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票證科科長
羅天星是在國、地稅分設前一年進了稅務部門的,分設時,刑局長徵求他的意見時問他想去哪個局,他很果斷地跟局長說,您在哪邊,我就在哪邊。因此,他就被分配在地稅局了。那是一九九四年的深秋時節。當時地稅局面對的是時間緊、任務重、人手嚴重短缺,基礎單薄,經費嚴重不足等等嚴峻的局勢。真有點當年諸葛孔明面臨的「受命於危難之際」的情勢,那年冬天,單位還沒詳細的具體分工,啥事急了,他就幹啥事。需要發通報了,他就主動跟有關人員聯繫,按照領導的意圖,及時船體有關消息和上報有關文書資料。需要從財政部門調配人手了,他就又積極主動地去做了,跑人事局、勞動局,給市局做年終報表。單位的新聞信息等等更是他搶著做的事,這也是他跟外界聯絡的他最喜歡的事了。
這樣堅持到當年的各項工作任務均告全面完工時,邢局長又問他,小羅,這三個月你也很辛苦,說吧,想去哪個科室?他就問局長,我得瞧瞧咱有哪些科室呢。局長就把市局給的一張市區局內設可是一覽表遞給他看了。看了半天,他也沒選好,就說,隨便頂一個吧,我也說不好,新手在哪個崗位都要重新學習和實踐鍛煉的。其實他最想去的是機關辦公室了,但他怕那個崗位局長心裡已有人選,就沒好意思說出口。局長也很直率,就跟他交了底說,本來你坐辦公室最合適了,但是,我還有其他考慮,你就別上心了,除了這個崗位,你隨便挑一個,我就都准了。局長也曉得,業務可是,小羅是不會去的,他是個沒有專業的調動進來的人員,既沒啥專業學歷,又是個外地人,怎麼也好安排。他就說,要不我就乾乾票證算了。在那個科室,也不忙,我還能捎帶著給咱局裡寫寫新聞報道稿件呢。局長一聽,符合他的想法,就說,你可想好了,不能反悔了,我明天就要上會決定科室負責人了。他就說,謝謝領導提攜,弟子甘效犬馬之勞,學著古人抱拳作了揖,就走人了。
說話間就到了零五年的春天,羅天星的票證科也要招人手了,局長給他分派了兩個臨時工,專門負責各種票證的領、用、存工作,還給了他一個年紀稍大的大姐,負責收款和報表事宜。人手到位,他就給他們開了個小會,分工負責,各自把關,他總負責,這樣他的事就辦妥了,又可以干自己的愛好和特長了。
就在國、地稅分設之初,他未來的岳父大人本想他會選擇進國稅的,還託人找了關係,卻被他一口否決了。他也有他的道理,他跟岳父解釋說,都是條管單位,基本沒多少區別,咱又不準備做大官,也沒有去外省的想法,就在這山溝溝里混飯吃,不需要那麼講究的,況且,都是新單位,機會多得是,只要自己想干,啥也可以干好,還干出名堂的。岳父就不再計較。他跟王鳳竹是在他第一個單位上班時相識相戀的,才過了一年多,他的單位就一分為二了。
自從女友讀研后,他又成了一個單身漢,他跟小王租的那間房子,除了禮拜天和小王假期回來時,他基本不回去,吃住都在機關了。本科的大姐就問他,羅科長,你這是多會結婚呢,怎麼又住到機關了。每當其時,他就含含糊糊地隨便說個理由,有時乾脆就說,除了那位,我再找不到比她好的女孩了嗎?她不會來,才好呢。他就這樣自由自在地多了一年多,還像個沒有女人管束的自由人一樣,悠閑自在著,信馬由韁著。未來的岳父岳母倒也不是不關心,每逢節假日,他們都會叫他去家裡吃飯聚會的,但他總是以各種借口盡量推脫了過去,缺少留多。然而,這一些,卻被他視為小不點的「小姨子」王鳳婕知曉了。於是,就有了小姨子攆姐夫的戲路上演了。
一九九八年七月底,二十五歲的王鳳婕其,雖說剛從大學回來,卻也是研究生學成上班的大人了。這位公主出落得不比姐姐差,要說惹眼迷人,還是她最令姐夫憐惜了。而且,她讀的是個好專業——涉外經濟學,在單位里也是人見人愛的業務尖子,再加之年當芳華驚艷的季節,少不了說媒約親的主兒。但她卻個個不見,每逢同齡男性公民一概不當回事。
某一天下午快下班時,身高一米七二的王鳳婕突然就出現在羅天星辦公室的門口了。其時,單位幾乎沒什麼人,剩下沒走的人,也是正在收拾或者鎖門準備回家的幾位了。
她身著一身李寧牌運動衣,手裡還拿著兩副羽毛球拍,一副要跟姐夫練練手的架勢,直令他沒了脾氣。
禮節性地讓她落座,並從一個小冰櫃里倒好一杯涼涔涔的果汁,遞給她說,小不點,試試。看看姐夫的手藝如何。她端過他遞來的果汁,感到果然爽快,一邊換著手,一邊就死死地盯著他質問開了,你給我說說為啥不歸家,也不去我家的原因吧。
他正在收拾桌上的一堆報表和報紙,聽了小姨子的質問,他就樂了,你吧,雖然如今吧,也算是個高材生,不得不承認你是有文化,有知識的大人了,但也還沒到跟你姐夫這般說話的份上吧?啊。小不點。把你能的。
看著姐夫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她就覺得很好笑,也很可愛。說時遲那時快,她呷了一口冰涼的果汁走了過來,到了他身邊幾乎要挨著時,點點頭,示意他靠近點。他本來就特喜歡這個女孩,一見她有話要說,而且或許還是密語呢,他就低下頭,湊近她了。不想,這小妮子卻一手摟住他的腰身,一手放了果汁杯子,就把嘴對到了他的口上,死硬地把滿嘴的果汁和唾液一併給他灌了進去。有沒有愛意或其他意味,他還不得而知。
他呢,一邊被動地啜飲著這份甘露,一邊瞪大了雙眼,盯住了小姨子的眼睛。隨後,她就輕輕地抱了抱她,坐到旁邊的沙發里自顧自地翻閱起當天的一份青年報來,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神情平靜,臉色鮮亮,動作嫻熟,安靜平和,沒有絲毫作態的一絲跡象表露出來。看了一會兒報紙,她又主動倒上一杯果汁,爾後對他說,姐夫的手藝真不賴,妹子喜歡,今後,我渴了就過來喝上幾杯,你可得隨時準備好喲。
喝完第二杯冷飲后,她就站起來說,走吧,院里打會兒球,我都好久沒鍛煉了,又長膘了。嘿嘿。然後,拿起羽毛球拍子就往出走。
他最喜歡的籃球,雖說個子不算高,才1.758,但他特喜愛投籃的姿勢和自選的角度,還有集體合作的團隊精神。而且,他覺得羽毛球根本算不上一項正式運動,也就是閑人鍛煉身體的一個方法而已,沒多少技術含量的。但今天是自己的小姨子攆上門來要跟他打,特也只好遷就一番,還能跟他說會兒話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