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辯護（二）

熟悉的審判大樓，熟悉的三號法庭。

這個法院，盧俊前前後後來了也有十來次了，從最初的的青澀，到如今的成熟，他也是經歷了許許多多，對於這裡的環境以及氣氛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感受。

不過，這一次，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慕玲覓。

現在還只是正午十二點出頭而已，里庭審開始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看著慕玲覓的狀態，盧俊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要是趕著時間過來，他的這個助手是很難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的。

「慕玲覓，你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麼樣的一個地方嗎？」盧俊拍了一下慕玲覓的後背嚴肅呢？大概各自都佔了一般吧，這兩個狀態都是盧俊平時所表現出來最常見的狀態，只是這一刻，這兩種狀態都出現在了盧俊的臉上而已。

「放輕鬆點，把這場辯護當成你自己在學院參加的辯論賽就可以了，到了你發言的時候，吧你認為對你有利的觀點全部提出來，問得對方啞口無言就可以了！」

慕玲覓縮著頭，也不知道是來的太早的原因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整個法院的大廳顯得極為寂靜，除了偶爾來回的零零散散的幾個人而已，幾乎是只要發出一點聲響，就能夠在這個打聽之中回蕩的感覺。

看著慕玲覓的狀態，盧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她的這個樣子，一時半會也調整不過來，只希望在正式開庭的時候能夠找到狀態，畢竟想要適應這樣的壓迫感，不少人都得經歷過一次兩次以後才行。

不少新手律師就是因為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而敗訴的例子也是不算少的，因為這種狀態在法官的角度看來，就是對自己的說辭沒有絕對信心的證明。

「玲覓？你怎麼會在這裡？」

盧俊回過頭，看到他們的身後正好站著一個抱著一堆文件夾的女生正站在那裡，還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慕玲覓：「你不是說要去哪個事務所實習嗎？」

「小雅？你這是？」

「我們在這裡實習啊。」小雅笑著說道，有些得意的樣子，「在這裡實習對我們來說可是最好的選擇啊，有什麼地方能夠比這裡更能增長我們的見聞，見識得多了，以後當律師也就得心應手許多了。」

「對了，下午兩點整三號法庭會有一場刑事案件的訴訟，你要是有空的話最好申請去看一下，我還有事，等會聊。」說完，小雅就搬著一堆的文件離開了。

慕玲覓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三號法庭？不就是她們等下開庭的地方嗎？

盧俊看了一眼周圍偶爾路過的幾個人，好像也全部都是大學生的樣子，清一色文靜乖巧和青春的女孩子，在這充滿了嚴肅的法院之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些人都是過了司法考試的大學生出來實習的，不過，這些學生說是來實習，其實就是接近免費的幫工，一個月拿著兩千多塊錢，干著各種各樣助理們都不想乾的雜事，便宜好用又聽話。

「等一切結束以後，你可以跟他們交流一下，在這裡實習的確是能夠增長不少的見聞。」盧俊看了一眼發獃的慕玲覓，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了一聲。

剛才那個實習生出現的時機簡直是太完美了，慕玲覓的狀態雖然沒有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但是比起剛才的緊張，現在顯然是緩和不少了，雖然此刻的她腦袋裡大概躲了另外一件事情。

慕玲覓聞言也是看向了盧俊，過了好一會也是點了點頭。

小雅她們作為實習生，也只是在法院里乾乾基礎的工作，實習生再搶手，也不可能替代掉律師或者事務員，因此大多是司法專業的學生在通過司法考試之後的一年裡，在正式后申請執業獲得律師執業資格證之前，大多是沒有實戰的機會的，尤其是像這種刑事案件的辯護，大多都是專人負責。

因此，在這次的辯護結束后，就算慕玲覓不去找她們，小雅大概也會主動聯繫上來吧。

......

「玲覓沒來嗎？」三號法庭觀望席，小雅看了一眼基本沒有幾個人的法庭，「說起來她也沒告訴我她今天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小雅？馬上就要開庭了，你猜檢方的律師是誰嗎？」小雅的身邊，一個女孩子看著小雅的表情，顯示疑惑的問了一句，還不等小雅回答，她就開始八卦起了雙方的律師。

「檢方的律師？不是那位程檢察官負責嗎？」小雅回過神來，「我今天還看見他了，現在今天法院也沒有其他的刑事案件，應該是他吧？」

「不是哦，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名單，檢方的律師是尹羽哦，那位勝訴率高達80%的金牌律師。」那個女生一臉花痴的說道，「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長得還是很帥的，關鍵是能力出眾，真是可憐對面的里啊，偏偏對上了這麼個對手，對了小雅，這次的犯人好像還是你的小學弟，你知道嗎？」

「這起案子我是知道，但是人我就不認識了。」小雅搖了搖頭，看向了終於開始慢慢入場的法官和律師們，壓低了聲音，「噓，開始了。」

待得小雅說完，下一刻，她便整個人愣在那裡了，看著跟著盧俊一起進來，坐到了辯護方的位置上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慕玲覓遠遠的對著她點了點頭以後才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那邊的那個事務員好年輕啊。」小雅身邊的女生有些驚訝的看著慕玲覓，剛想為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感到惋惜，不過等她看向身邊的小雅以後，有些無語的說道，「你今天怎麼了？這麼老是走神？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沒，沒什麼。」小雅甩了甩腦袋。

慕玲覓深吸了一口氣，自我催眠了一下：「這只是學一場辯論賽。」

雖然有熟人觀望給她多帶來了一份壓力，但是這份壓力與法庭上的壓抑所帶來的壓力不同，這份壓力給她的更多的是一種不願意輸的動力，正好稀釋了一些初次辯護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