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師傅真不靠譜

孩童在山洞裡，跑著，跳著，大叫著，久久不能平復心中的喜悅。

老者這回沒有打斷他，坐在石台之上，捋著鬍鬚，笑眯眯的望著洞中光著身子蹦跳的孩童。

孩童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個箭步跑到水坑邊，伸頭看向水中的倒影。

「還真和雲姐長得一樣，嘿嘿。」孩童咧著嘴笑了笑，並沒有對自己的相貌感到絲毫不滿。

水裡出現一個和雲夢有著七八分相似的人影，只是略顯稚嫩，柳眉瓊鼻，櫻紅的小嘴，甚是好看。

回過神，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一撇眼掃到了兩腿間……

「這個應該是男孩子該有的東西吧，可雲姐是女子的長相啊。」

不由得眉頭微皺，轉頭看向老者。

老者見孩童目光看來，眉頭挑了挑，看了看孩童那兩腿間，戲虐地開口：「你自己想象的相貌，這個，就這樣了，老夫以為你會長得和老夫一樣，誰知道你腦子裡會想成這樣，哈哈哈哈。」說到後面，老者大笑起來，甚是開懷。

孩童也不糾結，腦筋一轉，上前幾步。

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拜了下去。

「多謝老頭兒，再造之恩。」

記憶中的一些人倫禮節，讓他想了起來，對他來說，這份恩情，無以為報。

老者見此，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也沒扶起孩童的意思，笑吟吟的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趴在地上的孩童抬起頭，一雙靈動的眼眸顯得皎潔而聰慧，眨了眨，開口道：「拜你為師啊？行啊！師父在上！徒兒拜見師父！」沒怎麼考慮，又拜了下去。

「哈哈哈，好，徒兒快快請起。」老者心情大好，滿是皺紋的老臉，此刻猶如一朵盛開的菊花，手掌一托，一股無形的柔和力道將孩童扶起。

老者扶著鬍子，打量著近在眼前的孩童，想了想，撇了撇嘴說道：「你這副長相也太女性化了，你說你一魚腦子裡，怎麼盡裝這些。」

孩童一愣，裝啥了？是不是這個便宜師父有什麼誤會？

剛想要開口解釋，卻又聽老者說道，「罷了罷了，為師這有一物，頗具陽剛之氣，你這身子還小，成長過程中，多少還能有些改變，將此物吃了吧。」

旋即，老者手上光芒一閃，一隻精緻的木盒憑空出現在手中。

隨手打開盒蓋，取出其中之物，向孩童拋了過來。

孩童手忙腳亂的接過，翻看了幾眼，這是個血紅的乾癟之物，其上散發著微微的肉香，硬要說其形狀……孩童不自覺地朝自己兩腿間看了一眼，除了大小不同，顏色有異，別的都極為相似。

抬頭看了看老者，老者微笑著點點頭，眼中戲虐之色漸濃。

「就這麼吃？」孩童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此物在記憶中可是毫無線索，但這肉香，卻本能的告訴他，這是可以吃的。

「嗯，吃吧，以後會略微改變些相貌，不至於長得不男不女。」老者一抹怪笑在臉上浮現。

嘎吱一口咬下，說不上是什麼味道，感覺還行，有肉的質感。

孩童絲毫沒有顧忌的吃了起來，對老者已再無防範之心，起碼目前為止，老者對他的恩情，已經可以超越生死了，至於會不會害他，他也無所謂，要害他早害他了，甚至憑老者隨意中展現出來的實力，一巴掌都能拍死他，何必自尋煩惱，擔心這，操心那。

看著孩童自顧自地啃著手上之物，老者眼中露出一抹玩味。

「你這剛剛化人，還需要有個名字。」老者想了想，接著道：「你生於水，心性單純，充滿著朝氣，不如就叫冰辰吧。」

三兩口吃掉了手中之物，感覺周身溫熱，很是舒服，剛好聽到老者說起名字。

「冰辰？好啊好啊，冰辰好。」其實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好，只是人類都有名字，這會老者說起，自然什麼都好。而且，冰辰，聽起來也不錯。

「嗯，那從今天起，你便叫做，冰辰。」老者臉上笑容，緩緩收斂，正色道。

見老者突然這麼認真，孩童也是一本正經的重複一遍：「嗯，今生的我，便是冰辰！」

話音剛落，嚴肅的表情卻被心中的喜悅沖淡，我也有名字了！！

「辰兒，你既入我門下，有些事，還是先和你說說吧，你先穿上衣服。」老者微笑道。

旋即手一翻，出現一件淡紫色的金屬小甲，其上彷彿層層水波的光暈流轉，甚是好看。

老者隨手拋了過來。

冰辰一把抱住，握在手中，小甲入手微涼，手掌捏了捏，竟然柔軟如絲，極為的順滑。

二話不說套在身上，小甲剛一上身，便似活了一般，一陣蠕動，貼合著冰辰不大的身軀，輕若無物。

冰辰被這神奇的一幕再次掀起心中的興奮，低頭打量著身上的小甲，兩隻小手在肚皮上來回撫摸著。

「你可隨自己的意念，隨意改變此甲的外形，這是渾天甲，當你擁有仙靈之氣時，便可以激活此甲的防禦能力，現在嘛，你穿著先當衣服用吧。」老者嘿嘿一笑，又恢復了之前的和藹可親。

「仙靈之氣？是什麼東西？」冰辰眨著眼，看向老者的目光充滿好奇。

靈氣，冰辰記憶中知道，是修鍊之人吸取的天地靈氣，用來煉化自身，增進修為之用，但這仙靈之氣，卻是不曾有絲毫印象。

「呵呵，問這個為時過早，以後你自然會知曉，未來的路，你得自己去走，為師……」

老者正要接著說下去，卻見面前的孩童，身上不斷地變化著衣裳外形，笑呵呵地玩的不亦樂乎。

「辰兒！～」

「辰兒！」

「啊？！叫我呢？師父這小甲真神奇。」冰辰抬頭一臉興奮地叫道。

旋即，看到老者沉著的老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珊珊一笑，撓了撓頭：「師父，您說，您接著說，嘿嘿。」

老者撇了撇嘴，有些意興闌珊：「罷了，不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這一界還需你小心為上，刻苦修行，若是有一天，你能夠站在這世間的巔峰，我們還會再見。」說著，老者的身軀變得虛幻起來。

「啊？師父，這什麼意思？你要走嗎？你要去哪？」冰辰有些急了，眼看著老者身影越來越淡，幾步衝上前去，一把抱向老者的胳膊，卻是穿梭而過，抱了個空，再抬眼，老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聽得遙遙傳來老者的話語。

「辰兒，後會有期！～」

「靠！真不靠譜，說走就走？不應該是師父帶徒兒修行，傳授功法技能，陪著成長的嗎？雲姐記憶中就是這般理論啊，這叫個什麼事？這老頭兒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助我化人，送我寶貝小甲？」

甩了甩頭，冰辰一臉懵逼。

最後總結出，這老頭兒有病！

雖這般想，但冰辰還是很快的推開洞門，跑了出來。

高山之巔，身後一塊大青石，除了瑟瑟的山風，什麼都沒有。

獃獃地看向遠方茫茫的雲海，一時間竟有了幾分傷感，走出幾步，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師父，還不知您的名字！不過我會記著您的恩情！世間的巔峰，辰兒儘力！」

低頭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