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是小鬼的爺爺

看著身旁一邊走著還在一邊抽泣的小鬼，家樂輕嘆了口氣：「好了，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把你接出來了嗎？你還哭什麼？該哭的是我好不好，家裡都已經被你弄得一團糟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那小鬼突然停住了腳步，跑到她的面前，生氣地指著家樂，憤憤道：「奶奶壞，欺負小茗茗，我讓爺爺不跟奶奶好了。」

家樂一愣，有點哭笑不得，無奈的從包中掏出紙巾，一邊幫他細心的擦拭著臉上的淚珠，一邊說道：「我說小朋友，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我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奶奶呢？你一定是認錯人了。」說著，她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兩個人年紀上差這麼多，怎麼還會認錯呢？

偏偏那小鬼還不領情，「啪」的一下打掉了她的手，氣鼓鼓道：「不要你了，我要去找爺爺。」

家樂一喜：「你知道你爺爺家住哪兒嗎？姐姐送你過去，你一定可以在那兒找到你奶奶的。」

小鬼斜著眼睛看著，一副你這人怎麼這麼笨的看不起人的樣子。

「喂，你這樣看人很不禮貌的哦。」看著他的眼神，家樂不舒服的綳氣臉來教訓。

那小鬼睬都不睬她，扭頭就走：「我的事不用你管。」

「喂，你這什麼態度？」家樂不滿意的嚷嚷著，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看著那小鬼氣呼呼的樣子，還真挺可愛的，她滿臉堆笑的看著他，想跟他搭話：「喂，小鬼，你爺爺住哪兒？叫什麼名字？看你這麼可愛，你爺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帥哥吧，要不，你奶奶就是大美女，不然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漂亮的孫子呢？你……」

那小鬼突然猛地停住了腳步，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我那奶奶就像你一樣是個大笨蛋，還有，不要總是小鬼小鬼的叫我，我也是有名有姓的，我叫慕茗。」

「幹嗎老把我跟你奶奶扯一塊兒。」家樂低聲嘟噥著，腦袋一歪，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你叫牧民啊，你家是開牧場的嗎？」

小鬼，啊，不對，應該叫慕茗才是，突然煞住腳，看著家樂，臉氣得通紅，沖著她就一陣大吼：「不是那個牧民，是羨慕的慕，品茗的茗，你怎麼這麼笨啊？」

怎麼老是說她笨？家樂也有點火了：「是你自己沒說清楚嘛，幹嗎要罵我笨？」

「你本來就笨。」

「你這個臭小鬼給我站住，我可是年年考第一的。」

「說過了不要叫我臭小鬼。」

「你本來就是個臭小鬼嘛。」

「……」

看到他突然站住了，低著頭一聲不吭，家樂暗叫一聲不好，不會把他惹火了吧。她忙跑到他身旁，蹲下身子歪著腦袋看著他：「對不起，我只不過是鬧著玩的，誰讓你給我惹了這麼多麻煩的，你可不要再哭了，哭得我心疼死了。」

慕茗轉頭看看她，臉紅撲撲的好可愛，只是看他那神情似乎不像是生氣，而是……

「我不認識路……」

「啊？」家樂看著他一愣，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笑死我了，不認識路就直說嘛，小孩子不用這麼死要面子，時不時的撲到大人懷裡撒撒嬌，那才可愛嘛。」

慕茗的臉羞得更紅了，不理睬她，轉身就走。

「喂，小茗茗，等等，姐姐送你過去，哈哈……」

半個小時之後，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手牽著手站在了一幢豪華的別墅前面。兩個腦袋同時揚起往裡張望著，不同的是一張臉滿是驚嘆：好大的房子，好漂亮的院子。而另一張臉則漾起了可愛的笑容：真好，馬上就可以看到爺爺了。

「對了，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慕茗微皺了一下眉，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蹦出兩個字：「慕琀。」

「哪個琀啊？」

慕茗愣了一下，低頭想了半天，猶豫的說道：「一個王，一個含，是放在死人嘴巴里的玉的意思。」

家樂也愣了一下：「有人會用這種不吉利的字取名嗎？你會不會記錯了？」

這回慕茗很堅決地點點頭：「肯定是的，我經常聽到奶奶這麼說爺爺的。」

「真的？」

「嗯，只要爺爺一惹奶奶生氣，奶奶就會指著爺爺的鼻子大罵：『姓慕的，我一定要把你揉扁了塞到死人嘴巴里去。』然後爺爺就會笑呵呵的跟奶奶：『親愛的小樂樂，現在已經沒有土葬了，所以你這樣的願望是永遠不能實現的。』就這樣。」

看著慕茗聲情並茂的表演，家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可是那句「小樂樂」讓她不禁心頭一顫，以前爸爸媽媽都會這樣親昵的稱呼她的，好久沒有聽到了，原來他奶奶的名字里也有一個「樂」字啊，聽的出來，那兩人的感情應該很不錯吧。掩去心頭的失落，她走到大門旁按了按電鈴，不一會兒，就要一個頭髮花白，看上去很眼熟的老人走了出來：「你找誰？」

「請問，這兒有一位叫慕琀的老先生嗎？」

「叫慕寒的老先生？」老人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我們這兒沒有叫慕寒的老先生，倒是有兩位叫慕寒的少爺。」

「是嗎？」家樂猶豫的轉頭看了慕茗一眼，又問：「那兩位少爺都叫慕琀？」

「當然不是，發音相同而已。」

「那其中一個的琀，是王字旁加包含的含的嗎？」雖然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還是問出了口：「就是喊在死人嘴巴里的玉的意思。」

那位老人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她，然後很嚴厲的要把她趕走：「小姑娘，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家少爺，一個是涵養的涵，一個是寒冷的寒，沒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吧。」

「讓我見一下那兩位少爺可以嗎？」家樂不放棄的追問著。

「少爺們去了瑞士還沒有回來。」說著，一轉身就離開了。

家樂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站在一旁癟著嘴巴不說話的慕茗，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看來你還是得住在我那兒了。」

「真的可以嗎？」他睜著水汪汪的眼睛乞求的看著家樂。

家樂笑笑：「當然可以，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

「那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一聽他這麼問，家樂不禁陷入了沉思，說的也是啊，這個小鬼知道自己的一切，知道慕家的地址，甚至知道那家有人叫慕琀，雖然把名字搞錯了。但是這麼離奇的事情，讓她怎麼相信啊。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先不去想著么複雜的事情了：「好了，好了，不說這事兒了，想的我頭疼。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住在我家，但是那些被你弄壞的東西，你要想辦法把他們恢復原狀，還有不準在叫我奶奶了，知道嗎？」

「……我儘力吧……」

臭小鬼，說的這麼勉強。家樂白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往家走。

「對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慕家的兩個少爺就有一個會變成我的老公嘍。」

「那是當然。」

「到底是哪一個啊，你不知道嗎？」

「……沒聽說過爺爺有什麼兄弟。」

「連你爺爺叫什麼你都不知道，你真是不孝啊。」家樂忍不住調侃。

「我知道爺爺叫什麼。」小鬼還不服氣。

「是啊，是啊，不過記錯了而已。」

「哼……」小鬼一扭頭，不理她了。

家樂頓時樂開了懷，心裡頭喜滋滋的，儘管不知道這個小鬼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但她以後總算有個伴兒了，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