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查無此智障
寧安不知道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是誰。
也不知道對方來麵館的目的是什麼。
很顯然不是為了吃面。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點餐。
當然，寧安更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產生興趣。
可寧安知道一件事。
那個男人非常危險。
對於寧安來說，危險的定義只有一個。
那就是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換言之，寧安認為，即便在自己全力以赴的情況下，對方也具備殺死自己的能力。
是因為那個男人有可能是一名機甲操控師嗎？
不好說。
但毫無疑問，寧安不希望再見到對方。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體驗過如此恐懼的感覺了。
自從他12歲之後。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王？
或者讓七月幫自己查一下那男人的身份？
一時間，無數的念頭在寧安腦中叢生。
卻在最後被他一一否決。
十分鐘之後，寧安確定對方已經徹底離開，這才慢悠悠走出了麵館。
對他來說，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個小插曲。
雖然這個插曲讓人有些不太愉快。
但好在那個男人直到最後也並沒有流露出明確的惡意。
見過，忘過，不要去主動招惹，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寧安並沒有改變今天的計劃，而是快步離開了巷子，找了個確定沒有監控攝像頭的路段，躲在某個角落裡，往臉上抹了一層像是泥藻一樣的東西。
等臉上的東西徹底被皮膚吸收之後，寧安這才腳下一拐，走進了一家網吧。
這是寧安第一次光臨類似的場所，卻並沒有露怯。
掃描晶元、現金支付、開機上網，一氣呵成。
唯一讓寧安有些不滿的，是這個網吧的配置著實有些落伍了。
居然連一台光腦都沒有……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問題。
寧安特意選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在顯示屏亮起之後，他從褲兜兒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U盤，上面貼著「克萊爾博士」的卡通貼紙，直接插到了電腦上。
由此為寧安免去了登錄賬號、密碼的繁瑣。
更方便的是，即便日後有人追查到這裡，也無法得知寧安的真實身份。
此番寧安來網吧，只有一個目的。
他想在網上調查一下小A的來頭。
一般的網路搜索引擎寧安不抱希望，所以他點開了U盤裡一個標識為紅色骷髏的軟體。
軟體開啟后，界面非常簡潔，只有一片黑屏，以及一個不斷閃爍的綠色游標。
寧安輸入了一串字元。
A12152205。
回車。
頃刻之間，便有各種各樣的訊息接踵而至。
寧安點開第一個。
發現是一個論壇用戶的ID。
他耐心地註冊了一個賬號，然後向對方發出了好友申請。
做完這一切，寧安沒有等待回復，而是記下了網址，便立刻關閉了網頁。
然後打開第二條……
在探尋小A真實身份的這個過程里，寧安顯得很小心，也很耐心。
不論出現的是一個用戶ID，還是某篇論文的編號，亦或者是聯邦其他州省的車牌，事無巨細，都被他一個不落地記錄了下來。
一個小時之後，寧安拔出U盤，關閉電腦，一臉平靜地走出了網吧。
總的來說，有些收穫，但暫時看起來希望不大。
這樣的結果並不令人意外。
寧安也不著急。
反正未來有的是時間。
短暫的午休結束，寧安卸掉臉上的東西，慢步回到了學校，準備開始下午的課程。
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待會兒該怎麼去薅羊毛。
感覺自從李群告訴大家自己家境貧困的事情之後，這能量值就不咋漲了啊！
寧安正為這事兒頭疼著呢，
一抬眼，正好瞥到了遠處一張熟悉的小圓臉。
寧安的嘴角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準備上前打個招呼，卻發現此時陳玥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滿目慌張，而在她的身前還圍著三四個其他班的學生。
於是寧安的腳步悄然而止。
眼中閃過一抹森然。
圍住陳玥的那幾個人都不是普一班的，身上也沒有穿校服，但每個人的手腕上都帶著一隻金屬質地的手鐲。
變種人！
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航天高中天命科的學生！
寧安離得有些遠，所以並沒有聽到幾人在對陳玥說些什麼，但從陳玥的神情來看，這肯定不是一場善意的搭訕。
寧安沒有急著上前去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而是就這麼站在原地，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卻不止寧安一個人。
下一刻，一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突然快步沖了過去，一把將陳玥從人群中拉了出來，似乎在與天命科的那幾名學生爭論著什麼。
寧安眉頭輕挑，沒想到李群竟然為陳玥出頭了。
緊接著，雙方發生了一些推搡，肢體動作很快就有所升級，李群被一把推倒在地。
憑良心來說，李群的身體素質雖然沒有蔣游那麼健壯，但也絕對算不上弱不禁風，所以這傢伙很快就站了起來。
雖然看起來有些生氣，卻依舊沒有動手，像是試圖跟對方再講講道理。
可惜，換來的是更加激烈的拳腳相向。
前後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李群再一次被打倒在地，甚至有人直接撲到了李群的身上，掄起拳頭就砸。
其他人則紛紛伸腳踹向李群的肚子。
足足打了有四五分鐘，這群人領頭的那個小白臉兒，這才笑著對陳玥說了幾句話，然後瀟洒地一招手，帶著手下的小弟們揚長而去。
從始至終，寧安都沒有動。
不能多管閑事。
一來這是老王的教導。
二來，如果把事情鬧大了，他擔心自己黑戶的身份，經不起查！
偽造身份晶元，這是重罪。
學是肯定上不了了，還得蹲上幾年牢。
所以寧安顯得很冷靜。
直到對方徹底走得沒影兒了，陳玥將李群從地上扶起來，寧安這才重新邁開了步子。
但陳玥和李群卻並沒有回教室，看起來應該是往校醫院的方向去了。
李群恐怕傷得不輕。
寧安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目送二人離開，隨即腳下一拐，走進了教室。
別說是呼吸，就連心跳的頻率都沒有絲毫波動。
下午第一節課，陳玥遲到了，眼眶有些發紅。
李群則乾脆沒有出現。
寧安也沒有開口去問。
等到課間的時候，才有人知道了班長受傷的消息，有幾個腿腳快的還跑去看了一下。
據李群自己所說，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王琪琪發現陳玥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問了兩句，也沒問出個什麼結果來。
直到這個時候，寧安才終於開口道：「你……沒事吧？」
陳玥笑著搖搖頭：「沒事，中午沒休息好，我先眯一會兒，待會兒老師來了叫我啊。」
說著，陳玥便趴在了課桌上，將頭深深地埋進了手臂里。
彷彿真的睡了。
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是不小心戳穿了她的謊話。
看著這一幕，寧安終於輕輕皺了皺眉，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手，輕輕地在陳玥的背上拍了拍。
聊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