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通透的師暄暄
掛斷電話后,師暄暄和駱賓看著一條推文笑得前仰後合。
標題:是道德的淪喪?還是愛欲的瘋狂?一代影后就此拜倒在男花蛇的西裝褲下。讓我們走進師暄暄與駱賓不為人知的故事…
什麼年代了,居然還用這麼老套的措辭,全無新意。
不過,笑罷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下來。
師暄暄從頭到尾沒有問過駱賓是否後悔跟自己在一起,這種言情劇里的經典問話。駱賓由始至終也不曾表現過膽怯心生退意,只不過,當他看到居然有拿他父母做文章時,是真的憤怒了。
古話說打人不打臉,然而這是個處處打臉的世界。古話還說禍不及家人,可就是這樣的底線都被時代的洪流無視了。
師暄暄莫名地覺得某些時候,科技飛速發展的當代,還不如過去炮火連天的戰爭時代。不是說戰爭好,她當然沒有那麼暴虐變態。
只是純從形為模式角度出發,戰爭最能考驗一個民族的凝聚力。別管平時內鬥得如何激烈,外族入侵時華夏民族還是血氣者居多。他們勇敢地用自己的身體連結成家國的防線,同仇敵愾以血肉築就長城。
但是和平年代就不一樣了,普天之下莫非閑人。
這些閑人湊在一起往往就成了烏合之眾,沒有自己獨立的思維,人云亦云。手指敲敲鍵盤,輕易地對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評頭論足。
被指摘的人他們不認識,若真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則罷了。平地也掀不起波瀾。但奈何,偏偏就是無腦者或說不願動腦者居多。
暗地裡伸出一隻手振臂一呼,於是一群人蜂湧而上,將無辜者推入深淵。
兩千多年前的西方,有個人站了出來,戳穿民眾的愚昧,代價是死亡。五百名由普通公民抽籤組成的審判台,最終對這位大哲學家宣判:蘇格拉底,去死吧!
師暄暄覺得自己和駱賓也不是什麼偉人,但是,如今審判他們的人卻遠遠超過了五百人。十倍百倍甚至更多的人,高高地站在名為『道德』的神壇上,用一種恨不能將兩人千刀萬剮的目光審視著他們。
滿滿的惡意,哪怕隔著屏幕,兩人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謠言已經不重要了。愚昧的人們根本不在乎,今朝說往東便往東,明天說往西就再折回頭。
他們身上沒有奴隸的印記,卻在思想上心甘情願地被他人操控。面對這樣的群體,沒有道理可講,更無需解釋。
師暄暄不在乎,哪怕蘇慕真的被擊垮了,她也一定會揪出幕後的那隻手將之斬斷。
目前她給呂梁和茹瓷是這樣交待的,如果事件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保林染。大不了從頭再來,將染兒從這潭臭水溝里先摘出去。
這個行業要的不僅是能力、人脈和財力,名譽也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染兒保住了,蘇慕便可重生。
領袖,是一個團隊的靈魂。呂梁認為師暄暄是蘇慕的靈魂,事實上這僅是因為他個人將她神化了。如今的蘇慕上下,所有人都以林染為核心。
師暄暄相信,林染一定能走出更光彩奪目的大道來。她對林染的信心,就好比林染對她的篤定。
至於她自己,呵,就算毀了又怎地?只要駱賓願意,天涯海角哪裡去不得?
駱賓當然願意。他現在思考的是她願不願意。
「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師暄暄雙手放在駱賓掌心裡,兩人對坐在沙發上。
不管是師暄暄第一時間布出去的線、還是阿妖,她知道事情最多不出兩天,便會塵埃落定。
正是如扶蘇所說的那樣,只有師暄暄自己知道到底招惹了什麼人。所以,她在心中推算之後,得出了某個結論。
不過她判斷光憑那個莽漢不可能有這麼大能耐,所以在那個傢伙身後肯定還另有他人助推。師暄暄要的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不一鍋端了,她意難平。
人,肯定能找出來。該怎麼收拾,她絕不心慈手軟。
問題是,一盆髒水潑下來,你就算把端盆子的那隻手剁成肉泥,潑出去的髒水也收不回了。
洗?當然可以。但她想過了,她不想洗。
因為她本來就不臟。為何要洗?何況,她想都不用想便可預料到,真要發個聲明,便又會站出一撥無事生非者再送一波冷嘲熱諷。
這就是後遺症。你再委屈再冤枉也沒用,人們會說空穴來風必定有因。潑髒水的不是個玩意、被潑的也未必是什麼好人。搞不好就是因為利益,狗咬狗一嘴毛…
師暄暄在娛樂圈打滾十幾年,潔身自好不代表不懂陰暗裡的腌臢事。
任何一個行業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都有利有弊有陽光有陰暗。
你不能說因為一個醫生品德不行,就說整個醫療行業都是垃圾,諸如此類不勝類舉。
總之,師暄暄看得很通透。事情要解決,黑手要砍掉。不聲明、不解釋,不做別人口中滿嘴毛的狗,也不再將自己放在別人的風景里。
因為從今以後,她不再只是她而已,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抬頭看向駱賓,師暄暄的目光溫柔而有力。
駱賓唇角緩緩彎起,最終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他想好了,有些事總歸是要做的。
雖然二十三歲的年紀怎麼都到不了沉穩的地步,還是會生氣、會憤怒、會想把那些詆毀他們的人全都臭罵一頓。但在看著她的這個瞬間,他明白自己眼下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媳婦早晚都是要娶的,在未曾遇到她之前,他也沒想過自己將來的妻子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此時此刻,他不僅想到了,而且,他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