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家訪

高中的錄取通知書到了，老王要親自去給他的學生們送通知書了。校長叫孫軍幫著他的老師，想著鍛煉他一下。

「明天去泉朝陽家」老王很認真地說。

他像是故意告訴孫軍一樣，他微笑著，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孫軍，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點什麼。

孫軍高興壞了，他故做鎮靜，不想讓他那老謀深算的老師抓住自己的把柄。

他背過身握緊雙拳興奮的想要打幾下，但憋了回去。

他太高興了，興奮的連五官彷彿都在不自住地吶喊著。快一個月沒見著朝陽了，孫軍很想早點飛過去。朝陽的自行車還在他這裡，他沒想著還，只是想留到實在沒有借口去的時候再送。

孫軍給朝陽留了很多好吃的，就連姐姐家他最喜歡的小外甥女都沒捨得給，他攢著，藏著，生怕朝陽吃不到。

孫軍媽有時會叨叨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

家裡人都知道孫軍有了收藏美食的習慣，校長還特意讓孫軍媽多買些好吃的，他支持兒子這樣做，他一直都很支持。雖然他知道朝陽家並不富裕，但他並不反對，他很欣賞這個女孩，也堅信他們能夠走的很長遠。

這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父親。

第二天，孫軍起的很早，他興高采烈地去叫上大個與樂樂，他不想一個人單獨去朝陽家，他有些怕泉貴。畢竟上次他當著泉貴的面抱朝陽，他怕泉貴會討厭他，他有些心虛了。

他想著和大家一起先去培養感情，現在時機還不是很成熟，他想等到高中畢業后再正式的獨自去家裡拜訪。那時可能他的身份就變了，他的計劃很完美，他得意地想著。

要到村口時，孫軍讓大個先去找了小莉，他們幾個好朋友好久不見了，他想著趁機聚聚，畢竟人多好辦事嗎。

小夥伴們一起去了朝陽家。

王富餘是泉貴的同學，兩人雖然很久不見了，但那種同學情讓人很親切，朝陽媽開始準備午飯了。泉貴打算好好款待他的老同學和這些孩子們。

他開心極了，女兒考了這麼好的成績，他的臉上是有光的。這些天，他走在村裡，頭抬的都很高，他很驕傲。

壯壯和朝霞非要帶孫軍他們幾個去附近村子送通知書。

泉貴和王富餘喝著茶水聊天。

「朝陽真是個學習的好苗子」王老師高興地說著，他象是在考獎自己的孩子一樣開心。他一面咂著水，一面給泉貴講學校的趣事。

「校長老喜歡你姑娘了，你知道不」王富餘眯著眼看著泉貴說。

他象在觀察泉貴一樣，他象個媒婆，想急切知道他的想法。

「朝陽回來也不說呀！」泉貴回答著。

他的臉上沒有驚喜的表情，他很驚訝他的老同學為啥這麼說。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泉朝陽從來不讓他過問學習以外的事情，他只知道女兒學習超級厲害的，剩下的並不用他操心。

泉貴不是個貪圖富貴的人，他雖然希望女兒未來嫁的好，但從不奢望什麼榮華富貴。

他不在意他未來的女婚是不是校長的兒子。

「就那個大男孩，校長兒子，你女兒的好-朋-友」老王笑著說，他笑的有些猥瑣，他像個急功近利的媒婆一樣，欠欠地考獎著孫軍。

「這兩孩子將來不得了」他眉飛色舞地說著，像是在向泉貴邀功一樣。

「我得謝謝你呀」泉貴很識趣地說到，他舉起茶杯和老王碰杯表示感謝。

「可別，人家校長的功勞大，以後你要替我說好話啊」老王打趣地說到，他拍了拍泉貴的肩膀，不停地說著。

「你養了個好姑娘啊」

泉貴當然知道自己有個好姑娘了，但他不能完全明白老同學的意思，他猜一定是和校長家有關係。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孫軍這孩子是數一數二的，家境好，個人也非常優秀，配得上朝陽的」老王象是喝了酒一樣，有點口無遮攔了。

「還都是孩子呢，說這太早了」泉貴不開心地說，他抹搭著眼睛，象是很不認同王富餘的話。

「早啥，高中三年就畢業了，那不快啊」老王很沒眼力見地絮叨著。

「校長已經認可你家朝陽了，等考上大學那還不快嗎」王富餘興高采烈地說著。他眉開眼笑地，好像校長看上的是他的女兒一樣。

泉貴表情木木的，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見過孫軍兩次，這個孩子給他的印象很好。健康、穩重，是個有出息的少年，但他始終認為未來怎樣，現在是看不到的，他不想高興的太早，也不想想那麼多，想那麼遠，他只想女兒能好好學習，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就好了。

泉貴不象老王那樣興奮，他是個只想看到眼前就好的人。他的女兒如此優秀，別說校長兒子了，就是縣長兒子他老泉家也不是高攀。

泉貴挺直了腰桿，他仰著頭看著老王，嘴角微微上揚，他笑著，很自信也很從容。

朝陽領著她的同學們回來了，幾個少年有說有笑，他們的同學情很濃。

桂清也做好了飯。

朝陽和同學及兄妹們坐到了裡屋的桌上，泉貴和桂清及奶奶陪王老師在正屋的大桌上用餐。

泉貴今天很開心，老泉家有了第一個高中生，雖然他只是個農民，但他很驕傲。他要和他的朋友一醉方休。

桂清雖然把家裡好吃的都做上了，但飯菜依然很清淡簡單。他們家的條件就是如此，不需要「打腫臉沖胖子」。

孫軍吃的很香，他象是沒吃過一樣，大口大口地扒拉著。

「你幾天沒吃飯了嗎？」王小莉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太香了」孫軍笑著說。

他的笑很誇張，像是為了捧場討好朝陽家人一樣，但也許他是真的開心才這樣，又或許桂清的廚藝真的不錯。

「跟朝陽坐在一起吃飯，就是石頭他都能吃出香味來」大個晃著腦袋大聲地說到。

他的聲音很大，大的泉貴都聽見了。

泉貴沒有說話，他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他心裡酸酸的，他象是吃醋了，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姑娘快被搶走了一樣。

老王的小眼睛快笑成一條縫了，他趕緊舉起杯和泉貴幹了一個，象是在慶祝。

孫軍默默地點頭，他很認同大個的話，他微笑著看著朝陽，臉上美滋滋的，美的都有些冒油了，他的眼睛笑的只剩下一條縫，他看不見其他人，他只能看見泉朝陽——這個在他眼裡相當特別的女孩。

「軍哥，吃這個」壯壯給孫軍夾了一塊肉，賤嗖嗖地湊了過來。

孫軍又扒拉一大口飯，他第一次在朝陽家吃飯，他並不拘束，反而很開心，他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點傻，傻的都不知道緊張了。

也許他真的是校長家的傻兒子吧，也或許他已經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

小夥伴們在一起總是歡快的，十六、七歲的年紀里，這些是他們最美好的記憶。

有愛情，有友情還有兄弟情。

「哥，我明年上初中，給我找個好老師唄」壯壯強硬地推走他姐朝陽，擠到孫軍身邊，笑著求他幫忙。

壯壯雖然年齡不大，也不喜歡學習，卻喜歡交朋好友，他是泉貴家最會來事的一個。

泉朝霞雖然心眼很多，但她膽子很小，至於泉朝陽，她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傲了，傲的有時會不食人間煙火。她熱情、大方，但有時會目中無人，她很自信，但也很自我。

「壯，你行啊，會走後門了」王小莉看著他那賤嗖倒貼的樣子，忍不住逗他說到。

「學習又不好，多好的老師能能會你啊」泉朝陽撇著嘴，嘲諷著自己的親弟弟。

壯壯瞪了一眼小莉，又白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他沒理她們。

他知道她倆看不上他。

「行啊，姐夫下學期教一年，去他班吧」孫軍抬起頭看著朝陽說，他象是在徵求朝陽的意見。

他好像很樂意幫忙一樣。

「還去小陸哪兒啊」王小莉不懈地說。她不太喜歡陸老師，總覺得他除了是校長姑父外，沒啥大本事。

「那你和你爸說去吧」朝陽笑著說。她看著孫軍，象是在命令他一樣。

「你比我還好使呢，我爸會同意的，不是什麼大事」孫軍自信地說，他象是在暗示朝陽，讓她別忘記校長對她的優待。

朝陽低下頭吃飯，她不想說話了，孫軍看著她的眼神火辣辣的，她有些不適應，想逃跑。

「有個校長爹可真好」王小莉酸酸地說。

「就是」樂樂附和到。

她倆看著孫軍，又看了看朝陽，相互對視捂嘴笑著。

朝霞低著頭只顧著吃飯，她在學校聽過姐姐和這位哥哥的故事，她不敢講她姐的壞話。姐姐一直是她的偶像，很多人都說她姐是個天才，她很開心，也感到很光榮。

壯壯還小，他聽不明白這些話，只是湊在孫軍旁邊，問東問西地閑扯著。

「朝霞，開學初二了，用不用換個老師啊」小莉見朝霞不吱聲，故意逗她說。

「我可不用」朝霞很堅定地說。

她不愛學習，也不想搞特殊待遇，一旦被老師盯上，她在學校的生活可就要水深火熱了，她可不想那麼緊張。

其實，孫軍早就找過朝霞的老師了，想讓她多照顧泉朝霞。

這些事情他連朝陽都沒有告訴。

孫軍連吃了兩碗飯，他看著朝陽，好像還想吃的樣子，朝陽原本想起身給他盛飯的，不想孫軍搶過她的飯碗吃了起來，他吃的很香，也很滿足，他真把這兒當成了自己家了，很不客氣地任性著。

壯壯看孫軍那麼愛吃別人的剩飯，他想把自己的剩飯遞給孫軍，但被無情拒絕了，他一臉懵，他想不明白他軍哥能吃姐姐的為什麼不吃他的呢。

壯壯獃獃地看著孫軍，像是在等他的解釋。

全桌的人哄堂大笑著，只有壯壯和朝霞不明白是啥意思。

泉貴和王富餘也喝了很多的酒，兩個人一起回憶著他們的學生時代，那時的他們還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如今自己的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兩個人有了很多的感慨。

泉貴媽困了，桂清帶她去休息了。

朝陽和孫軍過來陪老王和泉貴聊天，老王今天真是開心壞了，他喝了半斤白酒，舌頭都有些大了。

「你倆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以後再說......」話還沒說完，就被孫軍強行餵了一口飯給堵住了嘴，他怕他口無遮攔地瞎咧咧，老王被嗆的直咳嗽。

裡屋的學生們看著他們的老師被弄的這麼慘，不但不同情，還都無情地大笑著，像是在報仇一樣。

初中的生活老王對他們確實很嚴格。

不得不說他是個稱職的老師，泉朝陽很佩服他。

泉貴好像也有些醉了，他坐在那不說話，眼角的刺模糊都出來了，朝陽拿毛巾給她爸擦著。

孫軍象個主人一樣找杯子給他的老師和他的未來岳父倒了杯茶水，想讓他們解解酒。他不讓王富餘在喝了。

泉貴看著孫軍，又看看自己的女兒，他的心裡美滋滋的。

這兩個孩子真是完美，孫軍看著是那麼帥氣，她的女兒又是那麼漂亮。

他相信這兩個人的未來一定很美好，但他的心情是複雜的，好像女兒就要出嫁一樣。他有點不舍，想著朝陽小時候的一幕幕，這個溺愛孩子的父樣眼角有些濕潤了。

「學習，別的不許」泉貴握著孫軍的手囑咐著，他既高興又擔心，好像眼前這個就是自己的姑爺一樣。

「放心吧，叔」孫軍安慰泉貴到，他看著朝陽，眼神很堅定，他要繼續等她三年，讓她安心考上大學。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王富餘在泉貴家睡了一覺，清醒了很多，他要回去向校長復命了。

泉貴囑咐孫軍照顧好他的老同學，帶著孩子們送出了很遠，壯壯一直纏著孫軍，他們看似很合得來。

孫軍把帶來的好吃的偷偷塞給朝陽，還告訴她別讓壯壯搶去了。

人生雖然有悲有喜，但成長的過程是幸福的。

尼木子《學霸種子花》（全部原創）第二十三章：家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