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青春花初開·五十三

「哪怕是時空交錯嗎？」他喃喃自語，「我突然期待，接下來和你相遇的故事了。」

我望著海平面起起伏伏的海浪，說，「但接下來的故事，你看不到。」

這是一個很難受的事實，現在的我和明啟，都不是真實歷史的進程，屬於我穿越時空之後，暫時產生的，劇情偏移的副本。我回到現代之後，這個時空就會被徹底抹掉，只存留在我的記憶里。

「你不回去就行。」

「這不可能。」我搖頭，停留在過去並沒有意義，我還要繼續我的人生，「或許，我回去之後，你就會出現了呢？」

他站起來，對我說。「走吧。」

「去哪？」

「海邊啊。突然想去走走。」

思緒突然回到大一那年。

「明啟，下周是假期，我想跟同學去玩。」我跟他請假。

「去哪？」他的視線並沒有離開書本。

「還沒決定。」

他愣住片刻，合起書本，「那這樣吧，我正好想去海邊看看，你跟我去。」

我錯愕，「啊？」

這個人不是不出門的嗎？哪怕是下樓散步都不肯去，竟然想去海邊了？不對，「我想跟同學去。」

「我不同意。」他抬眼看著我，嘴角的笑意十分欠揍。

「為什麼？」

「我樂意。」

「……」

苦苦哀求了一個星期，他硬是不鬆口，最後我生無可戀地跟他出現在萊國的敏海沙灘上。

「海灘要怎麼玩？」他看著我片刻，一字一頓地問。

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什麼意思？」

「咳。」他好像有些尷尬，「我第一次來。」

「……」我很難相信他不是在騙我，「你這麼大了，沒去過海邊？」

「嗯。」

「踏浪，曬日光浴，游泳，乘船出海，堆沙雕……就跟那些人一樣。」我指著沙灘上玩得不亦樂乎的眾人。

「你想玩什麼？」

我搖頭，「我在海邊長大，玩膩了。」

他泄氣，「那……我們去散步吧。」

「……」我搞不清楚他的腦迴路，只能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邊，任海風吹拂臉頰。

後來，我才知道，他不知道在哪裡聽說的，跟喜歡的人去海邊很浪漫，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天天在海邊的人會覺得去海邊玩很浪漫？」

他摸了摸鼻子，「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

滄瀾海的沙灘比較長，我跟他輕輕踩著浪花，吹著海風，聊著一些我們認識之後的事。

「那時候啊，你可凶了，我做錯一點事你就不高興，臭著臉。」

「還有啊，你有時候也挺可愛的，比如遇到不懂的事，死鴨子嘴硬不承認，非要搞得一團糟。」

明啟安安靜靜地聽，嘴角帶著笑意。

「啊！」我驚呼一聲，腳下一個趔趄。

「沒事吧？」他扶穩我，關切地問。

「沒事。」我深呼吸兩次，看著剛剛踩到的一個坑，「經常有小朋友這樣子使壞，挖個坑等著別人踩上去。」

「那你是怎麼喜歡我的？」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

明啟不解，「不知道？」

「是啊。」我點頭，思緒有些飄遠，「我也不知道，慢慢的，覺得你全身都是優點，發現一刻見不到你就心不安，待在你身邊就很開心，想到如果我們錯過就很心痛，有時候也幻想我們在一起的樣子……」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我才發現，我跟他十指相扣。從剛剛他扶著我的時候，就沒鬆開過。

但我並不開口，不鬆開，就這樣默默地走著，他似乎也發現了，但同樣的，握緊了些。

突然發現，這何其像我跟他的感情，從他幫助我開始，就默默地深愛，再到水到渠成，雖然有爭吵，但並沒分開，一路走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