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遭天劫曾家中流失
蓮塘馬上明白了,兩隻細細的眉毛兒擰在一起:「他又送了人來?天,為這事太太前幾天剛打斷藍家阿三的腿!」
曾宓呵呵笑道:「杜老大弄巧,送的是西域女人,高鼻子白皮膚貓兒眼,名義上是讓老太太和太太看看風土人情!」
蓮塘再好脾氣也啐了一口,「風土人情?虧他能想敢說!」
下午,派出的人回府稟告一切照舊,南平郡王王妃,大小姐陶苗要小小轉告陶琪,明天若不滾過去請安要親自殺來。太太聽到曾宓當成笑話說的話苦笑道:「做娘了還這樣頑皮。」
陶琪叔母周太太正在陪太太找發簪賞賜丫鬟們,笑道:「苗兒性情直爽,只是可憐了南平郡王爺。」
曾宓不禁莞爾:「據說太太的王爺女婿昨兒上朝臉上又是青腫一塊,楞說被馬踢了,門下省湯大人問周圍人,王妃娘家什麼時候改姓馬了。」
眾人大笑,莞爾不止的太太感覺寬慰,朝廷上的悄悄話能到這裡可見月朗兒和曾宓手段越發高超。
突然,候在外面的丫鬟初晴疾走進來,說道:「宮裡苟公公傳旨來了!」太太和周太太尚不覺什麼,曾宓卻心頭打鼓。
果然,苟公公傳旨令老太太和小爵爺速速進宮,皇帝急招。大管家陶隆鈞送他出去塞了滿滿一把銀錢,苟公公方才自言自語道:「老太妃薨了!」
七十九歲高壽的曾太妃薨了並不算大悲之事,但陶琪幾日前才入宮覲見太妃,身體硬朗不像有病,難道心臟病突發腦血管破裂猝死?太醫給的結論是急腹症。見過姨祖母遺容的陶琪冷笑不已,她的面容安詳平靜,狗屁地急腹症。
陶琪扶著悲咽傷痛的奶奶要出宮回家操辦喪事,皇帝近侍朱公公匆忙趕來,小聲說道:「榮恩伯爵爺。皇上召見。」
陶琪很無奈,他最煩給奶奶媽媽之外的人磕頭,更無論要磕頭的還是個男人!不過。人在屋檐下不能不磕頭,他來到清一片黃色的靜心殿。磨磨蹭蹭給大寧國最高統治者下跪請安,磨磨蹭蹭給他老人家磕了一個頭,沒聽見叫起地聲音十分納悶:要磕足九個?我日你奶奶!
他偷偷抬頭,一眼看見年過六旬的皇帝似笑非笑望著自己,暗道一聲不好,只得又低下高傲的頭。
「罷了,起來吧,等你磕足九個我也睡著了。」皇帝發話。陶琪如聞倫音。一骨碌爬了起來精神抖擻。站在皇帝身邊地朱公公強忍笑意,這位小爵爺當真有趣。
臉貌普通,臉色倦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皇帝盯著陶琪看了很久。令他心頭打鼓想道:玩什麼深沉?你丫也是人們公僕地說!
皇帝平靜的說道:「小小年紀見識、氣度皆不凡,老陶家有你可謂高岸為谷,深谷為陵。」
陶琪見皇帝態度柔和,不似高凜嚴峻之主,撓撓頭皮說道:「好深奧的成語,陛下很強大。」
朱公公急忙捂嘴以免發笑失態,放在手故作憤怒的呵斥道:「大膽!」
陶琪低頭癟嘴,老子不和你這殘疾人計較。
皇帝嘴角動了動卻無甚話語。擺擺手讓他退下。
陶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傻的倒退出殿。
龍椅上的皇帝看他消失,沉吟半響解下腰間一塊玉佩遞給朱公公:「去。賞他。」朱公公慌忙追了出去。
龍椅后黃色金龍圖案幔簾掀開,一個頭帶高冠腰纏玉帶的青衣人走出來,站在皇帝身邊說道:「陶琪銜傘而誕,藏在傘下遮風避雨的不止陶家。我剛才試他了一試。。。。。
「怎麼樣?」皇帝立刻追問。
青衣人笑道:「耗我十年性命!」
皇帝大驚失色,叫道:「怎麼可能?天師法能通天,朕蒙你續命兩次,怎麼會?」
青衣人淡淡說道:「陶琪試不得。」
他又道:「沒第三次了,就算再有曾太妃一般動靜生克地命格,和今日震為雷的天赦日,我也在無法力續命,也不敢!否則天道如刀,刀鋒之下殃及天下蒼生,皇家不可倖免,皆是萬劫不復。」
皇帝捂著胸口慢慢細長呼吸,待到情緒平復才嘆道:「三十年前我本該死,沒死;今日我本該死,虧得皇太妃以命換命,又沒死。我已不敢再奢求。」他說道:「天師,非得流放曾家人到極南死地?」
青衣人沉默一會兒,搖了搖頭:「曾家女人得天地靈氣大多壽長福綿。我為陛下接命瞞不過一干外魔邪道,如今我法力大減,無法庇護曾家。如要他們倖免遭難只有絕地求存,遷到極南死地倒有生機。」
皇帝呆了半響,又問道:「陶府?」
青衣人突然笑道:「榮恩伯爵府命格甚怪,似斷似續,皇帝方才賜玉倒暗合他們與曾家有緣,其中誰能托生到他傘下,憑天意吧。」
得了皇帝旨意的朱公公跑得快斷氣,才在南街外攔住陶琪車轎,氣喘吁吁叫道:「榮恩伯爵陶琪接旨!」
坐在車裡的陶琪大怒,接你嗎地頭!大街人來人往,要我大庭廣眾之下磕頭丟醜?
他閉上眼打呼嚕裝睡覺,令朱公公和護衛伯爵的長隨們出了一身冷汗。
心懷僥倖的朱公公又叫了兩聲,聽到車廂里傳來更大呼嚕聲心頭苦笑,止住臉色蒼白的長隨們,他掀窗帘伸頭進轎喚醒陶琪,再笨拙的爬上車鑽進去。
朱公公進到身體一尺內,陶琪突然從胸口金傘感受到什麼,睜開眼睛冷笑道:「裝個大頭鬼,你從皇宮打滾到這裡也不會出汗。」
朱公公大驚,圓瞪雙目望著陶琪,緩緩摸出御賜小玉佩遞過去,恭恭敬敬說道:「爵爺,聖上的恩寵。」
陶琪不解,朱公公低聲說道:「太妃娘娘羽化辭世,曾家少不了您的羽翼照拂。」
陶琪心頭大驚,伸出手賴洋洋說道:「還有沒有多的?給一麻袋來先。」
朱公公鑽出陶琪地車轎,下車鞠了一躬回宮復命。大街上車水馬龍,皇帝近侍朱公公對十二歲三等榮恩伯爵宣旨詳細情況很快被該知道地人知道了。
陶琪卻是不知被朱公公擺了一道,沒回到府上就有僕役跑來通知,大姐夫南平郡王過府上找您----喝酒。
很長一段時間,陶琪對皇帝親侄兒南平郡王不感冒,不,是相當反感,因為他填房娶十六歲的大姐陶苗時已經四十三歲,那是要判強姦罪地!
心疼陶苗的陶琪痛定思痛,這才投入精力壯大陶府,不過,兩年來看出南平郡王真心喜歡陶苗,呵護備至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每次陶苗回府省親氣色大好,便漸漸接納這位大姐夫。
「呵呵,月朗兒,本姐夫幫你品酒來也!」長著一臉絡腮鬍的南平郡王水蒔站在屋外歡迎陶琪,伺候的一溜丫鬟們暗地裡偷笑。
陶琪嘆口氣,讓僕婦們上菜上酒。他免不了向前輩穿越者學習,蒸餾手段搞出高濃度白酒,甚至盜版了茅台的名字,還配上很男人的一首歌:友情就像茅台酒,滴滴在心頭。
陶琪沒喝酒,他很愛護自己的小身子骨,酒精的洗禮會影響性能力滴,只趴在桌上找瘦肉吃。水蒔自個兒幹了三杯后吶吶說道:「月朗兒,今天在街上你很威風。」
陶琪從衣袖摸出玉佩扔在桌上:「老頭子看來要抄曾家。」
水蒔喝酒的動作停下,大驚道:「老太妃才走啊。」
陶琪把玉佩重新揣衣袖裡,端起碗喝了一口小鹿胎熬小荷葉兒的湯,冷笑道:「龍威難測,雨露雷霆皆是恩典。」
兩年來沒少和陶琪相處的水蒔知道小舅子人小鬼大,不敢再和他深談,換了話題笑道:「有興趣見見老八水溶不?」
水溶乃是皇帝八皇子,封定成親王,比陶琪大了九歲,為人儒雅,才貌雙全,禮賢下士,有賢王之譽。
陶琪大奇,大姐夫水蒔一向扼守中間派原則,如今擺明車馬支持這個堂弟?
水蒔解釋道:「咱們三人成了親戚,不幫也不行。」
陶琪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大罵道:「陶巧兒才十六歲,想娶她做夢呢!」再一想水溶是立了正室的人更加大怒,要俺的二姐當偏房?
水蒔也楞了,獃獃的說道:「和巧兒沒相干啊?」
陶琪訝然道:「什麼會成了親戚?你說清楚。」
水蒔答道:「水溶欲將二房姨太太的妹子嫁我幼弟水,咱們三不是他人親近的親戚?」
大鬍子你說清楚三,陶琪悶悶說道:「緩些日子再說罷,老太妃的事兒讓人心煩。」水蒔明白事理,要陶琪但有需求只管明說,哪怕被宗人府拿住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