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混亂
醫院，又是醫院。不同的是家樂這次既不是躺在病床上，也不是守在病床邊，而是坐在了手術室的外面。但是這樣的等待卻更讓人覺得揪心。
在空地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大爆炸還是沒有辦法隱瞞下去，更何況還少了一個有籍可查的人，警察連夜去了現場作調查，可是除了找到一堆破銅爛鐵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作為目擊者，家樂理所當然的接受了警察的盤問，可是這種詭異的事情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所以家樂亂扯了一通以後就被放了出來。可是即使她在警察局待了兩小時，當她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是亮著的。
但是更讓家樂覺得坐立不安的卻是與她一起等在手術室外面的慕夫人和慕宇。一個兒子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另一個兒子則在手術室里呆了近三個小時還沒有出來。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都會忍不住痛哭流涕了，可是這對父母不同，慕夫人神情獃滯的看著地板，半晌沒有動靜。慕宇就站在自己的妻子身旁，默然不語的扶著她的肩，時不時的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可是無論說什麼，慕夫人臉上的表情硬是沒有一點變化。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等在外面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迎了上去。很快，護士就將人推了出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的男生，慕夫人再也沒有辦法忍住心中的悲痛，撲到床邊一把抱住慕涵（寒）的臉，用哽咽的聲音輕聲喚道：「小乖，小乖你快醒醒啊，是媽啊。你快醒過來看看媽啊，小乖……」
聽著慕夫人的哀號，家樂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是慕涵嗎？他總算活了下來。可是慕寒呢？他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是生，那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如果是死……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好了，不要妨礙到護士小姐把小乖送到病房去。」慕宇上前抱住了慕夫人往後退了兩步。讓護士小姐把人推到病房去，然後他又看看走在後面的醫生，迎上前去低聲問道：「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放心好了，他已經沒事了。身上地傷口裡嵌進了一些金屬碎片，所以花了一段時間來清理包紮，還有就是腦袋撞傷了，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過一會兒等麻醉藥效過了。我會在替他檢查一下。」
「謝謝醫生。」慕宇感激道，帶著慕夫人往病房走去。
家樂也連忙跟了上去，可是臨進病房前卻又停了下來。進還是不進？她有些害怕面對他們兩個，畢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有責任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面前已然關上的門突然又開了，慕夫人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她：「進來吧，我知道你也很擔心小乖的。一路看」
家樂猶豫了片刻，走到慕涵的床邊，看著床上地男生頓覺鼻子一酸。
「家樂。來這邊坐。」慕夫人將家樂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許久才問道：「你當時在現場，你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家樂抬頭看了她一眼，輕撇了一下唇角，低聲說道：「對不起……」
慕夫人深吸了口氣。壓下將要溢出嘴邊的抽泣：「那你知道我們家冰冰去哪兒了嗎？」
家樂還是搖搖頭。
慕夫人再也忍不住，蓄積在眼眶中的淚水不停往下掉。然後她將臉埋在手心，嚎啕大哭了起來：「我的冰冰……」
看著這番情景，守在一旁的慕宇嘆了口氣，道：「家樂，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了，都一整晚沒睡了吧？回家去吧，要不然許老爺子又要大發雷霆了。」
家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地慕涵，又看看旁邊傷心欲絕的慕夫人，緩緩地點點頭離開了。
回到家不可避免的又遭到了許老爺子的一頓責備，不過許老爺子看到家樂的樣子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嘮叨了兩句就讓她回房休息了。在樓梯上，她正好與準備上學地許家妍擦肩而過，身形交錯的那一茬那，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然後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你……」
「你……」
難得地默契讓兩人都頓時一愣，片刻之後，許家妍突然露出一抹微笑，然後很有誠意的看著家樂道：「快回去休息吧，你現在的樣子真不是一般的丑，不用太擔心，以那兩兄弟的能耐，不會有事的。」
話語中的熟稔讓家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張了張嘴巴正要說話，許家妍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短暫地沉思之後，她繼續說道：「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跟你道歉，大哥都已經告訴我了，所有的一切。爸爸真討厭，當初為什麼只帶大哥去大伯家玩？還有那個小鬼，怎麼都不叫我一聲姨婆，等他醒了一定要打他屁股。」她不滿的嘟噥著，又沖家樂燦爛的笑著「噔噔噔」跑遠了。
家樂的臉上頓時顯出會心地一笑，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當家樂一覺醒來地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還來不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她就接了個電話，匆忙跑了出去。
「家樂，你剛睡醒又要跑什麼地方去？快過來吃點東西。」看著眼前這個不安分的孫女，許老爺子快完全沒轍了。
「去醫院，慕涵醒了。」家樂丟下一句話就毫不猶豫地衝出了家門。
許老爺子看著虛掩地大門，無奈的搖搖頭：「都說女大不中留，我這丫頭還沒大呢，怎麼儘是往外跑？」
家樂一路狂奔進了慕涵的病房，看著那雙熟悉的黑眼睛又恢復了之前的生氣，她頓時一喜，剛要迎上去，卻發現本應該開開心心的慕夫人抓著慕涵的手依然哭個不停。
「你是我的小乖，你肯定是我的小乖，我不可能認錯的，不可能。」
家樂渾身微微一顫，擰起眉看著慕涵，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好像確實不是慕涵，只要看那雙眼睛就能區分，慕涵即使不笑，眼睛中也一直留有一抹溫柔，而這個則不是，他冷著臉看著慕夫人，滿眼哀傷，卻依然遮不住眼神中的那抹冷冽。
「對不起，媽，都是我的錯，大哥是因為我才……」
「不，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慕夫人已經泣不成聲了。
家樂淚眼朦朧的迎上慕寒望過來的眼神，突然轉身跑了出去，找了個角落蹲下來低泣了起來。
這時，有人也走到了她的身邊，蹲下身子安慰的摟住了她的肩，家樂抬頭看了過去，正對上一張熟悉的臉和一雙充滿關切的眼睛。
「慕光……」
「是我……老媽……」
醫院，又是醫院。不同的是家樂這次既不是躺在病床上，也不是守在病床邊，而是坐在了手術室的外面。但是這樣的等待卻更讓人覺得揪心。
在空地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大爆炸還是沒有辦法隱瞞下去，更何況還少了一個有籍可查的人，警察連夜去了現場作調查，可是除了找到一堆破銅爛鐵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作為目擊者，家樂理所當然的接受了警察的盤問，可是這種詭異的事情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所以家樂亂扯了一通以後就被放了出來。可是即使她在警察局待了兩小時，當她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是亮著的。
但是更讓家樂覺得坐立不安的卻是與她一起等在手術室外面的慕夫人和慕宇。一個兒子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另一個兒子則在手術室里呆了近三個小時還沒有出來。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都會忍不住痛哭流涕了，可是這對父母不同，慕夫人神情獃滯的看著地板，半晌沒有動靜。慕宇就站在自己的妻子身旁，默然不語的扶著她的肩，時不時的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可是無論說什麼，慕夫人臉上的表情硬是沒有一點變化。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等在外面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迎了上去。很快，護士就將人推了出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的男生，慕夫人再也沒有辦法忍住心中的悲痛，撲到床邊一把抱住慕涵（寒）的臉，用哽咽的聲音輕聲喚道：「小乖，小乖你快醒醒啊，是媽啊。你快醒過來看看媽啊，小乖……」
聽著慕夫人的哀號，家樂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是慕涵嗎？他總算活了下來。可是慕寒呢？他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是生，那他現在到底在哪兒？如果是死……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好了，不要妨礙到護士小姐把小乖送到病房去。」慕宇上前抱住了慕夫人往後退了兩步。讓護士小姐把人推到病房去，然後他又看看走在後面的醫生，迎上前去低聲問道：「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放心好了，他已經沒事了。身上地傷口裡嵌進了一些金屬碎片，所以花了一段時間來清理包紮，還有就是腦袋撞傷了，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過一會兒等麻醉藥效過了。我會在替他檢查一下。」
「謝謝醫生。」慕宇感激道，帶著慕夫人往病房走去。
家樂也連忙跟了上去，可是臨進病房前卻又停了下來。進還是不進？她有些害怕面對他們兩個，畢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有責任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面前已然關上的門突然又開了，慕夫人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她：「進來吧，我知道你也很擔心小乖的。一路看」
家樂猶豫了片刻，走到慕涵的床邊，看著床上地男生頓覺鼻子一酸。
「家樂。來這邊坐。」慕夫人將家樂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許久才問道：「你當時在現場，你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家樂抬頭看了她一眼，輕撇了一下唇角，低聲說道：「對不起……」
慕夫人深吸了口氣。壓下將要溢出嘴邊的抽泣：「那你知道我們家冰冰去哪兒了嗎？」
家樂還是搖搖頭。
慕夫人再也忍不住，蓄積在眼眶中的淚水不停往下掉。然後她將臉埋在手心，嚎啕大哭了起來：「我的冰冰……」
看著這番情景，守在一旁的慕宇嘆了口氣，道：「家樂，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了，都一整晚沒睡了吧？回家去吧，要不然許老爺子又要大發雷霆了。」
家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地慕涵，又看看旁邊傷心欲絕的慕夫人，緩緩地點點頭離開了。
回到家不可避免的又遭到了許老爺子的一頓責備，不過許老爺子看到家樂的樣子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嘮叨了兩句就讓她回房休息了。在樓梯上，她正好與準備上學地許家妍擦肩而過，身形交錯的那一茬那，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然後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你……」
「你……」
難得地默契讓兩人都頓時一愣，片刻之後，許家妍突然露出一抹微笑，然後很有誠意的看著家樂道：「快回去休息吧，你現在的樣子真不是一般的丑，不用太擔心，以那兩兄弟的能耐，不會有事的。」
話語中的熟稔讓家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張了張嘴巴正要說話，許家妍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短暫地沉思之後，她繼續說道：「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跟你道歉，大哥都已經告訴我了，所有的一切。爸爸真討厭，當初為什麼只帶大哥去大伯家玩？還有那個小鬼，怎麼都不叫我一聲姨婆，等他醒了一定要打他屁股。」她不滿的嘟噥著，又沖家樂燦爛的笑著「噔噔噔」跑遠了。
家樂的臉上頓時顯出會心地一笑，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當家樂一覺醒來地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還來不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她就接了個電話，匆忙跑了出去。
「家樂，你剛睡醒又要跑什麼地方去？快過來吃點東西。」看著眼前這個不安分的孫女，許老爺子快完全沒轍了。
「去醫院，慕涵醒了。」家樂丟下一句話就毫不猶豫地衝出了家門。
許老爺子看著虛掩地大門，無奈的搖搖頭：「都說女大不中留，我這丫頭還沒大呢，怎麼儘是往外跑？」
家樂一路狂奔進了慕涵的病房，看著那雙熟悉的黑眼睛又恢復了之前的生氣，她頓時一喜，剛要迎上去，卻發現本應該開開心心的慕夫人抓著慕涵的手依然哭個不停。
「你是我的小乖，你肯定是我的小乖，我不可能認錯的，不可能。」
家樂渾身微微一顫，擰起眉看著慕涵，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好像確實不是慕涵，只要看那雙眼睛就能區分，慕涵即使不笑，眼睛中也一直留有一抹溫柔，而這個則不是，他冷著臉看著慕夫人，滿眼哀傷，卻依然遮不住眼神中的那抹冷冽。
「對不起，媽，都是我的錯，大哥是因為我才……」
「不，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慕夫人已經泣不成聲了。
家樂淚眼朦朧的迎上慕寒望過來的眼神，突然轉身跑了出去，找了個角落蹲下來低泣了起來。
這時，有人也走到了她的身邊，蹲下身子安慰的摟住了她的肩，家樂抬頭看了過去，正對上一張熟悉的臉和一雙充滿關切的眼睛。
「慕光……」
「是我……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