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憶之學渣等你救命
汽車緩緩前行，車內二人沉默不言。
李相胤擰開空調，打開音樂。小小的空間很快變得溫暖舒適，情意綿綿。
葉溪靠向椅背，盤著的頭髮硌的不太舒服，於是扯下髮帶，烏髮披散下來，她再次靠向椅背，閉上了眼睛。
李相胤不敢多看，小心的開著車，儘可能放慢速度，把二人獨處的時間延長。
葉溪依然沉默，她披散的頭髮散發著飄柔洗髮水的味道，簡單而又乾淨。
原來女人身上除了香水味，還可以有這麼清爽的味道。就像夏天。
汽車慢慢靠近了葉溪租住的民宅區，李相胤放慢速度，不得不主動開口說：「葉溪，你住哪間？」
葉溪沒有回應。
李相胤回頭看她，卻見葉溪靠著椅背，已然睡著。
她太累了，今天下午學校沒課，她跑了三家上家教課。三家相距甚遠，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最後一家在城東。她騎著自行車穿過了整個城。又累又餓，晚上又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後來，上了李相胤的車，她緊繃的神經，疲憊的身心似乎一下就鬆弛下來，甚至都沒去想為什麼會如此，就暈暈然在舒適的車廂里睡了過去。
李相胤定睛細看葉溪，心裡湧起的不僅是憐惜，還有愛意。此刻女孩傾斜著身體，安然熟睡，氣息均勻，軟玉溫香。一縷髮絲垂在她的臉上，李相胤伸手輕輕拂去。
葉溪的臉上塗著蠟黃的粉，李相胤已然知道了原因。她這樣青春靚麗的女孩，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騷擾和侵害，不得不隱藏自己的絕世美顏。這種無奈之舉讓李相胤又欽佩又心疼。
只是自尊自愛如她，自強自立如她，嚴加防範如她，還是會遇到形形式式的危險，還是會碰到防不勝防的意外，恰如今夜。
葉溪顏值如此之高，只要她願意，她完全沒有必要讓自己過的這麼辛苦。只要她願意，她完全可以像其他女孩一樣為了眼前的困難，心安理得的，冠冕堂皇的用高昂的價格出賣自己，只怕有很多金主為了博她一笑，會爭先恐後，前赴後繼，不惜散盡家財。
如李相胤。
李相胤凝視著葉溪的睡顏，心中默默追問：葉溪，你身上到底有怎樣的故事？你的心到底藏得有多深？
葉溪夢見了父親，父親牽著她的小手，正在教她吹泡泡。葉溪鼓起腮幫，使勁一吹，天空里便到處升起了五彩斑斕的泡泡，在陽光下發出炫目的光。小葉溪歡呼著，追逐著，可是，很快，她停了下來，她看到那些五光十色的肥皂泡一個個在空中破裂，幻滅，消失。小葉溪無比憂傷，回頭找爸爸，卻發現爸爸不知何時也不消失了。
「爸爸，爸爸……」
葉溪驀然驚醒，她睜開眼睛。
李相胤凝視著葉溪，眼神溫暖和煦，他的大手撫上葉溪的肩頭。充滿安撫的力量。
「做噩夢了嗎？」李相胤的聲音很有磁性，讓人想到中央台。
葉溪恍然片刻，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她眼中的茫然和恍惚使她顯出了一種小女孩的脆弱無依。但是，很快，她就回想起來，嘴角微抿，淺淺一笑，算是為前事致謝，也為自己不小心睡著致歉了。
李相胤放開手，點點頭，看著車窗外亂七八糟的民宅說：「你住這裡？」
葉溪這才察覺已經到了。
她「嗯」了一聲。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
李相胤皺皺眉說：「這裡不能住，不安全，什麼人都有。為什麼不住學校宿舍？」
「我白天要在外面上課，只有晚上才能學習，學校里熄燈太早，用手電筒什麼的會影響其他人。」葉溪紮好頭髮，低著頭解釋。她似乎又要縮到那層殼裡去。
「那可以換個更好的地方住。」李相胤自然而然的說。
葉溪不語。
李相胤馬上醒悟到自己的話有多蠢，這就像讓沒錢吃飯的人去吃肉一樣。她一定有很大的經濟壓力，否則怎麼會如此拚命的勤工儉學，又怎麼能承受更高的房租呢？
但是話已出口，再無收回的可能，於是李相胤一鼓作氣的說了下去：「你可以換個地方住，讓我安排，可以嗎？」
葉溪繼續沉默，然後語氣變得疏離而又客氣，她說：「今天的事謝謝你！再見！」
她轉身想走，李相胤一把拉住她的左手。
葉溪回過頭看著他，神情已經帶上一層慍怒。
李相胤深看著這個時時刻刻處處設防的女孩，只是看著，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狂熱，痴情，深愛，眷念。同時又執拗，堅定，狂傲，自信，不容抗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一直看到葉溪臉上的慍怒淡去，身上的冷漠散去，慢慢變得窘迫和局促。
葉溪無法再與他繼續對視，轉過臉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相胤整個身體傾過來，另一隻手扣上葉溪的下巴，轉過她的臉，然後低低的說：「我想說，我想吻你！」
然後在葉溪無力的閃避中，噙上她柔嫩的紅唇。
顫慄，甜蜜，心悸，震動，眩暈，試探，生澀，沒有章法。李相胤本是其中高手，只是今天心跳的厲害，就像初吻那般激動緊張，他的唇在葉溪的唇上依戀的來回廝磨，輾轉的反覆吸吮。
葉溪原本抗拒，但慢慢就喪失了鬥志，她軟在李相胤的掌控之下，任他吞吻著她的唇，任他越抱越緊，輾轉反側，任他的舌頭終於撬開她緊閉的牙齒，長驅直入，深入攪拌每一寸芳澤……
小小的車廂里氣息交織，迷亂糾纏。
長長的一吻啊，恰如一江春水……
李相胤終於放開了葉溪的唇，撫摸著葉溪滾燙的臉。葉溪轉過身，氣息不穩，嬌喘微微。李相胤環著她的腰肢，心神激蕩，柔情滿溢。
「葉溪，明天換個地方住，我來安排。還有，別跑那麼遠給別人補課了，你眼前有現成的如假包換的學渣，等你救命。以後專職給我補。」
葉溪猶自平靜心緒，不予理睬。
李相胤撫著她的臉，輕輕的說：「明天，恢復你的真面目，好嗎？就當為我。」
葉溪終於平靜下來，她烏黑的眼眸里閃著不屑：「李相胤，別以為你今天救了我，對我有了小恩小惠，就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就可以介入我的生活。你不至於這麼幼稚，天真的以為我會像小女生一樣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吧？到現在為止，我們兩清！」
說罷，葉溪想打開車門下車。
李相胤沒有回答，只是準確抓住葉溪的手，然後重重一吻壓上葉溪倔強挑釁，紅潤鮮艷的唇，彷彿人間至味，反覆吞噬品嘗，良久良久才放開。
李相胤用手指輕輕抹著葉溪粉嫩的唇瓣，魅惑的輕笑一聲，低聲說：「兩清？怎麼可能，這才剛剛開始。以身相許，你會的，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