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重生?雲舒從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重生,就是這麼簡單的重生了。
她看著這簡單的宿舍,雖然被夜色籠罩,但是由於剔透月光的照射,依稀大約的看得清物品的大致方位。
她躺在床上,聽著偶爾舍友的呼吸聲,心裏面無比的寧靜,也無太大的悲喜,重生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那麼喜悅的事,因為她現在還沉浸在自己從二十八層高樓跳下的那一刻。
很多人都說,人面臨死亡那一刻才會感到恐懼,但是她卻並不覺得,或許是因為她的心已經被磨平了吧。
此刻她的大腦無比得清醒,但是卻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隨著清晨第一縷的陽光射入,本是靜謐無聲的宿舍開始熱鬧了起來,她用手擋了擋陽光,六月的陽光真大。
她突然感覺到眼睛澀澀的,柔了柔,碰到枕巾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她哭了,她慘笑著:「這是為何?」
我的心不是死了嗎?
心裏面那種痛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嘔……」突然不知道怎麼反胃了起來,她控制著自己,生怕別人聽到,她的眼淚漸漸的又落了下來,但是卻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壓抑著:「你不能怪別人,你自己也有責任。」
但是越這樣,越覺得委屈,眼淚更大顆的流了下來。
有一兩個宿友見她遲遲沒有起來,叫了叫她,但是她沒有理,她們見樣便走了。
聽到最後一絲門響,她知道沒有人了,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濤濤大哭起來,原來她從來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雖然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幹什麼?就這樣不知不覺躺了一天。
宿友回來,見她還躺在床上,有點擔心的問:「雲舒,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苦笑,原來連她自己都忘記自己本名叫什麼了。
她前世?暫且這麼稱呼著吧,是喋影傳媒公司的一名三線藝人,然後……沒有然後了,就是這樣吧,不火,但是她自己呢?嗯?各種作妖,然後把自己給作死了。
宿友見雲舒遲遲沒有回應,在叫了幾聲:「雲舒,雲舒。」
「嗯?」她回過神來看著她,她很明顯被雲舒的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連忙問:「你沒事吧。」
她後知後覺的摸了下眼睛,深深的刺痛,但是依然平靜的笑著答:「沒事。」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雲舒,雲舒知道這是出於她的關心,但是她卻沒有立馬的答道,而是在腦海裡面搜索關於她的記憶,說起來她現在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麼時候。
只是看著熟悉的宿舍,大約的知道,可能重生到自己十九、二十歲的時候,因為這時她才住過這宿舍,她是從女團出道的,說火也算不上,也就是小出名了一把,然後在公司的安排下,有了單人的宿舍。
想到這裡,她記起,面前喚她名字的女生是誰了,慕雲,一個很好的女生,可惜她沒多久便退了。
雲舒把思緒拉回,答覆著:「只是有點想家呢。」
見她這樣說,慕雲的擔心似乎放了下來:「我還以為,你還在為白蓮搶你位置的事生氣呢。」
聽到慕雲這樣說,她愣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她慢慢理著以前的記憶,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正好年輕氣盛,明明已經定好出道的位置,但是被人頂替了,那時候氣不過,不僅和隊裡面的人吵了起來,還有女團負責人,甚至被她鬧到了公司管理高層去,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位置被換了回來,但是小火之後,女團有了經紀人,她也因此也上了黑名單,各種資源被經紀人扣下。
「這個位置沒有了就沒有了。」現在的她想的很開,笑著對慕雲說。
慕雲見雲舒這樣說,點了點頭,隨後邀請她一起去晚餐,但是雲舒卻拒絕了,她現在沒有任何胃口,雖然身體早已扛不住「咕咕」的叫。
慕雲走後不久,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現在這宿舍是四個人住的,她在裡面靠窗的上鋪。
除了慕雲和她,還有兩個人,其中有一個人的名字她倒是記得很清楚「歌后清璇。」火遍大江南北,這也是雲舒前世所羨慕的,但是她和她並沒有交集。
可能在前世和她說起雲舒,她也不識的她,她記得不錯,過不了多久,她便要單飛了,現在準備出道女團的c位便是她。
還有一位雲溪,和雲舒差不多,或許比雲舒混的更差,雲舒和她大概是八字不合,她瞧不上她,她也瞧不上雲舒。
雲舒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有點陌生,沒有三十多歲的滄桑,只有這個年紀的美好。
她還是苦笑著,摸著自己的臉,想著當初也是因為這張臉才給了自己莫名的自信吧。
是的,她美,但是其中有自以為是放大的美,總以為別人沒有她漂亮,自以為這皮囊是她驕傲的資本,現在看著,也不過是占著年輕的小清新罷了。
她用冷水洗著臉,想讓自己冷靜冷靜,但是這六月的水又能冷到那裡去?
雲舒從浴室出來,看到還未落幕的殘陽,心裏面的傷感又全部湧上心頭,為何要讓我重生?其實讓我就這樣消失在天地間該多好?
她不知不覺又站到了窗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無法更近的靠近窗,在離窗有點距離的位置,駐著。
她竟然在害怕,哈哈,雲舒笑的癲狂得蹲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收拾好心情,重新爬上了床,睡夢中似乎還聽到雲溪的諷刺?
「哎呦呦,這珍貴的大小姐,真是清閑,連課也不用去上了……」
她似夢非夢的想著:「這些對於我來說,不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