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孫家的家學與酒精
公元187年4月，寒冷的冬天即將過去。
在為期半年的冬季，玄菟縣的窮人凍死了很多。
這個時代，大漢的棉花，只是在上林苑中，有幾百棵作為觀賞植物存在著。毛皮大衣可以禦寒，但能夠穿得起的人並不多。窮人一般是穿著多層單衣禦寒。
公孫康想把火炕推廣出來。但火坑需要燒煤，所以前提是先去開採煤礦。又往深處想了想，這個時代樹木比人多，根本不愁可以燒完。所以就領人在山寨裡面、在塢堡裡面搭起火炕。天天一大堆木柴在燒著。推廣之後，每年冬天玄菟郡的窮人少死了很多；賣柴的樵夫多了很多，算是帶旺了一個產業。
公孫康又在山寨裡面教授家丁部曲們造泥磚，建土胚房。以土木結構的房子，來代替茅草房。
用乾草混合濕泥土，放在木框中；再用腳反覆踩踏，把泥土踏實；最後放在陽光底下晒乾或風乾。等泥坯幹了以後，取下木框。這種方法可以用木框曬出一塊塊大小統一的標準泥塊，用來壘房，相當於紅磚的作用。
這個方法，直到2000年後，中國的農村都還在使用。的確可以保暖。
為了遼東少凍死點人，公孫康要求家丁們把這個方法傳給山寨外的親友，再讓親友們廣為流傳。
意外的是，火炕、土坯房還給公孫家族帶來了很多民望，聲望。
所謂秦磚漢瓦，這個時代已經可以燒制青磚、灰瓦了。但工藝複雜，能耗高，產量小，成本高，一般百姓是住不起的，所以大力推廣土坯房是有現實意義的。以後條件成熟的時候，還可以讓工匠們研究燒制低成本的紅磚，紅瓦。
漢代的世家，不是簡單的只會兼并土地的地主豪強，他們是有家學的社會精英階層。至少絕大多數的人才都是世家培養出來的。
比起錢財、權力，家學才是維持一個家族長盛不衰的東西。公孫家雖然沒落了，公孫度也是小吏出身。但家學還是有的。
公孫家族的家學是造船。沒有想到吧？公孫家族是公輸班或者說是魯班的傳承。而公輸班是可以和墨家打擂台的強人，在百工奇巧這一方面，是一代宗師。
公孫家族的傳承是從技術到圖紙，從材料挑選到工匠全都是壟斷的傳承。整個三國時代，有完整造船傳承的只有三家：江東陸家、荊州蔡家、遼東公孫家。這三家壟斷了漢族的造船業。
公孫康了解這個事實后，整整震驚了好多天。不過這樣也好，記憶中的後世科技，都可以通過家族中的手工坊複製出來了。而且世人都會以為是公輸班傳承的百工奇巧，最多也是認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會有妖怪的想法。
當然，公孫康最初並沒有馬上改變世界，他一如既往的學習，練武。在吃透家學之前，他再急迫，也不會提出任何改革的建議，哪怕是最簡單的高度酒。
說到高度酒，蒸餾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最初沒有做，是為了適應社會，保護自己。但現在已經和父親公孫度交過心，父親也接受了天授的說法。為了減少受傷士兵的死亡率，就很有必要把酒精搞出來了。
在士兵高強度訓練的三十天里，公孫康也沒有閑著，他下山在塢堡裡面鼓搗高度酒和酒精。作為前世年輕時常幻想穿越的熱血青年，他對高度酒、造紙、印刷術、水車改進、曲轅犁、曬鹽、椅子的製造、火藥、投石車等等都深入了解過。
深思之後，公孫康並沒有馬上動手，他去找父親。
「父親，孩兒昨晚夢中得到天授。天授一種製作白酒的方法。」神棍裝的一發而不可收拾。
「天授？白酒？」公孫度狐疑的看著公孫康。
公孫康堅定的回視公孫度，沒有一點點膽怯。「是的，父親。在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會做酒精。」
自己所會的東西太多，只能托於天授。而且目前自己已經是鋼筋鐵骨，不怕任何人暗中下手搶奪。
「我兒詳細說說。」
「好的，父親。」公孫康詳細的講解了高度白酒的製作方法，主要是蒸餾。另外，反覆蒸餾而成的酒精，可以消毒，治傷，是戰場上士卒最好的必備的傷葯；也是瘟疫的消毒防治葯。
白酒的來歷，當然是天授。夢中有白鬍子仙人所傳。
公孫度並不在乎天授這一點。他在乎的是公孫康最後說的：戰場上最好的治傷葯，瘟疫的消毒防治葯。
這是一個大殺器呀，必須保護在自己手裡。而目前自己已經被罷官，手上只有幾百部曲罷了。根本沒有實力保護。所以不能大量生產。只能夠小量生產，用於自用。公孫度暗想。
「我兒這個酒精，必須絕對保密。只能在家族塢堡工坊裡面製作。我給你幾個絕對忠心的工匠，你領著他們少量的製作吧。」公孫度吩咐公孫康。
「謹遵父親之命」公孫康覺得慎重是正確的，這也是他來找父親的原因。
公孫康帶領著家族釀酒工匠。首先製作出二個密封的大鐵鍋和鍋蓋。再用一些三米長的木管子，在鍋蓋上引流組裝成一個簡易的蒸餾器，木管把兩個鐵鍋連在一起。其中一個大鐵鍋，架在爐灶上，倒入釀好的米酒密封后，加大火煮開。蒸發的高度白酒就沿著木管子冷凝后流入另外一個大鐵鍋裡面。這出來的就是頭鍋白酒。
反覆蒸餾，就會出來二鍋白酒和酒精。如果多用幾個大鐵鍋，輪流蒸餾，就形成流水線作業。
當然這是利用現有的米釀酒，最簡易也最快速的方法。如果想得到高品質的美酒，就需要從釀製開始入手改進。公孫康把後世白酒的製作方法講給工匠們聽，讓工匠們自己摸索改進。1.原料粉碎。2.配料。3.蒸煮糊化4.冷卻5.拌醅。6.入窖發酵。7.蒸酒。
這些工匠，全家都住在塢堡裡面，幾代都是公孫家族的家生子，忠心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公孫康還是不放心，單獨劃出一個區域，讓工匠及家人居住。同時派了2個系統出品的甲兵常駐看護。
明白了自己家的處境后，他沒有再去鼓搗什麼造紙印刷術什麼的。目前條件不成熟，就算造出來了，也不是財富而是禍害。等自己家族稱霸遼東以後，再推出這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