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決裂
胖子瞭然,
「仙師,你跟我來吧」
雲重洐依言跟著胖子而去。
入目,是一整倉的糧食。
又聽胖子豪爽道,
「這裡的,仙師你儘管拿去」
雲重洐道一句「多謝」,之後便將其盡數收入儲物戒當中。
…
此番事了,雲重洐也並未上衡陽山親自去與燕北望道別。他的時間緊迫,涅城的一眾百姓還在等著,故而只傳書一封給燕北望權當道別了。
一日之後。
川蜀之地,涅城城門之外。
讓雲重洐感到棘手的是,那十六隻裂天兕此刻還守在原處。然而這裡又是進入涅城的必經之路,想要去涅城又不得不路過這裡,直逼得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刻鐘之後,卻見雲重洐凜眉,手中掐訣,顯然已別無他法,準備硬撞了。
兩道身影自樹榦背後轉出來,紫袍男子身後跟著一個銀髮女人。
雲重洐皺眉,面上微驚,竟是連自己都並未發現他們的到來。他自手中化出藍光長劍來,
「兩位是?」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
「哥哥莫不是把我忘了?」
雲重洐將手中長劍收了一收,又驚又喜,不確定道,
「千塵?」
千塵款款向他走來。
雲重洐在心裡一聲感慨,當年的小孩如今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三步,兩步…越來越近,雲重洐甚至做出了想摸一摸他的動作。
「哐刺」,空氣中響起一聲兵器入體的聲音。
雲重洐望著插入胸口的一根冰棱,怔了怔,滿臉不可置信,
「為什麼?」
千塵一把拎起他的衣襟,面容猙獰,目光狠絕,
「雲重洐,我要你給我千家滿門老小償命」
鮮血順著胸口滑落,雲重洐的面色愈發蒼白,他甚至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什麼?」
千塵將他胸口插著的那根冰棱怨恨地插得更深了些,手把在冰棱之上,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雲重洐爆出一口鮮血,鮮血沿著面具蜿蜒而下,此刻面向著千塵驚怒大喝,
「我問你為什麼」
插在雲重洐胸口的冰棱自然不是普通的冰棱,它的名字喚作「冰痕」。冰痕入體,不管你的修為有多高,靈力通通都會被它所散發出的寒氣凍結。
千塵,「昨夜你屠我千家滿門的時候,可有半分的憐憫之心,你根本…枉為醫者」,頓了頓,又諷刺道,「對了,我怎麼忘了,你可是要祭了這一座城池的人」
雲重洐蒼白的臉色微變,不一會兒卻忽然訕笑著問,
「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目光掃過了他身後的銀髮少女,「莫非是她?」
千塵,「是與不是很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竟親口承認了不是?
雲重洐抬手想擦一擦嘴角的鮮血,又覺得自己面上的面具太過於礙眼,他「呵」了一聲,將面具一把摘了扔在地上,而後以手背揩了揩嘴角的鮮血。
溫潤絕世而又蒼白的容顏露了出來,千塵見他眼裡盛著不屑,
「你倒真信她」
千塵凄然一笑,
「信她,總好過信你」
雲重洐心裡一痛,覺得可笑,遂也懶得與他辯了,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千塵眼中情緒翻湧,
「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說這些?」
雲重洐輕嘆一口氣,
「是啊,我又何必與你說這些」,頓了頓,又凜然道,「我問你,你可是…親眼看到我屠了你千家滿門?」
千塵被戳到痛處,又一手卡上了雲重洐的脖子,雙目幾欲噴火,
「那裡面尚有無辜的老弱婦孺,你可真狠得下心來」
雲重洐,「那你便是親眼見到了?」,怕是有人冒充他屠了千家滿門。
千塵咬牙切齒,
「如今我親眼見,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雲重洐「呵」了一聲,
「你要知道,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千塵又將他的脖子掐出深深的紅痕,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實?你嗎,真是可笑」
修為被封,脖子被千塵掐得死死,雲重洐感覺呼吸不怎麼順暢,語氣放慢,
「你…想要我的命?」
彷彿以往的情誼早已被消磨乾淨,既然是騙,千塵也不想去留戀它,他閉眼,
「你該去償命的」
雲重洐一笑,
「償命?」,頓了頓,「憑你,還要不了我的命」。既然不肯信我,我又何故要你施捨半分情誼。縱使心動過,但那又如何?他雲重洐向來都是一個人,這些東西不要也罷。縱使沒了修為,但,
他也容不得人隨意欺凌。
一把銀針從袖中飛射而出,出其不意地打掉了面前千塵掐住他脖子的手,退開兩步,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咳咳」兩聲,忍痛拔出了胸口的冰棱,憑由鮮血不斷汩汩流出,污了一大片衣裳。
雲重洐又低眸望了胸前的傷口一眼,略微出神,
「你知道嗎?你差點就成功了」,差點自己就足夠喜歡了。
然,千塵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不想與他多說,手中幻出紫色長鞭,一鞭子向雲重洐抽來。
冰棱被拔,體內被凍結的靈力暫時緩解,雲重洐忍痛調出體內稀薄可用的靈力,抬袖一道藍光甩去,堪堪擋下這一擊。
千塵見罷,猛地又是一鞭子。
雲重洐被抽得一聲悶哼,低眸望了望,衣服被抽裂,腰上出現了一道深刻的傷痕。
千塵面上病態的溫柔,
「痛嗎?」,頓了頓,又頃刻陰鷙,「可是被你殺光的那些千家無辜更痛啊」
雲重洐並未回答他這個關於「痛不痛」的問題,笑得淺薄,目光卻凜然,
「下次見面,雲某必定找你一一清算」。既然情誼消散了,他雲重洐也不是一個沉溺於過去之人,。有些帳,該記還是得記的。話甫一說完,卻見他當著二人的面,詭異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千塵瞳孔一縮。而旁邊一直看戲的銀髮女人面色也是一變,
「怎麼回事?」
千塵望著空蕩蕩的面前,眼中忽然有些悵然,但沒過多久便被憎恨所替代,
「既便這次跑了又如何,下次,我必親手取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