人拾柴火焰高，紛紛唱合，「親一個、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