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分戰場比主戰場激烈多了
在夏吾第一次看到這一段文字的大概半小時前，準確的說，是他念出這一段文字的半小時前，一隻恆河猴越過了一團火焰。
這些來自於約魯巴神話的或然神，絕大部分都是棲身於恆河猴身上的。
原因其實非常簡單——恆河猴是最常見的實驗動物。
奧爾格·劉所創造的儀式非常奇妙，只需要受術者與湧現的概念有一點點「相似之處」【而且是主觀上的相似之處】，就可以完成儀式。
比如說彩虹之神奧舒馬累，它就具有「陰陽雙性」的特徵。而它降臨的軀體，就是一隻雌性鬣狗——這個物種雌性具有假的雄性性徵。
奧洛孔降臨在一隻海蛇上，是因為奧洛孔是海神，而海蛇棲息在海中。
至於伊洛古為什麼是老鼠……
可能是因為神話里這位老兄就和老鼠一樣沒什麼存在感？
當然，開玩笑的。這或許是因為基數足夠大的關係吧？因為小白鼠確實是最常見的實驗動物。
………………
夏吾看到這裡，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夾，一臉懵逼的問奧倫米拉：「這個解釋是不是太隨便了一點？」
「隨便嗎？」奧倫米拉反問：「難道我的權能不隨便嗎？你身上的奇迹性不隨便嗎？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哪裡不隨便嗎？」
「說得……還真有道理啊。」夏吾點了點頭，但依舊覺得這個解釋太扯淡了一點。
這樣豈不是說……
約魯巴神話里的奧里莎都是人形，所以任何靈長類都可以作為他們降神的載體？
……………………
至於猴子，確實，大部分約魯巴神降神的肉身都是恆河猴。因為約魯巴神話里奧里莎都有人類的形態。
……………………
「卧槽。」夏吾一巴掌呼自己額頭上。
半晌，他才對奧倫米拉說道：「話說你這個排序是不是正確的啊？這種夾雜一段正文加贊一段我吐槽的排列方式……」
奧倫米拉聳聳肩：「我覺得邏輯還是很明確的。現在混蛋作者想要表現的就是你在『閱讀文本』這件事。而由於我的權能，這文本上發生的事情，剛好發生於半小時之前。」
「邏輯上確實無懈可擊。」夏吾上下掃了一眼包括這一句在內的內容：「而且我確實有一種讀台本的感覺……但是……」
——這不會產生劇情上的割裂感嗎？還是說這裡本來就是有我吐槽的內容的？
………………………
越過火焰之後，恆河猴停在了一輛倒翻的車上。猴子的下身裹著紅色的布，上身則穿著白色的衣服。它的名字是奧芭，女性戰神，是能夠熟練使用各種武器的戰士的神。
奧芭的權能可以讓她熟練操控任何足夠被定義為「武器」的事物，並且在每一項武器上都擁有達人一般的技藝。這個權能乍一看蠻弱的，甚至都沒辦法和伊洛古那種操縱樹木的權能相比。但是，很久之前，奧倫米拉卻用智慧評價說，這個權能的強度在他們這一批或然神之中也是僅
次於奧倫米拉、奧巴塔拉的強大。奧芭權能的強度僅僅與「武器」的強度有關。如果讓奧芭掌握了戰略武器的發射按鈕，那麼她就能夠如同「戰略武器達人」一般——雖然很難想象「戰略武器」怎麼會有「使用的
達人」但這個權能真的就如同字面意義一樣——將每一個戰略武器精準的投放在需要消滅的對象上。
奧芭無法發揮這個權能的全部能力，僅僅是因為或然神弄不到什麼太好的武裝。
就連執行體86372514也沒辦法將真正的武器交給這些或然神——那一定會觸發那遍布整個人類世界的社會系警戒魔法的警報。奧芭手中的武器就只有一柄高能矩陣兵器——用電磁場約束高能粒子，使之在一個狹小空間內往返運動的近戰武器——通俗來講就是「光劍」。必要時也可以當做高能粒子
發聲器使用。這把劍的功率與電池容量都略低於鬥犬部隊獵裝的Lsa—77「盧克」，由於沒有超過人類科技的上限，所以不會碰觸到社會魔法的警戒。奧芭站在那輛車的車軸上，望向天空。那如同不死鳥一般的雞正在興奮的揮灑烈焰。這一片已經沒什麼人類了。滾燙的空氣足夠在短時間內灼傷人的肺臟。除了散發著熟
肉氣味的死屍之外，這裡已經沒有人了。噼啪的木柴炸裂聲下，城市已經異常寂靜。
如果沒有那隻雞的「貴様」叫聲的話。一隻紅色的非洲野掠略過了奧芭的視野。那是風與風暴之神煙散【Lansa】，具有操控風的權能。煙散的爪子上捆綁著如同彎刀一樣的鐵爪。它在空中盤旋，劃出約定好的
暗號。
那是「找到了」的意思。
奧芭鬆了口氣。她其實是有些由於的。按照那些奧倫米拉給出的預言，這一次鬥犬們翻盤的機會就在阿爾馬洛·赫胥黎的身上——他們或許是要賭「影子的魔法」。
光越強，影越強。
光源越低，影子的範圍越廣。
活化影子的範圍越大，力量越強。
這是已經總結出來的關於影子魔法的規律。儘管太陽光的照度並不高，但是卻是天然的光源。除開正午之外，納爾遜影心流等影子魔法的修習者天然就有強大的戰鬥力。這種戰鬥力越是接近破曉或黃昏，就越是強
大。
如果奧芭猜得沒錯，赫胥黎大概是要藉助黃昏時刻的城市巨型建築陰影，來攻擊他們這些或然神。
而這個時候，他們又有兩種選擇。其一，是搶在赫胥黎魔法發動之前，將赫胥黎控制住。其二，就是等過了黃昏，赫胥黎失去這份力量之後再行動。
可預言也提到了另一點。
「影獸糾纏住了那隻雞。赫胥黎正在以一己之力阻礙神話的重現！」
這句話出現，就意味著赫胥黎攻擊了天上的火鳥。赫胥黎想要阻礙奧巴塔拉的權能發動。
這讓他們沒得選了。
奧芭與煙散一起朝著那個方向靠近。一個女人站在一棟樓房的房頂，抬頭仰望天空之中的火鳥。
從奧倫米拉的預言之中，奧芭知道這次的敵人里有一個叫做「辛德瑞拉」的女人。而根據黑市上收買的情報來看，這個女人是一個刺劍大師，近身戰的達人。對於奧芭來著，這就是最佳的對手了。如果雙方使用的都是遠程武器，那麼它權能的應用方式有限。但是如果大家都是近戰，那麼奧芭反而有機會在激戰之中用權能奪取
敵人的武器。
所有能定義成「武器」的物品，它都能運用得得心應手如如臂使指。在很多時候，她都能奪下敵人的兵器。
「何雲婷和赫胥黎不在這裡，但是桑構的速度是足夠的。現在我們兩個就應該快速將這個人殺死！」
奧芭下定了決心。
而另一邊，辛德瑞拉則看著天空中的火鳥，調整呼吸，進行最後的冥想，將自己的身心調整至最佳狀態。
這一次是非常罕見的狀況。由於敵人那邊有「預言之神」這種開了上帝視角的權能，所以人類最精銳的法師部隊，必須在情報壓倒性不利的條件下戰鬥。
最壞的狀況下，辛德瑞拉甚至得在對方知道自己身高體重臂長三圍的狀況下戰鬥。【畢竟，這是部小說。萬一這玩意有設定集賣呢？（啊當然，只是「萬一」）】
這是已經確定的事情，這是必然的事情。
那些傢伙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應對，什麼知道他們會在哪裡幹什麼。
所以，鬥犬們能夠做做出的最好應對就是……
找個最適合自己戰鬥的地方，然後等待戰鬥。
沒錯，就是這樣。畢竟雙方情報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最壞的情況下，自己這邊無論什麼計策都會被對方知曉。
所以乾脆就做這種「一點也不怕對方知曉」的辦法。
也就是這個了。
等著對方來攻擊。
由於從瓦達德城堡到者個「迎擊地點」路途中的任意一個位置都有可能被攻擊，所以鬥犬們在出發之前還做了路線規劃，確保自己不會陷入「絕對不利的環境」。
何雲婷甚至告誡過辛德瑞拉與赫胥黎，「即使遇到遭難的路人也不要去救」。
她是如此說的：「在文藝作品里，英雄立場的配角因為救無辜路人而被反派暗算的故事，實在是太多了。」
這裡就是辛德瑞拉選擇的迎擊地點。她抬頭打量天空之中還在胡亂噴火的火鳥，喃喃：「這樣看到人也不能救，那當個英雄還有什麼意思嘛……」
一枚旁人看不見的骰子從虛空之中滑出。
「天命之路」的效果再次上線。天命之路是消耗理想國精英法師們的業餘遊戲時間而維持的，是寶貴的資源，所以在非緊急時刻，鬥犬們不會利用這份加護。就算是緊急時刻，他們也很少每一句話都用
使用這個加護。
但現在，確實是最關鍵的時刻了。
偵查，天然20。
她眼睛往上看。一隻紅色的野雞……一隻一看就給人「神」一般感覺的紅色野雞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
或然神一旦被發現，那存在感就無法忽略。
緊接著，第二個或然神——一頭白色恆河猴。
【冒險者辛德瑞拉察覺……神……靠近……握緊手中的劍……】
若有若無的呢喃聲縈繞在辛德瑞拉的耳邊。
然後，起風了。
煙散沒有廢話，立刻就召喚出風暴。小小的樓頂之上，氣旋如同龍捲一般。
但是辛德瑞拉衣服上的花紋發出淡淡的靈性光芒。
湧現系魔法，「避風的加護」，通過改變材料表面「產生摩擦力的能力」，以及小範圍引導流體流動，改變著裝者自身的空氣動力學模型。
鬥犬小隊下來之前，最初的目標就是一個「疑似海神的神」甚至還考慮過於實驗體05為敵的可能性。他們當然會準備應對流體的手段。煙散尖叫著。數道風刃凝聚，劈想辛德瑞拉那唯一缺乏防護的頸部。辛德瑞拉右手握劍，閃電般的連環刺出。她的劍刃視風刃如無物一般，直接絞進風刃的內部，將風刃
劈成一道道零散的氣流。
煙散尖叫：「那劍上有費鋼！」
又一枚骰子落地。
知識（歷史），20．
辛德瑞拉瞬間聽懂了對話特意使用的古老非洲語言。
——這些傢伙所擁有的情報也有限？預言之神的權能有限制？還是其他原因？
來不及多想，一隻猴子就躍至半空，翻著筋斗撞向新的瑞萊。
辛德瑞拉給自己加上三個「提振體能」，舉劍相迎。
迅捷劍其實並非是用於對付動物的武器——或者說，人類歷史上就沒有對獸的劍術。人類的大腦佔據了日常能量消耗的20％左右。為了維持這個耗能大戶，人類其實選擇了放棄部分肌肉。人類的肉體會抑制肌肉生長。同體重下，人類的力量與敏捷弱於任
何動物。這導致刀劍在面對大型動物的時候，缺乏必要的攔截力量，無法防禦。
哪怕是持有盾牌，人類也無法接下獅虎熊之類猛獸的一擊。
而受限於神經信號的傳遞速度，人類的反應速度也很難追上小型的動物。
對人類來說，最適合對抗動物的武器，是完全增加攻擊距離的長矛與工件。
只需要在對方擊中自己之前殺死對方就好。
但在魔法的世界，事情就沒有這個絕對。法師可以提振自己的力量與反應速度，而動物也可以透過超自然能力獲得遠程攻擊。
對獸劍術，辛德瑞拉也有練過。
但這個瞬間，兩枚骰子從虛空中落下。
對抗鑒定。「表演」對「感知」……
來不及看結果，辛德瑞拉急忙變招，長劍上揚。
與此同時，一道兩米長的光刃從猴子的腹部瞬間展開。
——這個猴子半空翻跟斗進場，不是炫技，而是隱藏手中的武器！高能粒子掃過辛德瑞拉。一股蛋白質焦味陡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