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周六接客
「打野戰你得悠著點，現在的小美女都不經折騰，動不動就鼻子碰歪了，睫毛卡住了……」
謝暉很有經驗地拍拍王涵的肩膀，王涵甩開他。謝暉又湊近了繼續說：
「你談過那麼多校花，有幾個原裝的處？我覺得吧，少女不如少婦來勁。不信改天你試試……」
謝暉的話把王涵說得滿臉窘迫。
「都閉嘴！飯點了，趕緊想吃啥。」
柯楠晟斜睨了謝暉一眼，謝暉不敢再放肆說話。
「哦哦，吃點啥，王涵你說。」
「要不就去城南食街看看，說不定又有新的特色店開張了呢？」
謝暉的紅色法拉利跑車駛進食街，各家飯店攬客的小哥大叔紛紛擁上前，擺手招呼停在自家飯店門前。柯楠晟的摩托車不停，謝暉哪敢停車呢。
一百多米的食街很快走到了盡頭，各色裝修風格的飯店和招牌沒有一家能吸引柯楠晟駐足。柯楠晟正要調轉車頭，王涵從敞篷車裡探出大半個身子，指著路盡頭一片樹蔭掩映處說：
「那就是我說的那家店了，不知道現在經營啥，要不過去看看？」
「還行，過去瞧瞧。」
樹蔭里露出一角質樸的竹木小院，瞬間打動了柯楠晟，他要找的就是這樣不染風塵安靜的所在。
摩托車突突的馬達聲和跑車擦地的嗡嗡聲，在瓦罐居門口巨響又驟止。瓦罐居里的眾人齊齊朝院門口望去。虛掩的竹門推開，進來三位時尚帥氣的青年。
姜薇薇隔著寬大的實木案台，看見三位青年要進來，馬上喊堂弟姜超去攔著。
「小店還沒開業，煩請各位等開業再來。」
「沒開業你掛上牌子開啥？」
謝暉望著滿臉青春笑容的姜超，竟然有點妒忌他年輕無敵的臉龐。過了二十五歲，好像真的老了！
「真對不起，我們老闆對出品還不能滿意，現在正在完善。下周六正式迎客，歡迎下周六光臨。」
「哦，下周六接客呀！」
謝暉朝王涵擠眼，兩個人會心地哈哈笑了起來。
「走吧，下周六來。」
柯楠晟把目光從門楣上的招牌移開，望向店內，影影綽綽看見一個女生在寬大的案台後忙碌……
「我聽說瓦罐居原來的老闆死了，現在這個女的，難道是女承父業？」
「不可能！這又不是什麼百年老店，繼承下來有毛好處。現在的女生只要有點姿色的，哪個願意乾飯館的。不說這個，你覺得柯楠晟是不是個雛？」
「啥？」
「就是沒碰過女人……」
「不可能，他那麼帥，會沒有女人？咱倆這樣的都招蜂引蝶的，何況他那樣的。你別忘了他家是做什麼的？」
「他家做什麼的咋了？」
「他家有兩萬多名員工，其中一大半都是美女。要美女就跟選秀似的，比咱倆可省事多了。」
「我看他對美女沒啥興趣。」
「切，人家那是眼光高，一般的美女入不了眼。」
「不會吧，要不哪天你把你的校花帶來，看他會不會多看一眼。反正我看他就沒有正眼瞧過美女。」
「滾犢子！你咋不把你碼子帶來給他耍。」
王涵羨慕地盯著柯楠晟站在前方健碩的背影。
柯楠晟有沒有戀情這個問題困擾謝暉很久了。柯楠晟出現的時候，謝暉剛好從兩個女人的漩渦中抽身，弄得身心俱疲。受父母之命和姐姐的囑託，要考察柯楠晟的人品。可是跟在柯楠晟身邊一月有餘，好像都沒有聽到過柯楠晟接聽女人的電話。
這傢伙會不會是玻璃呀？！
午後的陽光透過濃蔭，斑駁著小院里的船木桌椅。桌椅有長有方，還有馬車輪形狀的，錯落地擺在一起，別有一番韻味。桌椅都是從舊貨市場淘來的，經過消毒洗刷，再用艾草蒸過，散發著淡淡的艾香。
姜薇薇切配好食材裝進一個個瓦煲，孔叔用長叉送進院後面的大瓦罐里。瓦罐下燃著碳火，噼啪的火星不一會就送來縷縷誘人的香氣。
「薇薇，我覺得味道已經和你爸做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說明還差一點，這一罐出來如果還不行，下周六也不能開張。肯定是配料哪裡出了問題……」
薇薇把父親留下的菜譜每一個字都仔細研究過，只有配料的份量還不能精準把握。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實踐，味道已經越來越有小時候的感覺。
「你爸配燙料也就是隨手一抓，哪有那麼精準。客人喝湯，心情不同，喝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再說咱們除了有湯，還有八樣小菜和黃白米飯搭配，只要開張，我保證又能重現以前的盛況。」
孔叔不想看到飯館一直這麼拖下去不開張，雖然薇薇一分錢工資都不少給他，可是他也不忍心白拿錢呀。當年如果不是姜富海收留他這個，因為打架鬥毆勞教出獄的少年犯，他恐怕就要走上斜路，不會再有如今的幸福生活了。
全托瓦罐居的福，老孔才能娶妻生子，在廣州安家生根。
「放心吧孔叔，只要咱們踏踏實實做下去，瓦罐居肯定會越來越好的。到時候你也有份分紅。」
「分不分紅不要緊的，看見你爸的心血沒白費，我也高興。」
巨大的瓦罐變得越來越赤，映得老孔的臉膛紅通通的，眼角的笑紋像盛開的兩朵菊花。
姜富海去世這一年多，老孔一直在郊區地鐵口開摩托車載客為生，姜薇薇找他重操舊業還給他分紅乾股，他哪有不開心的道理。
「薇薇，下午沒事我先走了，今天是樂宜的生日。」
姜超抓起雙肩背包朝堂姐作揖答謝，轉身跨上他的小電摩一溜煙地跑了。
為了和高中的初戀小女友永遠在一起，姜超放棄家裡的舒適生活，跑到女友大學附近同居。考慮到生活來源，找上了不常聯繫的大伯家，希望幫忙找個工作。
付美玲對這個在大女兒婚禮上見過一面的夫家侄子倒也客氣，介紹他到一家物業公司做水電工。
姜超只做了三天，就因為差點觸電嚇得趕緊辭工。學校學的和實際工作相去甚遠，強弱電都沒搞明白，哪敢再干水電工。
也巧，姜超和小女友租的房子就在姜薇薇租的農民房附近。薇薇受不了這位小堂弟的糾纏，只好答應他在店裡跑堂幫忙。
「叮鈴」一聲，手機屏幕上母親的頭像閃過。
姜瑩瑩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