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禮

小羅捧著曼陀羅的臉，在額頭重重的親了一下，又在她的鼻頭輕輕颳了一下。

「你也是我一生唯一的親人，愛人，此生不離不棄。」曼陀羅把頭靠在小羅的肩頭。

「你會永遠只喜歡我一個嗎？」

「永遠只有你一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小羅看著小毒花的眼睛，握著她的手，捧在自己臉上。

小毒花直勾勾的看著小羅的眼睛，她的眼眸溫柔，宛若春水，能融化一切冰冷，寒涼。小羅心中積久已成的冰山瞬間融化，但依然推開小毒花。

「再給我些時間。」

「你怕什麼？小羅，有事情我們一起扛，我不想看著你一個人太累，太辛苦。」

「小毒花，再給我些時間，一切都會好的，今後我們會天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分開，我保證。」

小羅看著窗外心中暗想：不能讓她知道真相，我清楚她知道真相後會做什麼，不說才是對她最長久的保護，但是能滿多久？一切由我承擔就好了，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小毒花的頭枕著小羅的肩膀，他們一起仰望窗外的星空，不知不覺曼陀羅睡著了，頭慢慢從肩膀上滑下，險些栽下去，被小羅托住了，看她在自己懷裡安然入睡，小羅滿臉幸福看著曼陀羅。

王東看著自己做的兩份精緻的早餐，手舞足蹈，準備去敲門，小毒花和小羅已經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曼陀羅吃早飯了。」王東像個小跟班一樣跑到曼陀羅面前，小羅胳膊搭在曼陀羅肩上，往廚房走，王東跟在他們後面，一拳一拳的比劃著打在羅正身上，羅正握住拳頭，拳背朝後，用力往後一揮，正中王東的腦門兒，「啊。」王東尖叫一聲，曼陀羅看向王東。

「怎麼了？」

「沒什麼，不小心撞到牆上了。」

「咦，這麼大人了，小心些！」

「哦。」

「曼陀羅，謝謝你，收留我，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營養早餐，趕快吃。」王東期待的眼神看著曼陀羅。

「王東，有心了，看著就不錯。」

曼陀羅把一份推給小羅，開始吃另一份。

天啊，天啊，這是為我們兩個準備的，你竟然給他吃，這太不公平了。王東在心裡吶喊了無數遍。轉身還是微笑面對他們。

「你們吃，你們吃，我再做一份。」王東用嫉妒的眼睛睥睨著小羅，羅正用微笑的表情看著小毒花，王東邊做早餐，邊在心裡詛咒小羅，噎死他，噎死他。

看著窗外的雨水還在不停的下，曼陀羅看著正在吃早飯的王東，「一會兒吃完飯，你跟著小羅學習如何調整房子內給水的問題，如何操作機器。」

「真的嗎？」王東正吃著的飯差點兒噴到曼陀羅臉上。

「那還有假，吃飯就不用說話了，要不然都成噴壺了」王東趕緊捂住嘴，心裡泛起了花兒。

夜晚再次來臨，小羅捲曲在床邊，瑟縮，發抖，曼陀羅隱隱感覺他在剋制什麼，她看到小羅微微抖動的肩膀，慢慢變得劇烈抽搐。

羅正努力壓制著抽搐，身體捲曲著，雙手抱住頭部，努力撕扯頭皮，好像要把頭皮扯掉。

曼陀羅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小羅，異常震驚。

她靠近他，羅正感覺到了她的逼近。

「離我遠點兒，快，離我遠點兒，不要靠近我，不要，求你了。」小羅用低微沙啞濃重的聲音一次次警告曼陀羅。

曼陀羅愣了幾秒鐘，迅速撲到小羅身上，她把小羅翻過來，面朝自己，羅正已經滿嘴鮮血。

「你竟然再咬自己的舌頭。這樣你會死的。」

曼陀羅迅速拿起床頭邊的毛巾使勁兒想要撬開小羅的嘴，但是撬不開。她用自己的嘴封住小羅的嘴，小羅的嘴張開了，她順勢把毛巾塞到小羅嘴裡，用身體壓住他的一條胳膊，另一隻手控制住小羅的另外一條胳膊。

曼陀羅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小羅的額頭，一遍又一遍的輕撫。

小羅慢慢變得清醒，他的頭好似要被壓縮一般劇烈疼痛的感覺消失了，他的四肢要爆炸般的感覺也消失了，身體莫名的燥火也消失了，他捲曲的身體舒展開來。

曼陀羅全身捏了一把汗，整個心臟差點兒跳出來。她拔出小羅口中的毛巾，看著與巨大惡魔搏鬥后疲倦靜躺的小羅，心中萬般猜想。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小羅如此這般，她不知道他有過多少這樣的夜晚，她把小羅的頭摟在胸口。

曼陀羅的思緒飄到了那天。

星空下，小羅摟著她，坐在飄窗前，看著滿天的繁星。

「小羅，你看，那是不是牛郎織女星？」

「我看，是的。」小羅用力的嗅著她的發香。

「真羨慕牛郎織女，即便有銀河相隔，他們也願意彼此終生相伴，哪怕不再相見，只要相望也就夠了。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有了銀河，你會怎麼樣？」

「如果有那樣一天，我一定把銀河填平，在銀河上建造一座漂亮的宮殿，我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大哥，還是你厲害，比牛郎厲害多了。」

「那是，你還不看看，我是誰？」

「你是誰？」

「我可是你的小羅，誰敢阻擋我們的愛情？遇山開山，遇海填海。」

「你還以為你精衛呢？」

「精衛哪能和我比？」

「好，厲害，還是你厲害。」曼陀羅把頭埋在小羅的胸前，臉在他的胸前蹭了又蹭，蹭的小羅心花怒放，趕快制止住小毒花，在她的鼻頭颳了一下。

「今天是我們戀愛多少天？」

「這麼複雜的數字，我可記不得了。」曼陀羅俏皮的說著。

羅正低頭，失落。

「鬼才不記得，你也太好騙了，520天，傻不傻？」曼陀羅嗔道。

「520，這幾個數字真美。愛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在繁星下，他們四目相望。

「我也愛你，生生世世，貧賤不移，生死不棄，希望我們的愛像這浩渺的宇宙，永遠沒有邊界。」曼陀羅捧住小羅的臉，小羅抱住曼陀羅的腰。

「那，明天是多少天？」曼陀羅問。

「你今天是怎麼了，還能問這樣簡單的問題，腦殼需要急救嗎？」小羅驚奇的看著小毒花。

「我就是要你說出來。」曼陀羅突然變得有些賭氣。

「521天啊，怎麼了？你是懷疑我傻了不成。」小羅忽閃著大眼睛說。

羅正突然感覺這一刻，小毒花幼稚的像個孩子，好似一個想要吃棒棒糖的小娃娃，不給還可能會哭。

「明天我要給你個驚喜。」小羅眼裡洋溢著幸福的光，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明天是多少天，明天是什麼日子，這一天他也等了好久，好久，他比她更加熱切的期待這一天。

那天她在他懷裡沉沉的幸福的睡著了。

睡眼惺忪的早晨，小羅硬生生的把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小毒花，起來了，快起來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她揉揉眼睛，還是精神不起來，閉著眼睛走到衛生間，洗刷完畢，才稍微精神些，但是依然像吃了安眠藥一樣困頓。

一路上小羅抱她上車，給她系安全帶，很快他們到了他的家，他和父母曾經生活過的溫暖幸福的家，那是他生活中最美好的回憶，那是他一輩子內心深處最安全的港灣，他要把最安全，最美好的家給她。

小羅把眼睛給她蒙上，抱她進入家裡，進入大門，小羅把蒙在她眼睛上的絲巾解下，陣陣的玫瑰花香鋪面而來，沁人心脾，她的眼睛慢慢睜開了，她看到滿屋的玫瑰花，牆上，地板上，小羅抱著她往樓上走，她隨手摘了樓梯扶手上的玫瑰花，放在鼻頭使勁兒的聞，好像要把花兒都吸進身體里。

小羅踩著軟軟的玫瑰花，把她抱進房間，巨大的床上鋪滿花瓣，床頭有一套婚紗和一套西服。

小羅把她放到洗浴間門口，浴盆內都是玫瑰花，她興奮的跳了進去，等她出來，小羅走進浴室，她把婚紗穿在身上，但是拉鏈太緊，怎麼都拉不上，小羅走過去，曼陀羅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小羅幫她拉好後背的拉鏈，擺好裙擺，放起音樂，這是屬於他們的獨特婚禮，屬於他們自己的儀式，這是他給小毒花的儀式，不需要有人祝福，只要彼此祝福，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他，不喜歡他，沒關係，只要她喜歡他，愛他，他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他們在房間內進行了一系列婚禮上該有的跪拜儀式，只是主持人是他自己，拜天地，夫妻對拜，小羅像變魔術般把戒指戴到她的手上，這是他給她的最好儀式，她沒有家，他也沒有親人，從此後他是她的親人，愛人，她也是他的親人，愛人，這裡只屬於他們。

當她站起時，小羅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把她摟進自己懷裡，俏皮的撓了她的痒痒。

小毒花不依他，反過來抓他的痒痒，反而雙手被小羅緊緊抓住，表情鄭重的看著她，一時間小毒花愣在那裡，也不再掙扎。

「我以後就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了。」小羅摟住小毒花的腰部，靜靜的看著她。

小毒花被看的滿臉緋紅，不敢抬頭的看著小羅的胸口，原本自己的那點兒勇敢，似乎在這一刻都蕩然無存，她面對野獸，面對危險，面對威脅，面對痛苦，不會害怕，不會掉一滴眼淚，唯一讓她掉眼淚的是小羅的痛苦，唯一能讓自己緊張的竟然在這個時刻，小毒花不知道如何應對，兩個人都變得緊張，慌亂，尷尬，羞澀，在茫然不知所措中彼此給予和擁抱幸福。

在他們將要獲取幸福時，一個飛針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