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初識鴻蒙只為他。

有一種特別的驕傲。

她眨著黑溜溜的眼睛，也很認真的告訴他，她名字——陳曦。

他告訴他的名字給她，她也回予她的名字。

年少的鄭重。

就像在他心裡定了印。

她苦惱於自己還未認得字，曦是如何模樣她實在是不知所以。

她說自己是早上的太陽。

他就叫她，小太陽。

並把它寫在了自己的名字後面。

她很淘氣，手指間上都是墨水，清晰的指紋留在那紙上。

他也不小心留了一個。

當時是無心的，事後他每次看都甚是高興。

這好像結締之約，少年盼白首。

從那日起，他心裡朝有了個信諾。

她喜歡的，都給她。

她不喜歡的，他都憎恨。

既然無用，留著也是礙眼，不如毀了它！

那匹小馬，是他毀掉的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

晚上，雲裳躺在床上嘆氣。

陳文修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彆氣了，曦兒還小——只是阿霄他……」，

「只是阿霄性子是不是很讓人擔心？！」

雲裳忍不住坐了起來。

陳文修也起來，把她裹在被子里，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聊一聊。

「是的，」陳文修臉色有幾分沉重，「雲裳你知道這次阿霄是為什麼突然從銀州跑到雲州來的么？」

雲裳皺了眉。

「不是他說的那樣——阿爹的確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最主要的是，他打斷了阿雷的乳娘的手和腳，還將其割了舌——當著阿雷的面……」

「怎麼會？！」

雲裳驚呼到，臉都白了，「阿雷才幾個月大？！他怎麼會這麼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知道的？！沒弄錯么？！」

陳文修搖了搖頭。

雲裳捂了胸口，「阿霄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明明是個好孩子呀——他小的時候我帶過他，我知道的，他不該是這樣的啊？！」

「聽跟他來的阿古達將軍說，阿雷被乳娘抱著在院子里玩，不知怎麼就惹怒了阿霄，阿霄就把人打了——然後留了小阿雷一個人在院子里大半個時辰，等阿兄阿嫂趕到時阿雷已經嚇暈了過去併發了高熱——阿兄氣的狠了，帶著人衝進了阿霄的院子——」

雲裳瞪圓了眼，「阿兄沒事吧？！」

陳文修搖了搖頭，「阿霄沒有傷他，但是——他讓人把掛在了廊下，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來了這裡。」

「阿兄真是的——這麼多年就是不長記性！」

被掛在廊下？！

他這個平西王府的大公子本來就沒什麼威望，這下子更一落千丈了。

等等，「帶著人，浩浩蕩蕩？！什麼意思，他把府衛軍都帶過來了？！」

「是，要不然阿古達將軍也不可能說實話——那一千人的軍隊還在城外，若是不交代豈不是惹了大亂？！」

雲裳，……

他的決絕。

這怎麼辦？！絕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了！

「今日問了他，他說願意留下來跟旭兒一起讀書——阿霄他很聰明，只是阿爹的教育太過嚴厲，他只學到了狠厲而不知道善惡，更不懂感情——我相信，他還是個好孩子的！」雲裳抓住陳文修的手，「你幫幫他吧？！」

陳文修看著眉頭緊蹙的妻子，心中百般嘆氣，還是答應了她，「好！」

……

第二日。

陳文修側眸看他。

雖然昨日被陳曦甩了那麼重的一鞭子，可絲毫不影響他的騎術。

甚至不比那些成年的行軍打仗的男子差！

馬背上的少年，只有十二歲。

不可否認他的優秀——他除了生的一副好樣貌，傲驕是因為與生俱來的霸氣和凌厲手段非常人所有——膽色過人又極是聰慧。

就因為他的出色，才讓阿爹從小把他帶在身邊，以太子的身份教養他。

他從走路開始，學的就是狠厲和駕馭，行軍打仗和陰謀權術才是他的童年——阿兄阿嫂從不關心也不敢靠進他，他沒有體驗過親情，自是不懂如何與親人相處。

「為何一直看我？！」

李元昊扭過頭來看他。

陳文修笑了笑，他對他也算是客氣的，忍了這麼久。

李元昊，……

小太陽笑起來的樣子和他有幾分像。

但其他的才不像！

曦兒活潑可愛，喜歡冒險跟他玩遍了銀州酒樓茶肆。

像之前姑姑一樣。

「阿霄你真的願意留下來和旭兒一起讀書么？！」

他們即將啟程回京城，他若是一同前往，便不能帶著他的衛軍——平西王府如今是在他的控制中，但若是走了，府里那些人定不會安安分分，如今阿爹又不在，期間又有多少變故也未能得知。

「當然——我答應姑姑了。你，是不是擔心我走了平西王府就會落入別人手中？」

陳文修，……

「哼，！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沒那個腦子！先讓他們自己玩上兩年，待我學成歸來，定讓那些蠢貨知道厲害！」

李元昊端坐在馬上，年輕的臉上滿是自信，是睥睨天下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