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落在師兄手裡了
羲和抱著盛長淮來的時候,雲深還在鼓搗他的瓶瓶罐罐,羲和淡掃了一眼,[春宵一度],又是什麼春藥了。
聽到有人進來,雲深遂收了那些瓶瓶罐罐,看清來人後,他向來人俯身一揖,淡淡喚了一句,「師尊」。
羲和「嗯」了一聲,將懷裡的盛長淮放下,「替我看看他」。
雲深便走近了去看那人,這一看當即驚呼道,「盛…盛師弟」,手指搭上他的脈搏,細細探查一番后,眉頭一蹙,「失血過多」。而後他又將人小心翼翼地挪了一挪,方便去查看其背後的傷口,手指輕柔地撫在傷口邊緣上,盛長淮似有所感,昏睡中發出一聲「嘶」的悶哼。
傷口足有一個指甲蓋那麼深,其間隱隱有黑氣冒出。
雲深若有所思,羲和見此,在旁邊淡淡開口道,「他中了襄平常氏的彎刀」
雲深眉頭皺得更深了些,補了一句,「那彎刀上還淬了毒」
羲和,「我先前給他喂一枚凝血丹,暫且穩住了他的傷勢」
雲深,「這倒是多虧了師尊的凝血丹,若非如此,盛師弟怕是早已魂歸地府了」
聽得此,羲和也是皺了皺眉,「那可有辦法救?」
雲深挽了挽袖子,「勞煩師尊先去外面等著」
羲和依言到了門口,但卻並未離去,而把抱著一把劍在門口當雕塑。他只希望雲深能救得此人,因果償還,否則他的道心上不會安穩。
屋子裡,雲深從布袋裡抽出幾枚銀針小心地封住盛長淮背上的幾個大穴,而後又從匣子里摸出一把銀質小刀,開始為其剜肉療毒,痛得昏睡中的盛長淮額頭冷汗直冒,時不時發出兩聲呻吟。
雲深不敢大意,額頭上的冷汗也不比盛長淮少多少,一點一滴的剜盡盛長淮背後被毒素侵蝕的腐肉,他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
而羲和也在門外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雲深剛道了句「可以進來了」,他甫一前腳就跨了進來。
盛長淮的背上早已被塗好了葯,裹上了紗布,此時昏睡中的他呼吸也終於安穩了些。
羲和見此終於放寬了心,但他依舊還是問了一句,「怎樣了」
雲深將他的那些醫用小物件統統收進腰間的儲物袋裡,邊收邊答,「需得靜養一個月」,而後又看了盛長淮一眼,私心道,「近一個月,盛師弟就先交由我照顧吧」,好吧,自己的賊心還沒死。
羲和先是掃了一眼盛長淮,又掃了一眼雲深,到底沒有說什麼,袖子一揮,憑空消失在了屋子裡。
三日之後,盛長淮自混沌中醒來,腦袋一片漿糊,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下意地想要撐一個懶腰,卻感到背後一陣巨痛,不由地「嘶」了一聲。
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將他按回原位,語氣輕柔,「醒了,別亂動」
盛長淮順著那雙手的視線向上爬,一張溫潤柔和的臉映入眼帘。哦,雲師兄啊…???,等等,雲師兄?他有些不可置信,「雲師兄?」,我是誰我在哪?
雲深朝他溫和一笑,「嗯,是我」
盛長淮則是滿臉問號,「我為什麼會在師兄這兒?」
雲深,「師尊三日前將你撿了回來」
「撿?」,盛長淮不高興,師兄你怎麼能用這個字。不過他倒是想起來,他三日前是替金城擋刀,然後暈過去來著。
雲深恐他不高興,忙急急改口,「是救了回來」
「這麼說來是師兄又救了我一次?」盛長淮撐起身來,想給雲深施一禮。
雲深從從容容地將他按回去,嗔怪道,「你看你又來」,拜什麼拜,要不我們再商量一下以身相許的事吧。
盛長淮又想嘰嘰咕咕一大段,「師兄兩次救命之恩,師弟無以為…」,雲深直接端來一支葯碗,「師弟,來把葯喝了先」
盛長淮一把把葯碗擋開,你等我說完了再喝,「師兄…」
竹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嘎吱」搖晃了幾下后,光榮墜地。
紅衣嬌俏的姑娘雙手叉腰,有如受氣的小媳婦兒,「風寫宇,你給老娘出來」
雲盛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雲深手裡還端著支沒來得及送的葯碗。
況舒雲也是一臉目瞪口呆,「雲師兄?怎麼…怎麼是你???」
雲深掃了一眼地上光榮犧牲的門,心裡一陣痛惜,又給況大小姐指了一指,「寫宇,他住隔壁」
況舒雲不知所措,「呵呵」兩聲假笑,「那個,對不起哈師兄,門,我…我給你修」,擼起袖子就把那塊門板按回去,然後一鬆手,門板「哐當」一聲,再次犧牲。
「呵呵」,況舒雲再次假笑。
雲深按住額角突突跳的青筋,在心裡誡了自己幾遍,要冷靜要冷靜。可仍舊是堵得慌,他本來就家境貧困,現在還壞了一扇門,唉…但師兄還是得有師兄的作風的,他逐擺擺手,心力憔悴道,「你走吧」
況舒雲躡手躡腳地正要退出去,旁邊就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人是個十五六的少年,身材修長挺拔,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面容偏冷峻,長發盡數束起,手中還抱著一把劍,氣質倒是從了先前的羲和三分。
風寫宇先是掃了三人一眼,而後目光在盛長淮臉上逡巡一刻,「師兄有客人?」,盛長淮向他友善一笑,他亦點頭回禮。
雲深轉向盛長淮,「這是我師弟,風寫宇」。盛長淮於是又喚了一聲「風師兄」。
「客氣」,不冷不熱的語調,彷彿他風寫宇對盛長淮並不怎麼感興趣,而讓他感興趣的則是地上那扇門,「小妮子又把師兄的門踹了?」
雲深溫和一笑,「其實用久了也該換了」
風寫宇淺淺一勾唇,「師兄倒是個好欺負的」
況舒雲在一旁被當作了空氣,但顯然這位大小姐也是個不安分的,「小妮子?,風師弟叫得好順口歐」,我去你奶奶個腿,沒大沒小的。「哐喇」一聲抽出袖子里的蛇形長劍,面露挑釁,「來,姐姐教你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