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次直播
我知道自己現在運勢不好，還總是讓身邊的人倒霉，所以我乾脆把二黑支走，把自己鎖在家裡。
找到前女友二十塊錢買的自拍桿后，我什麼也沒吃，靜坐到天黑。
「八點了！」時針劃過的一剎那，大屏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沒有鈴聲，沒有震動，沒有任何提示，淡淡的冷光下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喂......」冰涼的機身貼在耳邊，話筒里有個女人在啜泣，「你找誰？」
哭聲慢慢停止，但恐怖的感覺卻漸漸逼近，好像電話那邊的女人正從手機里走出來，趴在我的肩頭。
「我想找一樣東西。」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冷得像冰窟窿里的尖冰，輕易刺穿我的心臟。
「找......找什麼東西？不行我可以幫你登著尋物啟事看看，你加我微信，發個圖片給我......」我顫抖著組織語言，實際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叮！」我萬萬沒想到，我的手機微信居然響起了提示音。
我劃開手機，點開微信，看到一個沒有頭像沒有名字的陌生人，給我發來了一張「[圖片]」。
天啦，我的心裡暗自驚嘆，難道真的給我發來了嗎？
會是什麼東西呢？
我的手指顫顫巍巍點開了信息，一個從脖子處斷開血淋淋的長發女人頭豁然出現在屏幕上！我被嚇得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幾年前，我丟失了它，它好冷，它好難受，找到它，找到它！」聲音戛然而止，電話掛斷，只留給我無盡的猜測。
「這頭是被斧子砍下來的嗎？」看著脖頸斷裂處的鈍器傷，我打了個寒顫，與此同時，大屏手機里多了一條未讀簡訊。
「夜深了，寂寞的人在發狂，慾望的火焰在燃燒，一朝圓了春宵夢，黑白無常索命來......」
「直播任務：午夜凌晨到達常青墳場，存活在天亮。」
看到手機上的簡訊提示，我再也沒有任何僥倖，任務中的那個地方我知道，位於幕城北邊，前不久還出過一起特大命案，都上了幕城晚報的頭條。
找到那天的報紙，我大致看了一下：
近日，11路公交車上15人在常青墳場站點全部遇難，屍體身上有牙印，法醫鑒定為人類啃咬痕迹。兇手還在追捕中，猜測與近日幕城的連環變態殺人案有關。如有線索，請及時向市公安局提供，對偵破案件有重要幫助的，獎勵三十萬元。
揣上報紙，我拿著大屏手機匆匆出了門。
為了節約時間，我攔下一輛計程車，巧的是，司機就是那天的大鬍子大叔。
「唷，主播，剛交車就遇到你，緣分吶！」
「之前那事兒我回去好好琢磨了下，你上次那泡尿澆得我一頭一身的，是不是為了節目效果呀？那我不也上鏡了嗎？你有多少粉絲呀？」
「......」
「我呀從小就喜歡看周星馳的《喜劇之王》，『其實，我是一個演員』，哈哈哈，能在你的直播里跑個龍套也是好的呀。」
「常青墳場，麻煩你開快點。」我此時沒有和任何人聊天的心情，滿腦子都是探靈直播平台的直播任務。
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那裡？之前給我打電話的女人是誰？
這次直播的對手，到底是人是鬼？
「報紙上都登了，常青墳場剛死過15個人，主播，你真會挑地方。」司機大叔很是健談，只是他並不懂得察言觀色。
「這就是遇到我了，要是其他司機了，肯定不拉你。」
「你知不知道，網上都傳開了，那15個人身上是有牙印，但是死因卻是急性心肌梗塞，活活嚇死的！嘖嘖，那地方也是邪得很，聽說那裡時不時就會有人失蹤，而且呀，11路公交車末班車還專門在常青墳場設了站點，那個時候深更半夜的，墳場還能有人上下車嗎？大家都傳呀，那不是給人坐的......」
大鬍子大叔越過越起勁，我很想摸著良心問他一句，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大叔，我的直播和你想的不一樣，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
「有啥不一樣的？你們這些小年輕我見多了，不是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就是打打遊戲，吹吹牛批嗎？對了，你在哪直播的，叔去給你捧捧場！」
「捧場就算了，如果你真有一天看到我直播，請時刻記得幫我報警，因為裡面有很多東西可能並不是節目效果。」我知道，不能主動透露探靈直播平台的存在。
嘆了口氣，我掏出那個八英寸的大屏手機，看著上面孤零零的三個圖標，最後點開了「直播間」應用。
「歡迎來到探靈直播平台，直播任務已經發布，快來給你的直播間取個名字吧。」
無論任何形式的直播，直播的目的就是博取眼球、吸引人氣，基於此先決條件，一個充滿噱頭的響亮的名字必不可少。
想起冷麵人說的：「很快你就會親身體驗那種絕望......」，環顧了一遍車內飾，想起昨天的遭遇，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據冷麵男說這個手機能拍下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我的直播任務是探靈，那麼......
我抬手就在空白處輸入四個字——陰曹地府！
「命名成功，是否開啟今天的直播？」
想了半天，我還是點了「否」，原因無他，大叔還在車上，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忽然，大叔一腳急剎車把我甩到了前面，重重砸在副駕駛座的靠背上，手機也滑出去半截。
「大叔，雖然是出來混口飯吃，但是你的車技未免也太差了吧！老是急剎車。」我嘴裡抱怨道。
「不怪我！剛才那11路公交車別了我一下。」大叔伸頭張望了一會，「前面封路了，我去不了了，你要真想去，只有坐前面那車了。」
我聽這話，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伸頭一看，前面停著的，正是那11路公交車。
「不是說封路嗎？它怎麼能去？」
「11路末班車，那是風雨無阻啊，下刀子都開。」
「那你剛才不是還說......」
「額......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我啞然，和大叔大眼瞪小眼，猶豫了好久。
那公交車就停在不遠處的站台邊，兩個紅屁股一閃一閃的，半天也不走，就好像在催促我趕緊上車一樣......
這時，我拿穩手機低頭一看，不禁呆住了。
手機彈幕上飄過一行字：
一天到晚游泳的魚：陰曹地府直播間？有趣有趣，主播快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