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大結局
京都忙了一個月,新皇登基,總算把事情理順了,全琮忙得腳不沾地,經常都是午夜回來看謝怡蘊和小幸運一眼,又匆匆離去,聽全力說,這點時間都是二公子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那些大臣們都笑話他,說他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甚至別的女人的孩子,全琮這模樣委實像沒見過世面一般。
全琮呵呵冷笑:「你們這點心思也好意思和我笑談?」他們家蘊蘊是旁的女人嗎?有她一個就夠了。
謝茂在朝中幫襯著全琮,全琮這才偶爾得空,能回來看母女倆一眼,每次全琮都嘀咕:「怎麼長得這麼快,一天一個樣兒。」
謝怡蘊笑:「你要是天天看她,就覺得長得太慢了。」這孩子鬧騰,愛哭,又金貴,往往要謝怡蘊半夜來哄,經常抱著她從屋的這頭,走到那頭,還睜著眼睛,不肯睡,磨得謝怡蘊都不想帶了。
偏偏她在全琮的手上十分聽話,躺在他懷裡一會兒就睡著了,謝怡蘊靠在全琮的肩上,享受這片刻的安穩,全琮不多時,也要外出辦公了。
他說:「蘊蘊,和我一起去邊地吧。」
謝怡蘊點點頭,之前宣德侯府有皇家訓令,女眷必須留在京都,在全琮說了,前來弔唁,留在京都的宣德軍即日回邊地后,容玉也做出了讓步,可以帶女眷去邊地。
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宣德家的大公子去了,邊地亟需人穩定形勢,全琮作為宣德侯府的孩子,不得不去,他也不可能長時間忍受和妻女的分離。
容玉這帝位是被宣德家推著上去的,他尤為感激,也暗暗發了誓,一定不辱他們的期望,治一個太平盛世出來。
京城棋盤大洗,各人都走向了自己的結局。
靜姝從此再深宮,常伴青燈古佛,不問俗世。
老太后不願乘了容玉的好意,一杯鳩酒了卻殘生。
六王爺餘黨被一網打盡。
謝府青雲直上,連謝融那個呆木頭,都有女孩子給他遞絲帕。
謝宋氏每日接待絡繹不絕的人,累得直腰疼,還要親自帶謝怡嵐留下來的那個孩子,都沒來得及往宣德侯府走幾日,看看女兒,看看小孫女。
因為全徵特殊的出身,容玉為了表示與宣德侯府的籠絡之情,特意封了一個公主的稱號給她,那些向來注重禮法規矩的大臣們,竟然沒有一個勸新皇收回成命,他們隱隱發憷,大抵認為全徵真有幾分皇家氣蘊。
造謠說全徵的龍子的圓覺寺方丈慧真,終究沒有等來他要的大國師之位。
容玉深受儒道和策論影響,看重實際,看清虛無,親眼見證了嘉慶帝是怎麼一步步走進自己畫的牢籠,他不信佛,也不通道,他信忠厚之輩,慧真在嘉慶帝生命餘光那陣,不眠不休誦經,熬壞了一些身子,出城的時候格外落寞。
謝怡蘊差人給他送了一封信。
慧真打開,十個字:「方丈還是少些妄念為好。」
他確實算得到一些東西,比如謝怡蘊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來自何方,是無法探究的秘密,但他終究算不清所有東西,所有謝怡蘊勸他:「少些妄念為好。」
慧真單手豎立,念了句:「阿彌陀佛。」頭也不回地前往圓覺寺,他決定此生不再出世了,餘生講留在寺中編撰佛經,講解佛經。
唐則安聽聞謝怡蘊要去邊地,特意來府中看她,卻興緻昂昂地逗起了圈子,直說:「小姑娘真是個討人喜歡,溫婉的性子。」
謝怡蘊垂下眼皮,差點沒笑出聲。
全徵完全學了全琮那套討厭的臭德行,什麼人擺什麼臉兒,除了謝怡蘊,她知道這些來看她的叔叔嬸嬸都會給她見面禮,笑得特別開心,晚上又鬧著謝怡蘊,不睡。
唐則安想:「如果,當初那個孩子還在有多好。」不過也只是想了一瞬,連南陽王府的名號都被奪了,想這些有什麼意義。當初還是謝怡蘊支持她和離,才能在京城洗牌中,依舊安穩。
因此對謝怡蘊,她總是很感激,遺憾道:「你們去了邊地,我在京城就沒有人兒了。」
謝怡蘊笑:「你這麼多閨閣好友,還怕孤寂?」
「她們不一樣的。」唐則安淡淡地說。她們不懂她內心深處的情緒。
謝怡蘊道:「何不一同去邊地走走?」
唐則安一驚:「我可以?」
「有什麼不行?」天大地大,總是困在一個傷心之地,都忘記了天地廣闊,沒了那份曠然之心。
唐則安登時站起來,全徵小姑娘也不逗了,下定決心了往外走:「你等我,我這就去拜別我的父親母親。」
蕊珠兒在一旁調笑:「唐姑娘這是連一應被褥隨身用品也不備了,專蹭我家夫人的?」
唐則安搖搖頭:「放心,我也給你備一份。」
說著,就大跨步走出了們。
晚間全琮回來,聽說唐則安也會同他們一起去邊地,先是皺了皺眉:「唐則安嘰嘰喳喳的,話咕嚕咕嚕地往外吐,怕是冬天裡的一隻麻雀兒。」后又放寬了心,「也好,你去邊地人生地不熟,有個人解悶。」
謝怡蘊無語地反駁:「我很快就會認識新的人了。」她還要去邊地研製出優質稻種,好解了宣德侯府大塊的軍需之憂。
全琮癟癟嘴:「你又要去見那些醜男人。」
「這個地方女人又沒有職位。」
全琮就不說話了,跑過去逗他的小幸運,委屈兮兮地說:「你母親對別的醜男人比對我還感興趣。」
謝怡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全琮霎時喜笑顏開。
全徵沒眼睛看,頭一歪,假裝睡熟了,不理他父親。
全琮和謝怡蘊動身前往邊地那日,容玉領著文武百官都來了,為的給新封的撫邊大將軍全琮送行,宣德侯府在外廝殺,朝中須得擺出必要的重視,如此才不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儀式漫長又繁瑣,等到做完了,都要了午時,謝宋氏就拉著她抹眼淚兒,說要不是要養你爹那個孫子,我就去邊地,養我自己的孫女了。
謝怡蘊拍拍她的手:「顧著我父親吧。」謝怡嵐的兒子畢竟是謝家人。
謝宋氏無話可說,她不是苛責的人,只是沒有盡到祖母的義務,覺得愧對全徵。
全徵那孩子有這麼多人愛,指不定希望別人少愛她一些。
宣德侯府車架緩行出城門后,在京郊落戶的一些難民也整理裝束,推著小推車,預備隨宣德侯府一同回邊地,全琮任撫邊大將軍,邊地流離的家園也會一點一滴收回來,他們要回家去。
謝怡蘊掀開帘子,目視全琮領著一對人馬疾馳在車道中,很快消失不見。
宣德侯發了軍令,讓全琮速速回去,謝怡蘊是不可能和他一起趕的,只能兵分兩路前行。
全琮說:「蘊蘊,我在邊地等你,帶你看看宣德侯府真正的底蘊。」
謝怡蘊說:「好。」
謝怡蘊想起了與他初見的情景,以為只是萍水相逢,沒想到竟會一起孕育一條生命。
她溫和地看著全徵。
這一生還那麼漫長,她想和他走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