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世界第一初戀 第5章 強行掰彎
時初單腳關上卧室門,一把扯住許卿的胳膊,將他整個人一下子按到在面前的書桌上。
一種強烈的炙熱的情緒躥上來,擠滿時初的胸膛、腦袋,他幾乎在一瞬喪失理智,僅剩下不可控制的情緒。
「現在只剩我們倆了,」時初緊緊盯著許卿雙眼,彷彿有怒火在跳動,聲調有些陰冷地開口質問,「許卿,我在你眼裡算什麼?」
竹馬的脾氣向來都是這樣,總毫無徵兆。弟弟被他用力地按著,身後堅硬的實木桌,硌得他後背生疼。
「我問你,我在你眼裡算什麼?」竹馬咬牙切齒地剛才的話低吼一遍。
他彷彿是傾盡了全力喊出那句話,甚至握著他的手指開始發抖。他的聲音凌厲生硬,卻帶著一絲顫抖:「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是覺得玩我玩膩了,還是說你心裡從始至終根本沒有我,只有那個女人?」
或許因為弟弟從小就心疼竹馬生氣,經時間的沉澱變為了潛意識。他的耳邊已然完全聽不見外面的雨聲,耳邊充斥的竹馬的顫音,一聲一聲,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他的心窩。
時初的手若鐵鉗一般,那麼用力,幾乎要將許卿的骨頭捏碎,但許卿心中滿是委屈和仇恨,不甘示弱強硬地同他對視,連話都說得有些顛三倒四:「時初,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性取向沒問題,我們這輩子都沒可能……」
聲音就此戛然而止,時初扣住許卿肩膀的手,突然間就揪住了胳膊,將他整個人從桌子上一把拽起,怒不可遏地將他甩在床上。
原本只是在小腹周圍徘徊的情緒瞬間燒至全身。他逼近許卿的臉孔,雙手撐在他腦側,把他禁錮於他的雙臂和胸懷之間:「沒關係,性取向是可以改變的,我幫你。」
低沉性感的嗓音,眉宇間透著三分冷峻,七分邪魅。
許卿呼吸一窒,有一瞬失神。他喜歡竹馬蠱惑人心的帝王音,從小到大,未曾改變。
時初趁機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唇覆蓋到許卿的唇上,隨即撬開雙瓣,纏繞進來。
男人的情緒盡在這個吻里,霸道、不甘,還有隱忍的憤怒……
小時候,弟弟壓在他身上,小手纏繞把玩著他雪月光華的銀髮,拖起小腦袋感慨「時初哥哥你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不去當明星?」
他問他:「許卿,你想我當明星?」
「不,我想你當cv,然後就可以告訴全世界你喜歡我。」
於是,一個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人,求高殷勤幫他找cv公司,靠配音這條艱難的偏路出道。
這麼多年,他努力做到最好,最優秀為的就是滿足弟弟的虛榮心。
他如今做到了,可弟弟卻離他越來越遠……
他受這些折磨,又不忍心怪許卿,心臟如利刃攪碎。
時初的吻變得瘋狂,一隻手順勢滑下去,觸到了許卿冰冷的金屬紐扣。
意亂情迷之中,時初空出手去試圖解開它,啪的一聲,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他臉頰上。
白皙如瓷的肌膚上浮現幾道紅印,尤其扎眼。
許卿捂住胸口,紅著眼睛看他,旋即推開時初跑出房間,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回酒店。
回到酒店,他的掌心還火辣辣地疼,雪白的脖頸上還留著時初緋紅的吻痕。
回想剛才,他的雙腿竟還在發軟,那樣的時初太可怕,如一頭野獸將要侵吞他。
他印象里,時初哥哥不是這樣的,壓根就不是這樣的。
時初是鄰家的大哥哥,什麼都依他,從不會讓他有任何不舒服,更不會欺負他。
但今天……
門鈴響起的剎那,他以為是時初,嚇得身體一顫,直到可視門鈴屏幕上展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才鬆一口氣。
「在嗎許卿?是我,張導。」
許卿打開門請他入座,端來茶水。
月光穿雲破霧而來,為地板渡一層銀光。導演靜默地坐著,兩眼無光,唇瓣緊抿,似有心事。
「張導你怎麼了?」
導演盯著一地月光,眼神一瞬變得有些傷感,他的喉嚨微微滾動一下,艱難地開口:「今天是他的祭日,一個人待家裡空落落的,來你這待會。」
「張導,我明白作導演寫劇本,容易胡思亂想,」許卿眨了眨眼,伸手試圖摸他發燒沒有,「但祭日這東西不能亂說。」
許卿日本留學三年,國內有些事他自然不知。
張導搖搖頭,看一眼對面這個透著自己曾經影子的許卿,低頭黯然良久,將他的戀愛史徐徐道來:「我和你蠻像的。我和你一樣,是基,可我又和你不一樣,我愛的人早已不復存在。」
「曾經我是個影視導演,攝影頭只圍著他轉。後來鏡框里的他假戲真做,與另一個男人產生了私情,我便找了一個女人故意氣他,於是我們就不歡而散分手了。他死後,攝像頭從此找不到意中的拍攝對象,所以我就來做cv導演了。」
短短几句話,字裡行間彷彿蘊藏了跨越千古別離的悲傷,許卿心頭後知後覺地湧出一股酸楚頂在胸口發悶,忘記否認自己不是基。
但關於他的死因,導演隻字不提,怕後半截故事觸情太深,傷了人心。
「所以今天是他祭日又是怎麼回事?你還沒講完呢。」許卿好奇地探出腦袋,若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導演抿嘴不說話,湊近他的脖子一看:「我的天……這是小草莓?」他轉移話題,重重地拍了一下許卿的腰,「年輕人真會玩。」
「瞎說什麼啊……不小心磕的。」許卿捂住吻痕縮回脖子。
嘖嘖嘖,可真不小心,沒準下次會不小心弄傷了腰。
「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想告訴你一句話,」他雙手交叉握在胸前,語重心長地開口,「可怕的並非夢醒,而是夢醒之後,空無一人。你和時初還來得及。」
夜深,月光頭過玻璃灑下一地清輝,隱約能看見傢具擺設的輪廓。
許卿躺在床上,睜著眼,豪無睡意,翻過身,盯著身側空著的一個枕頭髮呆。
他滿腦子都是時初。
絕交的三年裡,時初哥哥到底怎麼過的?有沒有按時吃飯?晚上睡得舒適嗎?
明天……他應該如何面對時初?
是男人就會有尊嚴,何況是時初那樣的男人,肯地無法接受被弟弟扇巴掌。
可明明是他在先過分的……為什麼自己還一腔內疚?
許卿愈發惆悵,最終摁亮燈坐起身,摸出手機點進bilibili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