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光明的信徒 第四章:到達海因斯堡
出使隊伍自離開斯索盧斯城至今已有半月有餘,車隊前進的很慢,在途中遇到了貴族城堡時,亨德里斯公爵都會下令讓隊伍休整,雖然亞瑟在此過程中結實了很多貴族,也明白了王族對王國的掌控程度,但這麼緩慢的速度讓亞瑟感到不滿,他太想要早日到達埃尼坎斯忒,去看看那座大陸明珠了。只是隊伍由自己的叔叔做主,亞瑟也不好開口。無奈之下,亞瑟也只有接受。
這日,隊伍行走到王國對南端的行省-曼徹迪行省,距離海因斯堡公爵的海因斯堡已不足一日路程。曼徹迪行省是海因斯堡公爵世襲罔替的封地。在奧維特王國有九大公爵,除了奧諾維公爵與諾曼斯特公爵一直由王室世襲外,其他的七大公爵則是當年與亞瑟王一起征戰大陸的七名偉大的騎士的後代世襲。
夏日的風吹動亞瑟的金髮,還帶有春季的懶散。亞瑟舉目看著遼闊的原野,內心激動澎湃。在克索盧斯城,亞瑟看到的更多的則是寬闊的大道與重重疊疊的宮殿房屋,一望無際的原野是亞瑟曾經的想象之物。
亞瑟對於海因斯堡公爵,這位地處王國最南方的大貴族不是很了解。在亞瑟的記憶中,海因斯堡公爵就沒有到過王都。曾聽人提起,公爵大人連自己的出生洗禮時都沒有到場。可想而知,海因斯堡公爵對王室的態度。
經過半日的車程,隊伍終於在臨近黃昏時,到達了海因斯堡公爵的城堡。海因斯堡公爵泰瑞·圖斯亞特站在城堡之上看著魚貫而入的隊伍,面色發冷。站在他身邊的瑪麗·圖斯亞特,他的長女小聲詢問道:「父親,您不去迎接真的好嗎?隊伍中可不僅僅有諾曼斯特公爵,還有王子殿下與公主殿下。這樣做是不是讓王室的臉面無光?」
泰瑞公爵冷哼一聲道:「我如今還能宣誓效忠於奧維特王室也僅僅是因為先祖千年的誓言,不然就憑德爾格里對我所做的一切,將他碎屍萬段都難解我心頭之恨!」瑪麗對於父輩的愛恨情仇並不是很明了,父親也不曾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過,但是自己父親與王室不和這在王國是路人皆知的。瑪麗無奈,父親不願下去迎接,但是圖斯亞特家族必須有人去迎接,一想到自己的那個窩囊廢的弟弟,瑪麗就恨鐵不成鋼。「父親大人,女兒下去迎接亞瑟王子他們了?」「去吧。」泰瑞公爵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瑪麗就轉身離開城樓,向城門口走去。
海因斯堡城門口,亨德里斯公爵與亞瑟、埃琳娜公主和高文爵士等一眾貴族還在靜靜的等待,雖然他們已經在城門口等待了許久。高文爵士臉上永遠是面帶微笑,似乎對等待毫不在意,亨德里斯公爵則是面無表情把玩著手中的太陽圓盤。亞瑟看著一臉幸福的偷偷的看著高文爵士的埃琳娜,又看著還沒有出現迎接的海因斯堡貴族,亞瑟的左手按壓在劍柄上,以掩飾內心的氣憤。
過了許久,瑪麗·圖斯亞特率領效忠於海因斯堡公爵的一眾貴族終於出現在城門口。瑪麗率先向亞瑟等人屈膝下跪,「海因斯堡聽候大人差遣。」亨德里斯公爵示意亞瑟向前接受海因斯堡貴族的行禮,亞瑟遲疑了一下,然後走到隊伍前列看著跪於地上的海因斯堡眾多貴族。終究還是沒有見到海因斯堡公爵前來迎接,亨德里斯想到,只是如此不顧及王室顏面,看來泰瑞這隻御風而飛的蒼鷹想要脫離雄獅的掌控。瑪麗在亞瑟的虛扶下順勢而起,然後與亨德里斯、高文等人相互見面行禮后,眾人便一同進城了。
迎接亞瑟他們的宴會在亞瑟入城的兩個小時后舉辦,泰瑞公爵還是沒有出席宴會。雖然,瑪麗告訴亞瑟的原因是泰瑞公爵身體有恙,但大家都明白,這次停留海因斯堡是不會見到公爵大人的了。
昏暗的房間內,泰瑞公爵獨自一人坐在桌邊,手中的信件已經被他反覆看了不知多少遍,這封隨著出使隊伍一同到達的信件帶給泰瑞公爵的震駭遠比他之前所有經歷過的大事帶來的震撼大的多。泰瑞公爵陰晴不定的盯著書桌上的油燈,看了許久。最終手中的那封被他握皺了的信件被他放在油燈上點燃,然後泰瑞公爵起身走出密室。
城堡大廳內,明亮的燈下,悠揚的音樂中,賓客們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亞瑟已經與瑪麗公主跳完一支舞蹈,正獨自一人站在酒桌台前品嘗著南領的美食。而王都第一美男子高文爵士正在和瑪麗公主隨音樂起舞,埃琳娜公主則和泰瑞公爵的獨子瑪瑞斯·圖斯亞特共舞。突然,宴會廳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亞瑟放在酒杯疑惑地看向廳外,看到的是一名身穿蒼青色禮服很有氣場的中年人,自他出現,所有的賓客全都停下動作,自覺地分開道路。
這時亨德里斯突然出現在亞瑟的身邊道:「那位就是海因斯堡公爵泰瑞·圖斯亞特,本來以為他不會出現,看來是有了什麼變故。」「叔叔,這位泰瑞公爵究竟與我們家族有何矛盾,即使在這種公共場合都不願給王室面子?」亞瑟好奇的問道。「這個就要問你的父親了,年少的愛恨情仇可是很傷人的。」亨德里斯笑道。聽自己叔叔這麼一說,亞瑟就知道肯定與自己父親早年的風流債有關了。
在亞瑟與亨德里斯說話間,泰瑞公爵已經走到二人面前。泰瑞大笑著擁抱了亨德里斯,「多年不見,沒想到當年還提不起長劍的小屁孩已經是權勢煊赫的公爵大人了。」「這種事沒必要每次見面都提一次。」亨德里斯無奈道。
「這位就是我們的王子殿下?」泰瑞公爵突然轉身看向亞瑟問道,「亞瑟,這位就是海因斯堡公爵泰瑞·圖斯亞特大人。你父親與母親年輕時的摯友。」亨德里斯介紹道。「公爵大人,您好,家父要我代他向您問好。」亞瑟躬身行禮道。「就他也會想著向我問好,估計是惦記著我珍藏的波耶波多酒了吧。」泰瑞公爵冷哼道。「家兄的確是對泰瑞你珍藏的波耶波多酒念念不忘啊!」亨德里斯公爵在旁哈哈一笑。「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她。」泰瑞公爵突然蹲下身子視線平視亞瑟天藍色的雙眸,亞瑟被泰瑞公爵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得低下頭將視線轉移。
泰瑞公爵又看了一眼亞瑟后,便起身對亨德里斯公爵說道:「我之前落下的傷又複發了,無法多陪你們。有什麼事情找我女兒即可。」說完,泰瑞公爵便轉身離開,快要走到廳門時,泰瑞公爵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與瑪麗公主跳舞的高文爵士,而高文似有所感,也轉頭看了一眼泰瑞公爵。
舞會臨近深夜才結束,將亞瑟等人全部安排妥當之後。瑪麗獨自一人走進了泰瑞公爵的書房。而泰瑞公爵正在閉目養神,瑪麗也不打擾,直接站在旁邊,靜靜等待。
過了許久,泰瑞緩緩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還在等待的瑪麗問道:「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了嗎?」「父親,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瑪麗恭敬的回答道。「你覺得高文爵士如何?」泰瑞公爵突然問道。瑪麗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你心中想法怎樣,如實說出即可。」「高文爵士相貌風流,家世顯赫。」「若是讓你嫁給他?」泰瑞公爵道。「那女兒會被王都的夫人小姐們的口水淹死的。」瑪麗笑道。泰瑞公爵站起身來道:「過幾日,我會派人前往王都與帕默斯頓大人商討關於你和高文的婚事。」「父親,您這是?」瑪麗是真切地被父親所說的話嚇到。「怎麼,不願意?」泰瑞公爵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女兒不敢,只是……」「好了,此事就這樣定了。後面的事我會再告訴你。」說完,泰瑞公爵擺了擺手,示意瑪麗退下。瑪麗對泰瑞公爵行禮後退出了書房。
泰瑞公爵坐在椅子上,回想那一封信上所說的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難道真的有人可以預知未來?不管是何人在謀划此事,未雨綢繆總歸沒錯。」泰瑞公爵想到這裡,皺起的眉頭也就鬆了下來。
在海因斯堡西南方向的一個小村莊內,洛爾正在將最後一根弩箭放在剪筒中。今天將是他第一次跟隨他的父親前往山林中狩獵。為此此次狩獵,洛爾足足準備了三天,他將父親交給他的狩獵知識運用的淋淋盡致。「洛爾你好了嗎?」站在門外的母親喊道。「好了,母親!」洛爾急忙將箭筒背在背上,然後拿起地上的短弩,跑向門外。而洛爾的父親已經在門外等待了許久。看到自己兒子出來,他也不說話,直接轉身就走,洛爾一看,趕緊追上自己的父親。朝陽的光輝中,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迎著朝陽,向山中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