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世家與官家
火燃燒得正旺。
張松、常深、方濤、孔義四人與士兵一起注視著那片火海,看著那片火海將飛龍盜的屍體連同他們的罪業燒得乾乾淨淨。
「沖啊,殺了盜賊,縣尊重重有賞!」
城北方向突然出現了一股人馬,大約有六七十人,氣勢洶洶地朝張松這邊沖了過來,那明晃晃的鋼刀居然是朝青松谷的士兵砍來。
圍觀的百姓一見居然有縣令的人馬過來攻打張松他們,嚇得一鬨而散。
「真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這些人殺了飛龍盜都是大善人啊,縣令怎麼派人攻殺他們呢?」那名鬍鬚花白的老人在他人的攙扶下,一邊顫巍巍地離開,一邊憤憤地說。
在距離張松他們大約還有百來米遠的時候,對方人馬中突然衝出一人,那人奮力地朝張松他們跑了過來。
「張松,小心,楊興已經完全投靠了飛龍盜!」李山跌跌撞撞地大喊著朝張松跑了過來。
「屋后的青松谷士兵聽令,上馬衝殺!」張松高聲喊道。
常深策馬上前,高聲喊道:「跟我沖啊!」
四五十騎青松谷士兵隨著常深朝城北的那股人馬直衝過去。那股人馬一時來不及顧及李山,匆忙迎戰青松谷的士兵。
雙方很快就戰成了一團,由於青松谷士兵武器精良,再加上挾殲滅飛龍盜之勇,銳不可當,城北來的那股人馬很快就節節敗退。
方濤則早已策馬到李山面前,一把將李山拉上了馬背,馱著朝張松過來。
「張松,大兄對不住你啊!」
剛到張松跟前,李山滾下馬來,哭喊著,跪伏在張松面前。張松趕緊將李山扶起,好言安慰,讓李山把話說清楚。
從李山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張松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李山回去后,一直遵照張松的吩咐,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張松的到來,即使是曉理與嵐問起,李山也說是傳雲說了假話。
只是由於不知道張松的武裝力量如何,擔心張松打不過凶名在外的飛龍盜,李山一直在心裡憂慮張松的安全。心裡裝著事,在縣衙工作時李山就有點心事重重。
李山的表現被楊興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楊興沒有驚動李山,而是讓人暗中關注。
今天夜裡李山一直沒有睡,時刻都在關注飛龍盜住處的動靜。等到子夜時分聽到動靜后,李山馬上起身要來與張松會合,看能否幫上忙。
然而,李山走到半路剛走出房門,就被縣令楊興派來的人叫去見縣令楊興。到了縣衙,世家中的王家與李家都有人在,他們正在和縣令楊興交談。見到李山到來,楊興便問李山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山想起平時楊興就常在暗中抱怨飛龍盜,又想到盜賊瞭望點就是在縣令楊興的幫忙下建立的,便以為楊興當時是迫不得已才投降飛龍盜。
由於擔心張松打不過飛龍盜,李山也想藉助縣衙的力量一起攻打飛龍盜,就將張松今天要來的消息告訴了楊興。
楊興得知消息后,立刻將李山扣押了,同時一邊命令組織力量準備攻打青松谷,一邊派人去將張松的母親、弟弟與妹妹抓了。
縣令楊興派來的人早就埋伏在飛龍盜住處不遠的地方,只等青松谷士兵與飛龍盜戰個兩敗俱傷,他們出來將兩方的人馬全都殲滅。
然而,讓縣衙的人馬想不到的是,飛龍盜居然被青松谷士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而青松谷士兵竟然遊刃有餘。眼見飛龍盜要被青松谷士兵全殲,縣衙的人馬迫不得已匆忙向青松谷士兵發起了進攻。
李山趁扣押的人不備,拼了命逃了出來。
張松安慰了李山,讓人將李山帶去休息。
李山走後,張松原本滿面的笑容不見了,臉色陰沉無比,心裡更是無比的憤怒。
飛龍盜住處的大火漸漸地熄了,屋子也幾乎燒了個乾淨。
飛龍盜也被殺了個乾淨,五十二個飛龍盜,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個俘虜也沒有。青松谷的士兵中沒有人死亡,只有十來人受了點輕傷,正在包紮。
常深帶領四十多騎返回到了張松身邊,城北來的那股人馬被常深他們衝殺得七零八落,四散著向夜色深處奔去。
天已近黎明。
張松將常深、方濤、孔義等叫到了身邊,一起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大兄,我母親、曉嵐與曉理現在在何處?」
「我來的時候縣令楊興將他們關在了縣衙的大牢里!」李山慚愧地說。
「安康寧留下,傷員留下,其他的人跟我一起攻打縣衙!」張松的聲音冰冷冰冷地。
因為有十六名傷員,張松留下了四人照顧、保護這些傷員,其他九十人騎馬跟著張松前往縣衙。
到得縣衙時,張松發現縣衙的大門大開,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李山帶領幾名青松谷的士兵打開了縣獄,裡面關著一些犯人,但是沒有張松母親、弟弟與妹妹。
「他們一定是在王家或是李家的壁壘里!」李山道,「這段時間楊興與王家、李家打得火熱!」
距離縣衙最近是王家的壁壘,壁壘呈四方形,四個角都有崗樓,正面有一扇大門,其他地方都是高牆。此時的王家壁壘大門緊閉,崗樓上的哨兵正緊張地察看縣衙方向的動靜。
王家的大堂內,縣令楊興正與王家的族長喝著茶。
「縣尊,這麼說來,張松已經帶人將六十名飛龍盜殺了,你真有把握控制住他嗎?」王家的族長問道。
「嘿嘿,你還記得張松是怎麼離開永平縣城的嗎?」楊興反問,「他是以身換母,自願前往盜賊窩的。現在他母親、弟弟、妹妹可全都在我手上,我還聽說張松最痛愛他妹妹了。」
「哦,你是想利用他的親人來威脅他。這方法不錯!」王家的族長點頭贊同。
「那一次他能來個以身換母,這一次與少不得再來一次以身換母,否則的話,那就是孝道有虧啊!因此,還請老丈放心,張松逃不脫我的手掌心!」
說完后,楊興得意地大笑,王家族長也高興地大笑。
「報!張松正率人從縣衙那邊過來!」一名哨兵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堂,跪伏在地,大聲稟報。
「不用慌張,小小的張松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楊興傲然道。
「慌什麼!沒見縣尊在這裡嗎?」王家族長道,「既然來了,縣尊何不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正有此意!」楊興放下茶杯,「老丈先請。」
楊興與王家族長便一起朝正面的一處崗樓爬去。
此時,壁壘內靠著圍牆的一處陰暗潮濕的屋子裡,張松的母親與弟弟曉理、妹妹曉嵐縮成一團,蹲坐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母親,大兄會不會來救我們啊?」曉理帶著哭腔問。
「會的,大兄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曉嵐語氣非常地肯定。
「哎!」張松的母親嘆了口氣,「如果要讓你們大兄換你們出去,你們願意嗎?」
曉嵐與曉理這下就傻眼了,猶豫了半天也無法做出決定。
「不要讓你大兄換我們出去,否則我們就全都會死了,只有你大兄還在外面,我們才會安全!明白嗎?」張松母親柔聲地對兩人說。
曉嵐與曉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壁壘外,八十名青松谷士兵列隊於壁壘前,整齊的隊伍,精良的裝備,這一切都透著殺氣。張松冷冷地看著幾乎和縣城城牆一樣高,一樣堅固的壁壘,心裡湧起的是對世家說不出的厭惡。
「張松,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壁壘的崗樓上傳來楊興得意洋洋的聲音。
「楊興,為何捉拿我的親人?這就是你的為官之道嗎?」張松冷冷地對楊興說。
「張松,你落草為寇,還帶人攻打永平縣城,你的親人與你裡應外合,他們早就不是什麼良民了,而是盜賊!」楊興的語氣十分嚴厲。
此時天已大亮,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地聚集於壁壘前。
「飛龍盜入城,奴役百姓,楊興你作為一縣之主,不但不思驅逐飛龍盜,反而配合飛龍盜捉拿我的親人,難道我殺飛龍盜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還錯了不成?你可還有羞恥之心?」張松嘲諷地對楊興說。
「放肆,城內的飛龍盜已經被我殺了乾淨,剛才你們所殺全都是永平縣城的百姓!」
「既然飛龍盜全部被你殺了,那為何這幾天飛龍盜把守著縣城的城門,永平縣城只准人進入不準人出去?又為何要在永平縣城大興土木,興建胡人的建築?」張松連珠炮地向楊興,也是向漸漸又圍上來的百姓發問。
周圍的百姓聽了,便有明白人小聲議論,永平縣的百姓還不敢大聲,但是那些外縣的百姓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們毫不客氣地大聲咒罵楊興,最後大家乾脆一起咒罵楊興。
楊興聽了,惱羞成怒,他殺氣騰騰地對張松說:「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就殺了你母親、弟弟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