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以世界換世界

自我毀滅這種事兒，通常只會發生在兩種人身上。

第一種人，是因為想要逃避或是對現實有很深的恐懼，當這種恐懼情緒超過了求生慾望之後，毀滅自我，成為了他唯一的逃避方式。

而另一種人，他的自我毀滅，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渴望，當他對於一件事情或是一個念頭渴望到了極致之後，生命在他眼裡，似乎也變得不值一提。

卡薩丁很明顯是第二種人，但是在瑞恩看來，瑪爾扎哈的人設，似乎和這兩類人不怎麼相符。

畢竟從他最開始到現在的表現來看，這人都明明白白地在腦門上寫了「梟雄」兩個字，而梟雄最在乎的，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命。

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其實也並沒有給瑞恩留下足夠的思考時間，當面前的空氣開始變得有些曲折扭曲的時候，瑞恩停了下來。

雖然自己還沒搞懂到底是為什麼，但面前的場景，已經沒有了讓他繼續沉靜下去思考的餘地。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不是緊張，而是單純被前面的氣勢壓迫出來的本能反應。

正如瑞恩腦子裡猜想的一樣，能夠搞出這種動靜的人，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瑪爾扎哈。

雖說作案動機有些不合理，人設也有些不符合，但是在事實面前，所有的猜測和想法都沒有任何價值。

瑪爾扎哈就』站』在前面，說是站，但其實用漂浮來形容會更為貼切一些。

許多高手或是boss，其展現出來的形象其實就是眼前這樣，雙腳高懸在泥土之上，像是不屑得去沾染人間的煙火，想要維持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但實際上，等瑞恩來到了這世界才明白，其實真有這種人，這種強大到了極致的人，人家擺出這幅姿態根本不是為了什麼裝逼，

之所以這麼做，僅僅只是因為體內蘊含的能量太過於密集，導致他要是想要接地氣，那麼下面的土地瞬間就會變得像是被耕了百八十遍。

說是為了環保，可能有些不合適，但總得來說，人家這種出場方式，其實對於人家自己來說，理所當然地就像是普通人每天都需要去呼吸。

瑞恩看到了瑪爾扎哈，

而正在被濃烈紫光包裹的瑪爾扎哈自然也就看到了過來的三個人。

「喲，好久不見。」

略顯轟鳴的聲音讓瑞恩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給自己加特效，但就這麼隨口一張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對於自己真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

「又是什麼套路？」

瑞恩咬了咬后牙槽，這種時候說什麼都白搭。

要說後悔，瑞恩現在肯定是後悔的，但是在之前那種場景下，他確實做出了在當時看來最正確的選擇。

可能唯一的錯誤，就是自己太小覷了瑪爾扎哈搞事情的能力。

連無限寶石都能夠去偽造，這人還有什麼事干不出來？

「你想要...幹什麼？」卡薩丁問道。

實際上他才是現在最想掐著瑪爾扎哈脖子質問的人，畢竟，他距離自己的畢生目標，只差一點點，真得是只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當然是為了完成我的理想。」

瑪爾扎哈舒張了一下自己的雙臂，可以看出來，他現在的動作顯得有些臃腫，不復之前那種靈活洒脫的味道，就像是一個人穿上了濕透的厚衣服，一舉一動都顯得有些累贅。

「逆天改命？」瑞恩插嘴道。

這目標在其他小說裡面，可能都是主角的戲份，但是在這裡，卻是反派大boss的活兒。

「誰說我要逆天改命？」

瑪爾扎哈瞥了一眼瑞恩，

而後，

又瞥了一眼更後面已經慢慢挪過來的『烏雲』。

之前的停頓和滯后只是因為需要休整，當休整完畢之後，這隻剛剛戰勝了滅霸戰隊的生力軍，立馬朝下一個戰場開拔了過來。

「所謂的逆天改變，只不過是打碎了現在背負的命運，轉而去尋找了另一種命數，這種做法，除非是傻子，不然沒有人會去做。

相信你所認識的那位法師，也明白這道理，她所說的命運是定數，是因為她知道，無論怎麼去做，她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掌控。

與其不可能掙脫，那麼還不如在有限的生命當中沉浸進去。」

「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瑞恩指了指瑪爾扎哈的胸口位置，在濃郁地彷彿是實質的紫色光芒中，有一點紅芒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正在那裡閃耀。

「我想要......」

瑪爾扎哈露出了一道不是很標準的笑，

他轉頭看向了卡薩丁，

「知道為什麼我看不起你嗎？」

卡薩丁沒有回答，只是攥緊的拳頭上冒出了更多青筋。

作為一個『失敗者』，他不想，不願，也懶得去配合勝利者的驕傲。

「不是因為你的失敗，也不是因為你這麼多年都在做無用功，更不是因為你為了活下來而選擇向你身邊的同伴動手......」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卡薩丁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配合干煸的皮膚，看起來有些像是恐怖片裡面的惡鬼。

「我想說，我之所以看不起你，是因為你一直把你自己困在一個狹窄的井裡面，這麼多年，你甚至都沒有爬出井口睜開眼看看。

看看整個世界，看看整個瓦羅蘭大陸在當初的侵蝕下，到底還留下了什麼！」

瑪爾扎哈指了指卡薩丁，

又指了指趴在瑞恩肩膀上面的悠米，

「看看你的周圍，還有多少屬於瓦羅蘭大陸的痕迹？」

「所以呢？」

卡薩丁咬著牙道。

「所以？」

瑪爾扎哈笑了起來，

很猖狂，

很肆意，

「所以，我早就看到了這一切，所以，我為了讓我活下來選擇了提前加入虛空，所以，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忍辱負重。

但我們不同，你不如我，你遠遠不如我，你之所以忍辱負重，只是為了實現你自己心裡的自私想法，而我，是為了整個大陸。

我，

要毀了虛空！」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明明是穿越到了漫威，但瑞恩此時有一種自己穿越到了無間道的感覺，一個個的，身份跳來跳去，一下好一下壞。

其實之前許多不能理解的情況，現在都能夠解釋得通，比如，為什麼瑪爾扎哈會把一個一個虛空生物放出來送死，要是真是想掩人耳目，他明明有一萬種更好的方法。

但現在，其實目的很明確了，他所謂的真實目的，其實才是掩人耳目的障葉，他的真實目的，其實就是把一隻只虛空生物給賣了。

終於到了現在，賣無可賣，虛空裡面應該也沒有什麼能夠阻礙他想法的『大人物』，他也算是把自己的真實目的給露了出來，不僅要把虛空英雄給賣了，還打算乾淨殺絕來一波大的。

說實話，

瑞恩累了，

真累了，

要是剛穿越過來就面對這種情況。

瑞恩可能會說一句，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但是現在，

說是羈絆也好，

說是牽扯也好，

自己和整個漫威宇宙，已經有了無可分割的聯繫，想要就這麼捨去，瑞恩還真沒那麼洒脫。

「所以說，你現在搞這麼大陣仗是幹什麼？」

既然是針對虛空，那麼現在這麼一出是幹什麼，這麼大陣仗，不知道還真以為瑪爾扎哈把虛空給獻祭了就為了獲得統治宇宙的力量。

「你應該知道現實寶石的作用原理。」

以物換物，或者說，想要獲得什麼，就需要付出什麼，簡直是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生存法則。

「知道，所以呢？」瑞恩道。

「所以...」

瑪爾扎哈的笑容變得有些怪異，

「想要毀滅一個世界，就必須要獻祭一個世界，也就是說......」

「你特么把這個宇宙給獻祭了，就為了去毀掉虛空宇宙？」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