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絕處逢生
「外院羅網甚密,血肉飛濺也是可怖。要到得內院,恐怕一時之間也是不能。我們也是不能突圍而出,就是這個時候,我們有一線生機可言。」花薷言辭鑿鑿,花柔手等人卻是雲里霧裡。
「水在河中,就蜿蜒流淌,蒸發成汽,如煙似霧,凍結成冰,堅硬如鐵。你們疑惑,是因為不知道這輪迴傘的妙用。」花柔手雖然是花月遠親,也護送輪迴傘,可是畢竟不知道這其中厲害關鍵所在。聽花薷如此一說,恐怕這輪迴傘還有其他妙用所在。
這劉府的府邸深處,最里的房子乃是一間雜物存放的房間,此刻裡面有一個碩大的竹簍。「就是它了!」花薷指著簍,這個竹簍所用的竹片都是十分寬大堅固,她轉頭又向著家中的女眷,指揮著她們給竹簍四面繫上獸皮,蒙上布料,也是花費了一些功夫。花柔手,言鏢頭還有花薷在幾位女眷的攙扶下攀爬上竹簍,並爬入了簍中。女眷有挪移著竹簍出到內院之中。
外院之內,數十個黑衣人正整理出一條羅網內小道,只是這些飛濺的血肉讓人噁心欲嘔。
女眷齊齊地站立在了竹簍外側,簍內言鏢頭和花柔手等人撐著輪迴傘站立在其中。黑衣人為首一人見了,不由得十分好笑,「知道已經是逃無可逃,主動囚籠自困,好求放過嗎?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也!哈哈哈哈!」囂張的笑聲,回蕩在帶著血氣的空中,別有了一份魔性。「既然你們也知道低頭認輸,我也就成全了你們的這一份心意。你們去把竹簍拖過來。」黑衣人一揮手,身後七八個大漢齊刷刷地走了過來。
「且慢。」說話的是花薷,她取出那把輪迴傘,刺破自己中指,滴了一滴鮮血在上面。輪迴傘旋轉了起來,外面的女眷一拉竹簍外面的一根拉繩,蒙簍的獸皮和布料一下子閉合了起來,只剩下幾個細小的空洞,和旋轉著的輪迴傘。
「你們做什麼,快阻止他們。」為首的黑衣人十分焦急,女眷把竹簍往前一推,回身亮出了兵器。竹簍漸漸地上升了,為首黑衣人心中焦急,腳下一個用力,整個人飛身躍起,手中利劍向著竹簍而去,只是這竹簍和輪迴傘並不是用繩線相連,也無從割斷,連接成塊的獸皮根本用劍砍不動,輪迴傘就好像長在了獸皮之中,不知其里,不知其底,無從下手。
竹簍升起來了,開始漂浮上空,開始要漂浮出院子,慢慢地高出院牆。七八個壯漢,並不能夠碰到竹簍,在劉府女眷的周旋之下,竟然不能得手。眼見竹簍越飛越高,輪迴傘大張其翼,很是高廣。
「給我射下來。」黑衣人顯然有些氣急敗壞。飛出的箭簇就好像是密集的軍隊,向著竹簍飛撲而去。只是這竹簍中的獸皮很是堅硬,這些箭簇並無有一支得手。「射傘,傘布輕薄。」可惜這輪迴傘機關精巧,間隔也是很多,箭簇往往被擋格在條框之中,並沒有一支箭支能夠觸及雨布。只是掉落在竹簍上方的一些箭支,有數支掉入了竹簍的獸皮之中。
除此,只能看著竹簍遠遠地飛走,飛入浩渺的天際之中。
黑衣人揮揮手,悄然退出了劉府。劉府之外,卻是成千上萬的士兵陣列在劉府的府邸之前,亭台之內,也有數十人,只是那雨傘形的造型,就分外諷刺可笑可憐。
天邊,慢慢地卷過了烏雲。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也好,正好沖洗一下這些血污。
為首黑衣人跑到馬前一位將領身旁,將領拿出一面三角旗幟,在空中舞動了幾下,指向了一個方向,這些士兵有序地退走了。
空中的烏雲開始翻滾了,dada地落下了雨滴,雨滴很涼很大,落在地面上,啪嗒作響。
「颳風了,下雨了。雲這麼密,恐怕是要閃電打雷了。」冠松喃喃地說。
閃電很是猙獰,雷聲在空中蜿蜒,好像那天邊的閃亮的細線。
「咔嚓」一聲,雷擊中在了輪迴傘上。輪迴珠耀眼了幾下,越發顯得竹簍在風雨之中的飄搖無依。珠子滾落了下來,滑入了簍中。竹簍幾個閃忽,漸漸地沒入了空中,再也沒有了蹤影。
消失了。「恐怕是穿越了時空。」說話的是冠松,他轉頭看著言吾,「基本上可以斷定,你身上有花家的血液,只是花薷才是你的母親,言鏢頭是你的父親,花柔手恐怕只是個誤會。」冠松又看向一臉歉意的言吾哥哥。「這輪迴傘在這世間,頗有些造化,只是殺戮太厲,神通能量又過於霸道,所以物不易存,天收地滅之。」
「哥,別感慨了,現如今我們困在這時空中。不能得出,又該如何是好。」說話的是冠峰。
「休得急躁不安。這輪迴傘的余灰帶著我們來到了這裡。這裡的輪迴傘又消失無有蹤影,恐怕我們也要跌出這個時空,去往我們真正該去的地方。」冠松一臉的深沉,「不應該,我們並沒做什麼呢?」說話的清沖也是一臉的疑惑。
「有所為有所不為,有動有靜,動靜之間,收放自如。靜是常態,不為是上策。這一陣只是要求我們作為一個旁觀者吧。心應該靜如深潭,有所躁動,就容易迷失本性本心。人之自主,就好像自己本身的主宰,沉穩不動,才能收張自如。起心動念,帶來的多數不過是一場場的劫難,更何況去付諸實現自己心中的妄念猜疑。」冠松說著話,又似乎盯著言吾的哥哥。
「果然很有悟性,深有根基。」時空之中,來的一個道人,道袍之上分明綉著一個大大的「空」字。
空道人也,臉也圓圓,肚也坦坦。
「原有一陣,就在這雷電旋風之中,只是聽你一番言語,頗有善根,便也免了這電閃雷劈之苦,只要出了這洞就好。」空道人手中有一杏黃旗,上面有一紫色閃電的標誌,恐怕這就是原來的第二十六陣。「你們不用好奇,這雷電之陣,就你們目前的身手和修為,還是過不得。只是你們毀了那輪迴傘,這平凡世界,容不得這樣奪造化之物。全了你們功德一件。又這一位小兄弟,也有些見地,貧道不忍見你們受皮開肉綻之苦,這才放行。只是這善意,能否得著這善果,也是未可知。」
冠松連忙向著空道人作揖,「多謝道長。」空道人連連擺手,「無妨,你父親也是我的舊相識一場,真人對我也有教授之恩。只是你們免受了這電擊雷劈之苦,恐怕日後也是要吃點苦頭。」空道人說完,伸出杏黃旗,在空中畫上一個圈,喝了一聲「疾」字,冠松等人又回到言吾的湖邊小屋旁。
輪迴傘雖然失去,只是言吾又找回了自己的哥哥。奇珍在側,不如粗茶淡飯,空費思量,不如相逢一笑泯卻了多少恩怨情仇。
輪迴傘一節,看過了許多人間鬧劇。冠松等人又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出了湖邊屋,走過泥濘路,這山間的路,水上的橋。過去這山村,行了百里,有一個小鎮,鎮名為無限。
無限鎮中,青石鋪路,紅木建屋。正街寬闊,兩側商鋪攤位也是井然有序。街一側有一告示牌,牌位上張貼有一人畫像,那人滿臉鬍鬚張揚,頭髮乖張,是了,一看就是一個粗壯的漢子。只是並沒有多少人看這告示。冠松湊上前去,細細地看文字,卻是心中訝異不止。
此人名為無機,在這無限鎮中,遊手好閒,多為一些惡作劇,或無傷大雅,卻以作弄人為自己的快樂。無限鎮中,並無餘事,只有這無機東頭裁縫鋪惱了,西邊包子鋪老闆跑了,盡出些別人不得知的幺蛾子。他是快樂了,只是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就這幾日,無機出了一趟遠門,這些被他作弄過的老少男女,要給他個好看,卻沒有那樣的智力和魄力勇氣,只好張貼個告示,要予他個教訓,讓他也明白個感受。冠松正看得認真,就地卻颳了一陣風,那風吹落了告示,冠松慌忙伸手去接,那告示就直直地落入了冠松的手中。就在此時,一大群人站了過來,「真勇士,好樣的。」眾人正熙熙攘攘,「不是,你們聽我說,這告示不是我揭的。」冠松慌忙解釋。
「難道我們都看錯了?」一句話就壓得他沒有任何的話說。
「我們要謝謝你。」人群的熱情超乎了想象,「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這無機啊,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了。」「勇士啊,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儘管吩咐。」大家七嘴八舌的,容不得冠松說一個不字。
「咳咳。」突然幾聲咳嗽,是那個壯漢無機。大家如鳥獸一鬨而散。無機十分自然地拿過冠鬆手中的告示,由此可見此人的做派何等的沒有痕迹。冠松連忙伸手扯了回來,這恐怕是趕鴨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