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淺談身世
燃了一夜的燭火被灌進來的風吹滅,同時帶起風廣言屋中那一摞散在桌上的紙張!
阿寧向來醒得早,她才披了件外衫,拉開門,在門外站了許久的風廣言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風廣言身上很涼,這一抱,一股涼意迎面而來!
阿寧愣了愣才抬手回抱住他,還帶著溫熱的手掌輕輕扶在風廣言腰間,眉頭微蹙:「你怎麼了?」
「我……」風廣言不敢將自己知道的事如實相告,他哽咽著找了個借口:「做噩夢了……睡不著!」
邊說還邊用自己下巴在阿寧肩上蹭了蹭。
阿寧輕輕嘆了一聲,拍了拍風廣言後背將人輕輕推開:「屋裡有一張搖椅,進來眯一會兒,早膳送來我叫你!」
風廣言眼圈有些紅,他深深看著阿寧,從讓開一步的阿寧身邊進屋,可是躺倒躺椅上之後就卻抓著阿寧不讓她走。
阿寧也不固執的非要他撒手,而是搬了旁邊那根凳子,挨著風廣言躺著那張躺椅坐下。
「你睡不著,是因為我嗎?」阿寧坐下來,半斂著眸子,沒看風廣言,可是語氣卻平靜得不像話,彷彿說著的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風廣言聽著阿寧這語氣,只覺得心都揪著疼,他原本就紅著的眼圈又紅了一圈。
沒聽見風廣言回答,阿寧極淡的笑了一聲,可是笑聲落在風廣言耳中卻覺得都是酸澀。
「我出生在離火三破日,父親是禮部尚書庄陵,母親是陳老將軍之女陳嵐,出生那日正好熒惑當空!」阿寧被風廣言握住的手微微一曲,指尖扣在躺椅釉紅色扶手上。
「都說熒惑主兵戈、不利帝王!」阿寧嘲諷的笑了笑,原本還帶著些許溫度的手掌像是突然被什麼吸走了體溫一般,帶著有些凍人的冷意。
「庄陵怕自己府中出了個不利社稷的災星的消息走漏,還沒等穩婆將臍帶剪斷就強行命人將剛出生的我偷偷送了出去,對外宣稱陳嵐生的是個死胎!」
然後手一松,那手中的摺扇打著圈跌進奔騰的江水之中。
「喂……」廣言有些吃驚,他明明看得出阿寧很喜歡這扇子的,為何要丟?
「為什麼?你買下它不是因為喜歡嗎?」
阿寧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的波動,月光落在她的眼裡:「當時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阿寧給了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確實,誰規定當時喜歡就一定會永遠喜歡?
「不喜歡可以送我呀?暴殄天物……」廣言抱怨了一聲。
「你知道那上面畫的是什麼?」阿寧反問,但眼裡似乎有一絲虛浮的期望。
「這個……」廣言確實不知道。但他想著阿寧喜歡的東西,必然有一定道理的。
阿寧眼裡那淡淡的希冀在廣言的回答中化為烏有,她就知道,不會有人知道的,就像她一樣。
人各有命?可為何她的命要這樣?曾幾何時她也曾控訴命運的不公,可不管她如何詛咒,如何掙扎,如何不甘,最後還是落得那樣的下場。
阿寧緊緊閉上眼,掩去心中翻騰的思緒:「既然不是喜歡那扇面,那它與其他扇子也沒什麼兩樣,丟了便丟了……」
阿寧說完回過身,靠著欄杆,只是還未碰到欄杆,廣言便拉住她的胳膊。
阿寧眯著眼,看著他,只見廣言靠近阿寧一步,將手慢慢搭到阿寧靠著那方欄杆的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