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憶之你反正什麼都聽不懂
李相胤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袋,裡面是各式精緻小麵包,香氣撲鼻。再遞上一杯酸奶給葉溪。這些都是李相胤關照家裡僕人一早買過來的,新鮮出爐,醇香誘人。
葉溪淺笑接過,邊走邊吃,毫不矯情。
忽然葉溪回頭笑問身後二人:「你們要來點嗎?」她向他們遞過麵包袋。
張超凡和吳逸群本來就貪婪哀怨的盯著那紙袋,現在機不可失,剛想伸手,李相胤抽回袋子,對葉溪說:「他們粗人,不喜歡吃這麼講究的東西。這些小玩意是女孩專享的。」
張吳二人不由氣恨交加,這還是兩肋插刀的兄弟嗎?分明是插兄弟兩刀。
他們的目光像匕首一樣憤怒的盯著背叛他們的大哥。如果目光真可以化為匕首,只怕此刻李相胤已經萬箭穿心。
李相胤拿著葉溪的英文字典,背著她的書包,目光膠在葉溪明艷滋潤的臉上。見到她的唇角上有麵包屑,就體貼的用紙巾幫她拭去。
張超凡吳逸群一陣惡寒。
葉溪吃的滿足,拍拍小手,歸還了紙袋,裡面還有不少剩餘。李相胤珍惜的紮好,口裡婆婆媽媽的說著:「我先收好,等會上課你餓了,再補充點能量。」
張超凡,吳逸群被驚嚇的差點撲倒在地。他們那個在女人面前高冷耍酷的大哥怎麼會變得這麼軟骨頭,各種殷勤諂媚,聞所未聞啊!身為男人,身為英俊的男人,身為英俊又多金的男人,有必要這麼縱著這個小女人嗎?男人的面子呢?尊嚴呢?節操呢?
張超凡大義凜然的想,如果這小丫頭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定,我一定,好吧,我寧願,尊嚴棄之不顧,節操成為路人。
不知何時,葉溪柔細無骨的小手已被李相胤握在掌中,她略掙了掙,便任其掌控,坦然自若,含笑和他攜手同行。
身後的張超凡,吳逸群看的是又忌又恨。妒忌李相胤有如此好的艷福,恨的是自己怎麼這麼眼瞎。這麼個大美人,每天端坐在他們眼皮底下,他們居然絲毫未覺,他們初中就開始追逐漂亮女生,這簡直是對他們約炮三千,閱女無數的奇恥大辱。
這葉溪比起那什麼袁美麗,比起那學校里的庸脂俗粉,那容貌,那氣質,不知甩了她們幾條街。那些什麼自封的班花系花校花,到了葉溪面前,統統成了笑話。
而且人家還是學霸,漂亮的女人很多,像葉溪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的女人,哪兒找去?帶出去多有面子。貌似還很好追,李相胤就那麼三瓜兩棗,就牽起女神小手,走在大街上了。
張超凡吳逸群懊悔不疊,恨不能拍著大腿,仰天長嘯,老淚縱橫了。
四個人一路走向教室,所過之處,不時有人停下腳步辨認李相胤身邊的高挑美女。
他們或者她們心裡都在暗自揣測,這個幸運兒哪個系的?怎麼好像沒見過。不應該啊?這個人群里這麼耀眼的女生,那身材,那臉蛋,那氣質絕對讓人過目不忘。怎麼以前沒留心過,難道外校的,空降到此?
有幾個同班同學路過,他們嘻嘻哈哈哈的和張超凡吳逸群打招呼,然後看看閑庭信步的李相胤和葉溪,不由吃驚的張大了嘴。
他們指著葉溪,嘴巴之大,可以同時塞進去兩個雞蛋。
「這個美女,是是,像葉溪?」
「什麼像啊?就是,是葉溪!」張超凡不耐煩的打落對方伸著的手,「注意禮貌啊,指什麼指!」
對方難以置信的看著張超凡,把手指向張超凡,似乎連張超凡也一起懷疑起來:
「葉溪,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該男生做了一個前凸后翹的妖嬈姿勢。
然後又說:「她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嗎?」該男生又示範了一個戴著眼鏡,低頭含胸,快步疾走的動作。
張超凡被他氣笑了,語重心長的說:「什麼這個樣子那個樣子,就你這肉眼凡胎,就你這狗眼看人,平時就知道亂撩那些胸大腰細腿長的,也不管真的假的,現在你小子總算知道,什麼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了吧?」
這番話說的那麼尖銳犀利,那麼出自肺腑,吳逸群不由意味深長的沖張超凡點了點頭。連李相胤都回頭多了張超凡幾眼,不錯,反省的還比較深刻。
那男生如遭雷擊般機械的點點頭。那受驚程度堪比目睹一隻狐狸光天化日之下在他面前幻化成了美女。
李相胤不再理睬身後的騷動,他的眼神定在葉溪的臉上,有髮絲飛舞在她的俏顏上,李相胤為她臉癢,一時情動,不覺伸手想為她掠去那些散在嬌嫩唇邊的亂髮,葉溪閃身避過,並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李相胤回過神來,手停在半空,然後笑笑收回。
教室里的人早就風聞消息,李相胤點石成金,葉溪華麗變身,如同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的傳奇故事,同學們已經奔走相告。
正獨自一人悶悶做著,胡亂翻書的陳燕妮「砰」的一聲把書拍在桌上,臉色已然大變。
說話間,五個人已經來到教室。
李相胤自然的拉著葉溪走到第一排中間坐下,他的肩上居然背著葉溪半舊的書包,人們一陣恍惚,這個平時幾乎都是女生上杆子追著,永遠一副愛理不理表情的男神今天怎麼這麼像居家小男人,一副繞指柔的情種模樣?
再看葉溪,同學們都幾乎僵成了木頭。那是葉溪,又明明不是葉溪了。葉溪哪有那麼白,那麼美,那麼靚,那麼媚,那麼柔?葉溪應該又黑,又黃,又丑,又悶,又冷……
眾人頭腦里難分難解的廝打著,到底哪個才是真葉溪,他們徹底被搞糊塗了。這世界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事真他娘的太多了,怪不得那英在《霧裡看花》里提出一個死循環: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你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怪不得姜育恆《再回首》的時候不停的重複: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覆復中追問……
正當眾人都在思考人生的時候,事件再次微妙變化。從深刻的哲學命題過渡到情感八點劇。
陳燕妮抱起書本,巧笑嫣然的走到葉溪身邊,滿臉堆笑的說:「葉溪,今天的課很重要,坐你身邊,不會影響你們吧?」
陳燕妮不敢做李相胤那邊,李相胤的脾氣她知道,不輕易動怒,一動怒她絕沒有好果子吃。
但是葉溪嘛,不一樣,小門小戶家,書獃子氣,迷惑迷惑她應該沒問題,說不定還會成為親姊熱妹。自己這麼紆尊降貴拉攏她,葉溪一定會感恩戴德。
先忍下這口氣,到時候再收拾葉溪不遲!
誰料到葉溪淡淡的說:「很抱歉,我不喜歡身邊坐人。」
客氣又生硬的拒絕,沒有一絲餘地。
陳燕妮的臉變白了,但是她還是勉強笑著說:「那我相胤哥怎麼可以坐你身邊?」
她特彆強調「相胤哥」,意在表示自己和李相胤關係親密無間,非同尋常。
李相胤臉色轉沉,剛想訓斥陳燕妮,葉溪微笑著看向陳燕妮,聲音很低卻清晰可聞的說:「因為我喜歡他啊!」
同樣的直截了當,同樣的雲淡風輕,卻力道千鈞,四兩撥千斤。
眾人屏息斂聲,大氣不敢出。
陳燕妮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終還是忍氣吞聲的說到:「葉溪,我靠著你坐,是想有問題可以隨時向您請教。」
葉溪姿態嫻雅,臉色溫和,看著陳燕妮,眼光真摯,語氣坦誠:「何必這樣為難自己,你反正什麼都聽不懂!再說,我也沒有樂於助人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