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血腥殺戳

十五、血腥殺戳

進了峽谷,蜂鳴聲越來越響,簡直就象是雷聲不斷。

西海靈藍奇怪地說:「真是奇怪了,夜裡應該是毒蜂歸巢的時候,所以我才選夜裡通過這裡,沒想到現在卻是炸了蜂窩了。」

無眠心中一動,問:「會不會不久前有人經過這裡,弄得這些毒蜂亂舞?」

西海靈藍沉吟道:「誰會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默雷、止風兩位前輩隱居在這裡很少有人知道的。」

無眠說:「那我們趕緊過去看看,現在炸蜂了能過嗎?」

西海靈藍說:「一定得現在過,這皮袍已經穿上了,上面的藥水開始揮發,一到天亮,就避不了群蜂了。」

無眠說:「那就走。」大步在前,故意將腳步走得很響,有聲音他的「耳視術」才能發揮作用。

西海靈藍閃身掠到他身前,苗條的身子裹在笨重的皮袍里也顯窈窕。

這是一道十公里長的峽谷,兩邊是森森的峭壁,峭壁上坑坑窪窪,都是蜂巢,而這時,整個峽谷充滿了讓人抓狂的「嗡嗡」聲,一團團的黑影飛舞著,有一兩隻撞到無眠的腦袋的銅絲頭罩上,力道很大,一般人都要被撞倒。

西海靈藍拔出薄刃刀,扭頭說:「跟緊點。」刀芒一吐,青色的「疾風刺」伸出三米,象是一根巨大的破冰錐。

西海靈藍就挺著這根巨大的破冰錐在前開路,奔跑地速度很快。不時回頭看一眼,擔心無眠跟丟了,要是落在蜂群包圍中,就算有皮袍保護也支撐不了幾分鐘。

十公里峽谷密密麻麻全是飛舞的毒蜂,沖開一層又一層,兩個人的手不知何時緊緊握在了一起。

十五分鐘后,蜂群終於稀薄下來。讓人煩躁的「嗡嗡」終於遠去,他們闖出了毒蜂谷。

西海靈藍收起刀,只覺手足發冷,支持十五分鐘不間斷的「疾風刺」消耗了她大量體力,等於和一個同級高手惡戰了這麼久。

西海靈藍勻了勻氣息,將皮袍脫去,丟在一邊。

無眠也脫掉沾滿了毒蜂屍體的皮袍,就在這時。一道黃光突然從天而降。迅速擴展到三丈寬,朝無眠二人掃來。

本來以西海靈藍的敏捷,是不會被這黃光掃中地,因為這畢竟沒有真正的光那麼快,但她剛剛脫了險境,比較疲憊,警惕性和反應能力大為降低,想要縱起身時。卻已慢了一步,身子在半空,那道黃光「刷」地從她小腿掠過,一股暖流迅速蔓延全身。整個人頓時提不起勁來,還沒躍起多高又落下。

西海靈藍避不開,無眠自然也避不開,也被黃光刷過身體,但他卻沒有酸軟無力的感覺。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呢。見西海靈藍有點站不穩,趕緊去扶。只聽西海靈藍說:「不好,我們中了魔法陷阱了。」

左前方樹林後轉出七個人,其中一個雙手一搓,圍繞他周圍顯現強烈白光,將方圓數十米照得明如白晝,而這人自己在光源中心,反而讓人看不清,只看到他身邊的六人裝束奇異,其中兩個是金色長袍,長袍綉著紅色的火焰形狀,各自手裡拿著圓頭法杖,法杖鑲滿了各色寶石,另兩個是弓箭手,穿著輕薄皮鎧,矯健輕捷的樣子,還有兩個身材粗壯,模樣兇狠野蠻,披著厚重的鎧甲,上身還有鐵鏈環繞,手裡拿著長滿尖齒的鐵棒和寬大地盾牌。

白光中心地那個人開口問:「你們,是什麼人?」

無眠扶著西海靈藍,怒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用魔法來害我們?」

左邊那個披金袍、手執寶石法杖的傢伙喝道:「大祭司問你們話,老老實實回答!」

白光中人說:「算了,不要他們回答了。」

話音剛落,那兩個弓箭手彎弓搭箭,施展「連射技」,一人三箭分別朝無眠和西海靈藍射來,首尾相銜的利箭破空厲嘯極其刺耳。

西海靈藍想提起勁來出刀格擋,卻覺手臂酸軟,暴風的速度和力量消失得無蹤,這人的魔法實在太厲害,比當日鷙鷹的那種魔法水晶不知道強大多少倍。

西海靈藍心中一痛,思緒電光般閃過:「我母親還寄居在山裡獵戶家裡,我一死,她老人家怎麼辦?玄翼也要陪我死在這裡了,這都怪我行事太倉促——」

臨死前的事想不了太多,六支利箭霎時到了面前,就聽「嚓嚓」兩聲輕響,六支利箭被無眠兩刀劈成十二截。

對方七人齊聲驚呼:「啊,這人沒受到魔法傷害!」

白光驟然消失,在光線消失前的剎那,無眠看到那兩個金袍人舉起了寶石法杖對準他,那個大祭司口裡傳出神秘地吟唱。

無眠知道這些傢伙又要施展什麼魔法了,對西海靈藍說了一聲:「老師等一下。」身子陡然前躥,快如箭矢,直衝那個大祭司,手中冷月刀寒芒乍吐,一顆人頭飛起,頸血四濺。

「啊,大祭司被殺了!」

驚恐的叫聲中,兩根粗大的狼牙棒一左一右向無眠掃來,無眠身子一拔,避開左邊,手中刀與右邊那根狼牙棒撞在一起,一股大力沖得他差點摔倒在地,趕緊向後一個空翻,半空中,被兩個金袍人法杖上的寶石射出地一道藍光和一道紫光擊中,只覺身子一熱一麻,「撲」地摔落在地。

「嗖嗖嗖」,一排密集的利箭朝滾在地上的無眠攢射,斜地里飛來一把旋轉著的短刀,將那排利箭全部絞斷。那把刀也掉到了地上。

出手救了無眠地是西海靈藍,她積聚體內僅剩地旋風氣勁,將刀擲出,削斷了那排利箭,但後力不繼,沒辦法讓刀回到手中。

兩根沉重地狼牙棒猛砸下來,要把無眠砸成肉醬。身受「暈眩術」和「痙攣術」兩大魔法傷害的無眠卻突然彈起身來,避開兩根狼牙棒地重擊。

只聽得弓弦聲響,十二支利箭分別射向無眠和西海靈藍,此時的西海靈藍手無武器,身子滯重得幾乎邁不動步。

無眠大叫一聲,猛撲過去,將西海靈藍撲倒在地,就勢一滾。只聽「噗噗噗」三聲悶響。那是箭簇射入皮肉的聲音,無眠身中兩箭,西海靈藍后肩也被一支箭矢穿透。

無眠摟起西海靈藍地腰,將她挾在腋下,全力往東北方向逃命。

身後那兩個金袍人嘶聲狂叫:「他殺死了大祭司,他殺死了大祭司,抓住他,殺了他——」語氣里充滿了驚恐和憤怒。不明白有強大魔法防護著的大祭司會被這銀髮小子輕易地殺死!

無眠哪裡知道他剛才殺了的是一個何等重要的人物,只顧著逃命,他剛才和那兩個強壯的野蠻人交過手,察覺這兩個傢伙力量強橫不亞於孔雀帝國的六級雷奔武士。那兩個弓箭手的「連射技」也很具殺傷力,還有兩個會魔法的金袍人,他獨自一人沒辦法抵擋,只有先逃,等靈藍老師地魔法解除后再找這些人算賬。

急劇地奔跑下。背部和后腰中的兩箭更加疼痛了。無眠將刀銜在嘴裡,騰出手將深深扎進背部的兩支利箭拔了出來。鮮血隨之飈出。

西海靈藍驚叫起來,伸手去捂,捂得一手的血。

箭矢破空聲驟然臨近,無眠冷月刀向後疾劈,將六支羽箭劈落,身子大步飛縱,抱著西海靈藍進入一片黑樹林,這才低頭說:「靈藍老師,我沒事,不過鋼蟒肉芝好象沒什麼用啊。」

西海靈藍用手輕輕摸索他傷口,發現血竟然止住了,這才放心,說:「我聽人說服用鋼蟒肉芝要七天後體質才會改變。」

無眠在樹木間縱躍飛奔,凝神細聽,兩個弓箭手行動敏捷,緊追不放。

西海靈藍低聲說:「我們先躲到樹上去。」

無眠覷准一株大樹,把西海靈藍負在背上,奮力一縱,攀上五米高的樹榦,手足並用,爬到枝葉繁茂的樹冠上去,找到個可立足的樹杈,正準備幫西海靈藍拔箭包紮傷口,「嗖嗖」的羽箭聲又射過來了。

這兩個弓箭手地眼力實在驚人,黑夜裡,能在百米外在重重疊疊的枝葉間找到出箭的最佳路徑,孔雀帝國一流的神箭手恐怕都比不上。

「奪奪奪」一陣箭雨射在樹榦上,一道白影躥出,在樹木之間借力彈射,迅速朝兩名弓箭手逼近。

弓箭手需要和野蠻戰士配合起來才是遠攻近戰地利器,現在這兩名弓箭手仗著身體輕捷,率先追過來,已被無眠看出可乘之機,在林木中左右穿梭,避開一撥撥的箭矢,衝到那兩個弓箭手跟前,七彩風影刀左右劈出,血雨飛濺,左邊那個弓箭手被從左肩劈至右腰,斜斜的斷為兩截,右邊那個腦袋被劈成兩半。

數十米外,那兩名野蠻戰士咆哮著衝過來,再後面是那兩名金袍法師。

無眠抽身疾退,朝原路奔跑,倉促間找不到剛才棲身的那株樹了,叫道:「靈藍老師——

左邊高處西海靈藍應聲道:「在這裡。」

無眠騰身躍上樹杈,見西海靈藍左手按著右肩,鮮血從指縫間滲出,原來那一箭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剛才她用力拔出,劇痛徹骨,血流如注,敷上地傷葯勉強止住前面傷口地血,後面的大傷口地血卻是止不住。

無眠「耳視術」把西海靈藍的傷處看得一清二楚,接過她手裡的傷葯,不由分說把她身子扳過去,撕開她上衣,將一小瓶傷葯全部倒上去,先用手捂了一會,待流出的血和傷葯融合凝結,然後割下自己長袍,從背後繞到她前胸給她包紮起來。手觸到西海靈藍那翹翹的**,不禁愣了愣神。

西海靈藍羞得抬不起頭,都不好意思催他快點,只是咳了一聲,感覺那手又迅速活動起來,布帶繞她前胸兩圈,牢牢縛好。

那兩個野蠻戰士已經大步追過來。其中一個叫道:「別追得太遠,保護好法師要緊。」

那兩個金袍法師已經趕上來了,其中一個高個子法師氣急敗壞地叫道:「一定不能讓那個銀髮小子逃了,死了大祭司,我們沒法回去向國王陛下交待,一定要抓住那個小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另一個瘦長臉法師說:「非常奇怪,我們地法術竟然對他不起半點作用!」

先前那高個子法師說:「那小子一定是孔雀帝國的貴族。」

瘦臉法師說:「就是貴族也不可能完全不受魔法的影響。更何況我們大祭司的魔法防禦罩是金頂聖女親自加持過的。可卻被一刀破去,魔法防禦罩等於空設,這太不可思議了,除非-

高個子法師介面說:「除非他有碧海冰心。」

瘦臉法師點頭說:「對,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種不可思議的怪事。」

高個子法師沉默了一會,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四個人怕是對付不了他。」左手拇指和食指一捻,指間出現一點綠色的火苗。曲指一彈,火苗冉冉升起。

那點火苗逐漸加速,火苗也逐漸變大變亮,眼看就要越過樹梢直升夜空。一道凜冽地刀氣橫斬而出,「嗤」的一聲將那點火苗削滅,刀鋒隨即疾斬而下,將那高個子法師一刀斬殺。

兩個野蠻戰士怒吼著揮棒轟擊過來,銀髮白袍的無眠就象雪夜精靈一般從二人夾擊中穿過。一人給了一刀。兩個野蠻戰士分別用厚重的盾牌擋住。

無眠知道這兩個重盔甲厚盾牌的傢伙不好對付,他想把那個瘦臉法師先幹掉。然後再慢慢收拾這兩個蠻漢,眼睛掃過,卻發現那法師消失了。

不可能,那法師沒有這麼快的身手,不可能眨眼就能離開這裡!

無眠仗著身手敏捷,在兩名野蠻戰士的兇猛進攻中左躲右閃,一面運起「耳視術」察看那法師蹤跡。

方圓一百米內沒有聽到有人離開這裡的聲音,那法師一定還在這周圍,聽說西方有隱身地魔法,這法師一定隱身了,不知道我地「耳視術」能不能讓他現形,麻煩的是那法師一點聲音不出,「耳視術」也無技可施。

兩個野蠻戰士都是狼牙棒攻擊,鐵盾防身,攻守兼備,戰鬥力相當於兩個孔雀帝國六級雷武士,無眠以一對二近距離纏鬥是相當吃力的,但無眠的優勢是他的「耳視術」,能把對手的細微動作瞧得一清二楚,看似左躲右閃,但總能化險為夷。

施展隱身術的那個瘦臉法師慢慢地往後退去,已經離開激斗圈十多米,既然這銀髮少年不懼魔法,那他在這裡就非常危險。

突然,狂風大作,樹林里枝葉亂飛,幾片葉子刮到瘦臉法師的臉上,他手一抹,往後退時不慎踩到一根斷枝上,發出「嚓」地一聲輕響。

正在和野蠻戰士纏鬥的無眠一個倒翻,手中刀高舉,「迎風斬」的刀芒躥起兩米長,朝兩樹之間的虛空怒斬而下。

刀芒從虛空中斬過,一片血雨飛起,隨後一個幾乎斷為兩截地身體顯現出來。

人一死,「隱身術」自然失效。

兩個野蠻戰士瞧得膽寒,對視一眼,狂喊兩聲,分頭逃命。

如果這兩個野蠻戰士繼續和無眠纏鬥,那無眠一時半會還殺不了他們,但這一逃,他們的死期就到了。

無眠先追往回跑的那個野蠻戰士,揮刀朝他后心猛刺,那野蠻戰士舉盾擋開,不敢戀戰,只顧逃命。

無眠發出一記「大轟雷」,那野蠻戰士識得厲害,怕盾牌擋不住,只好揮棒來硬拼,無眠的「風捲殘雲」瞬間洞穿了他右脅,沒有了同伴的協防,這野蠻戰士根本抵擋不住無眠迅捷如風地進攻。

另一名野蠻戰士已逃出樹林,面前是一條雪山河,只要跳進河裡,他就脫險了,河那邊有他們地高手在。

就在這時,他聽到樹林里傳來一聲慘呼,那銀髮少年喘氣說:「你,你和我拚命——我倒小看了你——」

逃到河邊的野蠻戰士停下腳步,回頭看,昏暗地樹林中似乎有個人影在踉踉蹌蹌,然後一跤倒在地上,又在地上爬行,看樣子是想爬著離開這片森林。

這野蠻戰士心想:「這小子也受傷了,絕不能讓他逃掉,他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連大祭司都死了,我只有抓住他才能向公爵大人交待,而且這小子身上有碧海冰心,這可是大功一件。」

這立功心切的野蠻戰士大踏步往回趕,地上爬行的黑影努力地爬得更快,野蠻戰士吼道:「該死的小子,我要把你手腳全部砸爛,讓你只剩個身子在地上滾。」大步追近那爬行黑影,狼牙棒揮起,準備將爬行者的兩腿砸陷進泥地里去。

突然,那黑影貼地倒躥回來,閃亮的刀光離地兩尺劃出一個半圓,身高體壯的野蠻戰士身子陡地往下一挫,竟是突然矮了半截,原來他兩腿從膝蓋部位被齊齊斬斷,斷腿戳在泥地上,頓時痛得暈死過去。

無眠從地上跳起身,風影刀歸鞘,慢慢地拍著手上的泥土,面容冷酷。

雙腿齊斷的野蠻戰士昏迷不醒,無眠先不管他,幾個飛縱,回到西海靈藍棲身的那株大樹上。

西海靈藍幽幽說:「我第一次需要別人保護,真是沮喪。」

無眠說:「靈藍老師是中了他們的魔法暗算嘛,不然的話這七個人老師一刀就夠了。」

西海靈藍搖頭說:「除非我先出手偷襲,不然我不是這七個人的對手,弓箭手和戰士倒不怕,兩個法師我對付不了,更不用說那個大祭司了。」

無眠忙問:「靈藍老師,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兩個法師都死了,你的魔法應該自動解除了吧?」

西海靈藍蹙眉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還是提不起勁。」

樹下那斷腿的野蠻戰士痛昏迷過去又痛醒過來,在大聲呻吟。

無眠說:「我去審問審問他。」跳下去,那野蠻戰士一看到他就象看到魔鬼,雙手撐地拖著殘腿往後退,嘴裡「嗬嗬」連聲。

無眠看這野蠻戰士身上都是鋼鎧皮甲,便將身上白袍撕下兩條丟過去,說:「綁一下傷口,不要流血而死,我還有話問你,若是你要堅強不屈,那就不用綁了。」

野蠻戰士遲疑了一下,在求生**的驅使下拾起布條將兩截斷腿緊緊縛住,然後既恐懼又仇視地瞪著無眠。

無眠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一見面就用魔法對付我們兩個,還要殺我們?」

野蠻戰士說:「我是亞馬遜王國的武士,你們又是什麼人,半夜跑到這森林裡?」

無眠踢了踢泥地,冷冷道:「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回答。」

亞馬遜王國在西方弓月五國聯盟中是最強大的,他們派遣祭司、法師、戰士和弓箭手來到神秘的「黑漠大森林」一定有重大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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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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