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慧劍
瀑布激流，黑色霧氣與白色凜冽的劍氣涇渭分明，就像是白色流水與黑色磐石，磐石黑又硬，流水綿延而軟弱。
但往往最後消失不見的還是堅硬的磐石。
轉瞬間，度過了僵持，劍氣瀑布扶搖而上，衝破了黑氣，直接衝破了天上的網路。
前方一覽無餘，再也沒有壓抑的感覺，見此，小黃泉沒有大意，更不會忘記這一次的主要目的。
乾死天空網路，達不到主要目的也是白搭。
念頭起，他駢指往下斬去，遠方的古東平突然之間心有所感，因為小黃泉身後出現了神器黃泉的本體。
這是小黃泉的寄託之所，是庇佑，也是一種束縛。
這一剎那，小黃泉見到了湧泉激流，見到虛幻影像，見到一座座高山、窪地，他似乎感受到了無數歲月帶來的羈絆。
從上一紀元天地傾塌就開始，到現在，天地再次崩潰為止。
多少歲月交織在了一起。
說是堅強，但縱使鐵石也能化作鐵汁，所以千萬年的慣性，讓他通明劍心出現了一絲陰霾。
就這樣駢指一頓。
來自神器的羈絆不過是開始，一道和他同源卻有格格不入的氣息出現在了小黃泉身後，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
「哈！終於到了最後一步，這一切都是為我做的嫁衣。霸王你個匹夫，聖女你這個賤人，等我到了最後一步，我一定會將你們從時空長河中打撈起，讓你們生生世世活不了解脫！定然不會剛過你們！」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如此熟悉，讓古東平臉色一變，這道聲音的氣息他是一輩子都忘不了，而且這道氣息比之前看到的更為深邃。
結合他的言語，古東平直接否定了是至聖意識。
要是至聖意識，報仇不會如此充滿戾氣，這是修行境界，也是統御力量的基礎。他又否定了之前的至聖執念，那股意識是霸王留下的手段，那位的手段不會出現疏漏。
排除了這兩種可能，那意識又是如此的熟悉，那就只能是神器本身擁有的，還是藏在最深處的，很可能是在神器生成的那一瞬間，至聖死亡剎那生成的怨念。
古東平下意識的想要上前，但他還是停了下來。
到如今，神器黃泉自從一體，將他這個主人排除在外，要是小黃泉自然不會這樣做，但是這道怨念完全會這樣做。
而且以對方存在的方式，毫無疑問他也有做這的能力。
而小黃泉也轉過了頭，這一切在外的古東平看不到，對小黃泉和那道意識來說，時間已經靜止。
出現在小黃泉眼中的是一個俊美幾乎完美的男子，但是他眼中戾氣還有難掩的貪婪，破壞了他的意識布局。
「你是至聖怨念吧！」小黃泉肯定道，他翻閱過許多古籍，又有古東平的補充，對於自己的身份，小黃泉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我創造了你，現在正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不過你放心，等我完全恢復，我會將你復活。」那個男子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而且居高臨下。
小黃泉微微一愣，他不是古東平，不會懟過去，只是緩緩道「你沒有出去過，也不知道如今的額天地。即使你恢復到了全盛時期也執掌不了輪迴了。因為輪迴早已破損，如今大半落入了天地法則手下，成了天地的一部分。」
「看來你多了很多自主意識。」男子嘿然一笑，「沒有輪迴又如何？有我在，便是天地又能與我爭搶嗎！定元柱也沒有了罷？我更沒有束縛！快快讓出你的意識。」
說完，那男子俯身一指，手就要點在小黃泉的眉心。
他出手看似普通，實則暗含玄極，這一下要是點上，一切也就休提。
「我還有我的修行。」小黃泉輕輕皺眉，將那人的手架起。從小黃泉眼中再也見不到絲毫掙扎，剛才種種似乎已經過去。
眼底一片平靜，平靜如同湖面，但是卻有一輪明月升起，似劍光在閃爍。
「這是我的最後一步，也是為異類所開的第一步。這一步我並不想要放下。」小黃泉緊接著道「如果你不胡攪蠻纏，我會留下你這縷意識，讓你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小畜生，看起來你的翅膀硬了，但是別忘了是誰創造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既然你敬酒不吃，想要吃罰酒！那我要你永世不能超脫，像是......」男子勃然變色，剛才正常意識沒有堅持三秒，這時候就變得一片混亂。
小黃泉心底掀起了漣漪，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憐憫，眼前的意識不是不強，只是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他心中不由響起了森巴給的那本秘籍。
森巴重新歸來，既有他的一點靈性補足，作為燈塔，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自我掙扎。
要知道族人對他的一種想念夾雜個人私慾，若是做不多靈性不滅，做不多任八面來風，我自巍然不動。即使活過來，也不過是整個種族的寵物。境界跌落不說，救贖之子也不會存在。
但是森巴還是成功了。當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也確認自己會成功，除非有一日獅族滅族，再無人默念他的名。
每個人的救贖之路，每個人的道路都是不一樣的。
小黃泉想到了古東平給他說的話，聽著那意識色厲內荏的言語，他笑了。
他看著發愣的男子「多謝你，多謝你照亮了我。」
小黃泉掙開眼睛，就發現那道古怪意識距離他的眉心只有最後一點距離，很顯然對方不只是在對話，早已有了行動，也從沒有想過他會主動交出自己的生命。
「縱使你進入我的意識又能怎樣！」小黃泉在外面的臉也笑了，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輕輕吐出兩個位元組「慧劍！」
一道小小長劍從他眉心飛出，那道意識連慘叫的幾乎都沒有，直接化為了飛灰。
小黃泉低頭一笑，駢指落下，無形的羈絆自動消失，「我也不想離開，但是我也要成長。」
神器本體傳來陣陣不舍的輕鳴。小黃泉揮了揮手，似乎就作別了。
他抬頭往前看去，看到了一個神秘的空間，那裡有他一直以來的追逐，他再次駢指成型，一道巨劍成型。
這一次真的撕裂了空間。
一道輕輕的聲音，稚嫩卻堅定，響徹神州。
「願為異類前路！」
此劍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