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死者身份與死因
趙景毅等人上前一步,衙役放行不料卻被家丁攔下。
「大膽!」衙役沒好氣道。
卻被趙景毅揮手示意攔下,趙景毅壓根兒就沒把家丁護院們放在眼裡。
不緊不慢的從胸口掏出一塊令牌,是一塊虎頭標誌的金鑲玉令牌,這象徵著端王府主人的身份!
家丁護院們目不識丁自然不認識,但見到令牌還是有所畏懼,一般只有官府人員方可擁有。
所有衙役見令牌,皆下跪俯首稱臣道:「參見趙大人!」。
一眾家丁見此已驚嚇過度瞠目結舌。
此時,站在正中央的微胖中年男子,穿著錦衣華服。富態的臉上留著八撇胡大聲喝道:「放肆!見親王令牌如親王親臨,還不下跪!」
說罷便首當其衝的先跪了下來,見狀,一眾家丁紛紛放下手中防身武器下跪。
江慕靈認識此人,擂台賽時見過的賈老爺。
趙景毅面無表情的回了揮手,蘇錦辰替聲道:「起來吧,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這死者是哪位?怎麼死的?兇手找到沒有?」
賈老爺安排趙景毅四人落座,並奉上上等龍井茶。
當賈老爺餘光瞄見江慕靈時,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與不安,但稍縱即逝。
這自然是逃不過趙景毅的眼睛,不過趙景毅並不著急,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
此時,一旁默默的站在趙景毅身後的陳清便緩緩地挪動身子,來到死者跟前,進行初步的檢查。
一位跪地哭泣的婢女哽咽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話,奴婢慶兒,這位是我們賈府二老爺賈次金,兩個時辰前正與老爺商議事情,奴便前來奉茶。誰知二老爺喝下茶水不到半刻鐘便中毒身亡,大人奴是冤枉的!求大人為奴申冤!」
蘇錦辰疑惑道:「茶水?什麼茶水?呈上來看看!」
一旁的賈老爺尷尬的捋著鬍子回答道:「這位大人,二弟所服用的茶水正是在座的各位服用的上等龍井。」
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等答案的蘇錦辰,正端著茶杯品茶。表情甚是愜意,當賈老爺說到上等龍井時,一個沒坐穩差點把杯子打翻在地。更別提口中的茶水了…
斜對面的江慕靈見此狀,噗嗤一聲笑出輕聲來。
蘇錦辰雙眸微閉,牙床緊扣,一股子無名邪火最終還是被壓了下來。
一陣鬧劇過後…陳清拂了拂身子,說道:
「初步判斷,死者四十有餘,死於一個時辰前,身長五尺,中毒身亡,是何毒物暫不可知。身體有多處淤青,應該是生前造成的,死者手掌除虎口之外,其餘指縫間皆有老繭,看似是常年使用球狀暗器所致,還有諸多細節還需進一步檢查方可得知。」
說罷,陳清便坐回江慕靈左手邊的坐位上。
賈老爺欲言又止,看著跪地不起哭哭啼啼的婢女甚是不悅道:「你!別哭了!來人!把她給我押下去交給知縣大人處理!還有你們統統都給我退下去!」
一眾家丁護院都紛紛散去…
在兩位衙役的攙扶下,慶兒被拖了下去。
這時,賈老爺才正式回答道:「我弟弟不會武功,他一向喜好舞文弄墨,這位姑娘想必是弄錯了,這位姑娘如何稱呼?」賈正金眯著三角眼一臉堆笑的向陳清看去。
陳清拂了拂秀帕正想回答,不料趙景毅先搶佔先機面無表情的回答道:「陳清!」
此時大堂里安靜的可怕,周圍的氣壓低至零點。空氣都彷彿結成凝霜,吸入體內涼意刺骨。
一下子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蘇錦辰吞吞吐吐道:「陳清姑娘是我們的…嗯~夥伴。」
賈正經怎麼說也是混跡商場的老油子,怎麼能看不出,這四位的關係,還是兩男兩女。
賈老爺尚未開口,門口傳來一聲嬌柔造作的聲音:「我家老爺一向如此好客,還望趙公子見諒!」
聞聲望去,一位身著赤紅色香雲紗,柳眉鳳眼,髮髻盤發鎏金花座上綴嵌著血瑙珊瑚,映襯下艷麗嬌嫩的容顏更是嫵媚動人。
女子進屋,行禮后便坐於賈正金身側。
賈正金連忙介紹道:「這位是賤內,排行老三,三夫人。」
江慕靈瞥眼譏笑低聲道:「三夫人?呵,除了原配,剩餘的自然是妾,妾如賤和奴婢有何分別?」
蘇錦辰瞪了江慕靈一眼,同時一旁的陳清順勢扯了一下江慕靈的衣角。
江慕靈尷尬一笑,輕咬嘴唇靈眸環顧四周低下頭去。
三夫人並沒有將江慕靈的嘲諷之意放在心上,而是緊抱賈正金的衣袖柔聲細語道:
「老爺,慶兒呢?怎麼倒個茶水,人都不見了?今天院內的事兒,我都聽說了,這也不能怪慶兒啊。沒準二老爺是在外面誤食有毒食物也說不準啊,老爺你還是將慶兒放出來還給我嘛,老爺~」
「誒呀!呀呀呀!撒手!沒見著家裡有客嘛!成何體統!先下去!我自有安排!」
三夫人這才拂袖而去,經過趙景毅身旁時眼神中帶有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趙景毅自然沒見著,蘇錦辰卻真實感受到了,作為一名武藝高強跟隨趙景毅出生入死上沙場的人來說,殺氣是最為熟悉和敏感的,任意殺氣的波動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
三夫人走後,趙景毅便站起身來與賈正金道別。
「賈老爺,在貴府叨擾多時,也該回去了。令弟的屍體還需進一步檢驗,方能知曉是何死因。」
說罷便帶著一行人出了賈府,往縣衙停屍房方向走去。
縣衙停屍房內
賈次金的屍體躺在木板上,全身赤裸。只見陳清穿上驗屍服,點燃自配的凝香丸掩蓋屍臭。
陳清先是認真檢查屍體,接著準備洗罨。
吩咐衙役道:「我需要幾樣東西給我準備一下,酒糟、醋、藤連紙、皂角、火炬。」
衙役抱歉道:「衙內沒有藤連紙。」
蘇錦辰沒好氣道:「沒有,你不會去找嗎?」
陳清道:「不要緊的,白抄紙也可以。」
江慕靈不解打趣道:「陳閣主,你要火炬幹嘛?」
陳清先是一愣,隨後解釋道:「現在是深秋,需要用較熱的酒糟與醋擦拭屍體,並且在屍體的左手、右手、脅肋三四尺的地方加火烘烤,這是因為天氣較冷的緣故。」
趙景毅靜靜地欣賞著陳清驗屍,臉上情不自禁的嘴角微微上揚。蘇錦辰清楚的知道,曾經的趙景毅是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
這樣的表情意味著什麼,其實都心知肚明。
當陳清擦拭完屍體之後,原本僵硬的屍體開始軟化緩解,皮下出血酸化變性,顏色變深,從而使肋骨下方與雙膝處的皮下出血的傷痕更加明顯。
陳清一臉焦思苦慮,滿額汗珠圍著屍體踱步。
趙景毅略有擔心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么?」
陳清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們看此時的賈次金,胸前都呈現青黑色,肚腹微微腫脹肛門瀉血,這類似是中了蟲毒的死狀,但是…」
「但是什麼?」蘇錦辰急切地問道
「但是死者嘴唇開裂,齒齦青黑,又有些像中鼠莽草之毒,鼠莽草只有江南產這種草。」陳清長吁一口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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