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亂世紅塵
陶琪臉上一閃而過的淫蕩嚇壞了雷小鳴,一屁股坐下來,雙手抱胸緊閉雙腿。恰好陶琪又問:「你和崔薇關係不錯,她現在心情怎樣?」
雷小鳴恍然大悟,一定是糾纏崔薇不得,公報私仇發配小姑娘到外聯部接聽電話。她太想痛罵老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色狼,好不容易控制情緒,冷淡的答道:「她堅強呢,不會動搖。」
陶琪沒領悟崔薇有什麼不會動搖,以為雷小鳴也知道了公司賬上有大筆來歷不明的資金,他皺著眉頭離開佘小蕙的辦公室,先到同層的曾亮辦公室溜了一眼。財務總監不知去到哪裡,辦公室的門緊閉著,陶琪只好上到十六樓,走進何花兒的總監辦公室。
何花兒端端正正坐在辦公桌后,見到他展顏笑道:「我哥到棒子國做美容手術了。」
陶琪哼了一聲:「我平生最討厭極度自卑變成極度自大的人,偏巧那個民族全是如此,首都有個漢就要改成難聽之極的首爾。還不如照咱們寧為雞頭不做牛尾的老話,叫著雞首豈不是更符合?」
何花兒不知陶琪為何一見面絮絮叨叨發牢騷,順著他的話說道:「棒子們的確無聊!咱們老早有城市叫東京,也不見小小的島國改變他們的首都名。嗯,我討厭所有的半島人。」她再把雞首念了兩遍,笑得張大了嘴,露出兩排整整齊齊的雪白牙齒。
陶琪一五一十數數:「一顆兩顆三四顆,五顆六顆七八顆。」
何花兒不解,「數什麼呢?」
陶琪認認真真答道:「回來的班機上看見招聘空姐的要求,須得笑容時不多不少正好露八顆牙齒,我看看你合格不。」
何花兒扭頭半轉嬌容,嬌嗔道:「呸!」
陶琪拿起何花兒的茶杯。大搖大擺坐到沙發上喝裡面的茶水,假惺惺咂咂嘴,「沒滿願谷的茶好喝。」他問道:「崔薇地事兒要怎麼處理?」
何花兒沒計較他使用自己杯子的舉動。更無視他腹誹茶葉的言語,答道:「在羊城不是議過么?任你處置好了。」她笑盈盈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為難她,但我再不會要她當秘書。」
陶琪了解何花兒的話意,嘆道:「我們倆調位置吧,你當董事長,我管人事做行政總監。」
何花兒瞅著他的面目表情。確認只是開玩笑才同意的點頭,「行啊,當了董事長我的頭一件事就是推行女職員無上裝辦公。」等不到陶琪色迷迷的叫好,她又道:「只准在董事長辦公室里。」
陶琪唉地遺憾了一下,問清阿當到基地幫忙宛果去了,也沒心思進他的天字一號辦公室枯坐,想到樓下找崔薇溝通溝通。何花兒阻止了他:「做偉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不妨再打磨打磨她。」陶琪思考片刻同意了,何花兒笑道:「銀監會發狠了,今天若解釋不了公司的資金情況。他們要全面凍結財務,審查我們的賬本。」
陶琪對此完全沒有一點董事長的覺悟,打著哈欠說道:「曾大哥被你指使到那裡打擂台?他太老實,搞不定那幫人。」
何花兒淡淡說道:「不經歷風雨見不到彩虹,曾亮是你找來的人,我替你磨礪他。真是又是辛苦又是吃力不討好。」
陶琪哈哈一笑,擺擺手走出辦公室。何花兒愁苦的忖道:我怎麼墮落到看他的臉色才說話?
陶琪看人的本領增長了不少,曾亮果然在銀監會地督察處全面失守,根本不能解釋蘇蕾公司賬面上來來去去的巨額資金。銀監會領隊的俞師冷冷說道:「你回去吧,聽候處理。」
曾亮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間,屋子裡的幾位同志立刻憤憤然,「他們太猖狂了。這樣的大事居然只有財務總監出面,一定要查封!」
俞師沉吟不語,一直以來地不祥預感更加深厚。
聽訓前上繳了所有通訊工具的曾亮取回了手機,看到陶琪打來的未接電話急忙回撥過去,頭一句就是:「我辜負了你!」
陶琪寒毛倒豎,「大哥,別這樣啊。我們倆一直都是清清白白。沒見不得人的私情!」
曾亮苦中作樂,哀哀嘆道:「有私情倒還好了。起碼我不會內疚。」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出人民銀行的大樓,等在門口的一位男人擋住去路,笑道:「曾總,下來了?」
曾亮捂著手機,認出他是賣車給公司的「縱橫車行」老闆胡綱,小聲說道:「你來幹什麼?」
陶琪從話筒里聽到胡綱地話聲:「曾總,銀監會沒事找事,甭放在心上。兄弟請你洗澡去霉氣。泡完澡白白胖胖又是一條好漢。」
陶琪笑著掛了電話,他知道胡綱和海關關係不錯,鐘行長做中間人給他們搭上線送上人情。可見明知省銀監會要對蘇蕾公司動刀,但鐘行長還是要兩頭討好,不敢把何花兒得罪太甚。
鐘行長的聰明沒有白白浪費,晚上有人告知公安分局派出所掃黃的行動中,幾位銀監會的同志涉嫌嫖娼被扣了,這時正在找人行擔保呢。
「太邪惡了。」
鐘行長對最不入眼的報復手段愕然片刻鐘,立刻聯繫胡綱,聽到他還和曾亮桑拿洗霉氣,馬上表示趕來入浴,使胡綱大為驚訝。
在路上,鐘行長又詢問了那邊的情況。派出所居然看不上人行的擔保,死咬銀監會地人不放,上報分局請求核實幾個抓了現場地嫖客身份。
鐘行長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幸好老子眼疾手快沒深攪合,俞師他們鐵定玩完。」他透過車窗玻璃凝視黑壓壓的夜晚,計算這座城市裡有多少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保護蘇蕾公司,甚至不惜和省里作對。
陶琪也在凝望窗外地夜空,桌上擺放米酒湯圓的蘇蕾叫道:「來吃宵夜!你不是叫肚子餓么?」
陶琪收回對小靜的挂念,走過來端起小碗。「姍姍端端呢?快過春節她們鐵了心不回家?」
蘇蕾撲哧笑道:「死丫頭們樂不思蜀!剛才聽到我媽今天下午麻將的戰果豐盛,一溜煙跑到金碧天下分紅去了,才不想自家地老爹老媽。」
陶琪囫圇吞下一顆湯圓。叫道:「這年頭,生女兒也不管用,做爹媽的只能生一樣東西。」
蘇蕾不解,「什麼?什麼能比生兒生女好?」
「錢啊。」陶琪一本正經的答道,「要學著生錢。」
蘇蕾抿嘴笑罵他胡言亂語,陶琪恬臉湊過頭去:「要不。咱們試試?」
蘇蕾翻了一個白眼,花枝招展地笑道:「對不起,我正在減肥。」
陶琪「哦」了一聲,沒在強索要那個。待到蘇蕾收拾碗筷到廚房裡清洗,又等到回家的姍姍端端嘰嘰喳喳,看電視的陶琪瞪著眼珠,屏幕上幾個賣弄嘴皮的嘉賓正捧某位跨欄明星的臭腳,翻來覆去議論此人在大賽上臨陣脫逃是正義的必須地,他猛地醒悟:「不對啊,減肥不是來大姨媽。我幹嘛又放過她?」
第二天,陶琪睜開眼就在盤算怎麼推倒蘇蕾,可蘇蕾沒給他機會。中午,蘇父打電話告知親妹妹來江城了,要他們倆去陪客。蘇蕾大喜,拽著陶琪到「金碧天下」。一路上鼓噪姑媽小時候對她如何的好。
蘇蕾的姑媽自然姓蘇,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偶爾露幾個字的東北腔,聽起來很動聽。她這些年在京城附近打工,日子過得並不輕鬆,乾脆帶了老公和女兒投奔哥哥嫂子。
陶琪進屋,蘇蕾早就撲過去和蘇姑媽抱在一起喜極而泣。又拉著一位高個兒的女孩子不放。客廳里一位大塊頭的中年男子站起來,搓著手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很是局促。陶琪暗想這就是蘇姑父了,再瞧瞧個頭比蘇蕾還高的蘇表妹和近一米七的蘇姑媽,難怪蘇蕾身高出眾,人家祖籍是北方人呢。
蘇母笑道:「好好的哭什麼,這是陶琪。蕾蕾地男友。」
蘇姑媽一家和陶琪見過面便是一位大人唉聲嘆氣。
蘇母突然問道:「小彤幾歲?我記得她比蕾蕾小半輪呢。」
蘇姑媽點頭:「十七了。」
「十七?你才十七?」陶琪愕然,小彤表妹哪裡長得是乳臭未乾的女孩兒?他忍不住頻頻看後視鏡,瞧得高挑個子的女孩子臉蛋紅彤彤。蘇蕾笑罵道:「開你的車,沒見過美女?」
梅彤彤畢竟是年輕女孩,雖然半個月來擔驚受怕,過不多久和陶琪熟悉后不再沉默寡言,瞅了表姐半天,問陶琪:「姐夫,你們倆上床沒有?」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陶琪開車假裝沒聽見梅彤彤地話,暗想她和姍姍端端定是同輩人,否則不會對性啊愛啊熱衷。蘇蕾含羞嗔道:「小小年紀胡想些什麼?」
梅彤彤咯咯笑道:「怎麼是胡想了?我的女同學初中就有懷孕做人流,孔聖人都說過性和吃飯一樣簡單。」
陶琪的手一顫,差點把賓士車開上人行道,慌忙定住神不敢再偷聽。可憐的孔聖人從狗屎不如的垃圾變成包治百病的萬金油,任何理論都能從他的語錄里找到論述,他該喜悅還是大哭?
蘇蕾狠狠捏著梅彤彤地臉蛋,「沒羞沒臊,臉皮還要不要?」
梅彤彤拍開表姐地手,嘀咕道:「人過二十還是**,應當羞愧呢。」蘇蕾被口水嗆得連連咳嗽,梅彤彤狐疑的扭頭問道:「你該不是。。。。。。嘖嘖,嘖嘖。」
蘇蕾強自鎮定,冷笑道:「你姐夫身體好著呢。。。
說是不偷聽還是聽得清楚地陶琪尋思著,我身體好不好和問題有什麼相關?
梅彤彤揚揚眉毛,蘇蕾怕她再胡言亂語到讓陶琪看輕自己的親戚,忙問她在老家發生了什麼。梅彤彤顯得無所謂,「一位大哥想和我好,爸媽嚇得什麼似的,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蘇蕾手捂臉頰,像是牙疼一陣陣倒抽冷氣。
梅彤彤玩著手指上紫藤花的紙戒指,興緻勃勃的說道:「他在我們那裡黑白通吃呢,手下有八大金剛,全是能砍能殺背了人命的厲害人!可惜了,多好的好事讓爸媽破壞了,他們吃飽了沒事幹。這下好了,我們學校那幫女生指不定多高興,都當我是傻子,腦殘、白痴、神經的腦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