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說是不是

「就是你的錯。」馮華英忍了一個多月的情緒終於宣洩出來，哽咽著：「我奶奶去世了你都不在，你也不問，一點也不關心我，對我的事一點也不上心。」

「是是是，我混蛋。」

「你不僅混蛋，還王八蛋，沒良心，忘了戴孝還不讓我說了，還朝我發脾氣，冷戰，不理我，有本事你繼續啊，我不怕你我告訴你。」

「我沒本事。」紀維和苦笑：「我也不想繼續。」

「你說不繼續就不繼續，我告訴你，我不會就這麼原諒你的，現在道歉有什麼用？」

馮華英說話都有點顛三倒四、亂七八糟的：「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還欺負我，這件事沒完。」

「放開我媽。」

「不準欺負我媽。」

紀澤晟沒有說話，但也嚴肅著一張小臉和姐姐弟弟一起推爸爸，紀澤鈞不光上手推，還上嘴咬。

但紀澤英的力氣大，沒兩下就把人給推開，把媽媽護在身後，防備的看著爸爸，不准他靠近一步，把紀維和當成敵人一樣防備。

紀澤鈞警惕的看著想要靠近的爸爸：「不準過來。」

被幾個孩子這麼防著，紀維和黑了臉：「幹什麼，我和你媽在說話，你們搗什麼亂。」

他們還沒說開，華英的情緒剛剛放開，這些倒霉孩子就來搞破壞，這事兒不一下解決，下次能不能輕易有這種好機會就不一定了。

馮華英卻感動不已，孩子們這麼護著她，而且剛剛哭成那德性，還是跟紀維和，甚至被孩子們給看到了，她感動的同時，還有更大的羞恥感。

避開紀維和的眼神，馮華英強行忘記剛才的事：「什麼搗亂，我看剛才搗亂的是你，切個菜你都不能好好讓我切，今天晚上還吃不吃飯了。」

紀維和無奈了：「華英……」

紀澤鈞跟小狼崽子似的看著紀維和，就問；「媽，我爸剛才是不是欺負你了？」

小小的紀澤鈞從來都沒見過他媽哭過，還哭成那樣，就跟他小時候一樣，心裡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被兒子這麼護著，馮華英心裡熨帖的很，但又不能承認，不然她的臉往哪擱，而且紀維和也確實沒有欺負她：「沒有的事，我和你爸剛才鬧著玩呢。」

紀澤英不信任，狐疑的看著她：「你別驢我，媽你剛才哭的那麼慘？」

滿臉都是懷疑，我可不是笨蛋，眼又不瞎，會看不見。

被拆穿的馮華英覺得自己很丟臉，丟她作為長輩的臉，羞惱道：「哪有的事，你爸他能欺負的了我？你是對我和你爸的地位有什麼誤解。」

哭成那樣還被孩子看到，她的長輩威嚴啊。

「你說是不是，紀維和，你敢欺負我？」

紀維和看著馮華英為她再度飛揚的態度感到高興，終於是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

也有點可惜，如果繼續下去，沒有這三個搗亂的孩子，他們今天肯定就和好了。

越發的可惜，但華英還在等著他說話，紀維和也不敢再不說話：「你說的對，我們家裡所有的大事小事，我都聽你們媽的。」

然後又補充一句：「就是你們媽要收拾你們，我也管不了，你們媽肯定都是為了你好，犯錯的肯定是你們，以後不光你們媽要教導你們，我也不會佔在你們一邊，以前是我不對。」

馮華英笑了：「這就對嘛，小孩子犯錯，你不能一個人教育，一個人還護著，不然他知道有人給他撐腰，他才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基本還都是對閨女這樣，但聽紀維和這麼識相，馮華英還是很高興。

然而這對紀澤英姐弟三個就很不友好了，猶如晴天霹靂：「……」

他們有點回不過神來，他們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不是來保護他們媽媽不被爸爸欺負的，怎麼就說到他們頭上了？

老爸以後不管他們了？

雖然這種時候很少，但至少是有希望的啊，現在連個逃避的希望都沒有了嗎？

爸爸媽媽現在完全是一國的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簡直是太慘無人道了。

懷疑人生的三小隻淚眼汪汪的：「爸。」

他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哎。」紀維和應下，無情道：「趕緊出去，廚房這麼點地方，你們三個一進來擠成什麼樣兒了，轉個身都難，行了，趕緊出去，別在這擋著，晚上還吃不吃飯了。」

紀澤晟再次問出紀澤英和紀澤鈞想知道的問題，找出馮事情的原本問題：「媽，你說沒事，可剛才你和我爸在幹什麼，你剛才哭的特別大聲，這是事實。」

紀澤英、紀澤鈞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馮華英見避不開，既然她老母親的形象今天就要崩開了，拿出忽悠小孩兒的萬能油：「我和你爸鬧著玩呢，你們現在不懂，等長大了就明白了。」

紀澤英、紀澤鈞：「……」

鬧著玩？

他們看是在逗他們三個玩吧，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可憐怎麼辦？

瘦小、可憐、無助，在這個家裡，只有他們姐弟三個才是一國的，爸爸媽媽是一國的。

我們好可憐。

姐弟三個對視一眼，無聲的傳達著這種訊息。

等紀澤英三個蔫噠噠的撤出廚房，紀維和又靠過來，要繼續之前的話題，他想今天就徹底說開了，但還沒開口，就被馮華英打斷。

「你也趕緊出去，別總是打斷我做飯，你不吃，我還餓著呢，今天中午都沒吃什麼，一個個的都不省心，都跟你學的。」

倒打一耙，馮華英做的很順溜，剛才哭成那樣，現在就變臉了。

哭出來之後，她心底的怨氣也沒那麼重了，就是有點不好意思面對。

記憶中，她在紀維和面前從來就沒有哭成這樣，甚至是這三十年來，也只有在奶奶沒了的時候哭的很慘。

把鬱結哭出來，理智的那根弦也回來，沒有那麼多怨言。

「……」紀維和冤枉，怎麼就是跟他學的，明明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

但他明智的沒有把這種話說出口，幽怨了一瞬間又笑了，這樣有活力的馮華英才是他認識的那個馮華英。

「我給你打下手。」

「不用，馬上就切好了。」

紀維和還是沒出去，幫著把鍋里的飯給盛出來，然後在鍋里做個湯。

馮華英在氣灶上炒菜，兩不耽誤，很快就把飯給做好了。

紀澤英三個看著爸爸媽媽，想要在他們之間看出什麼，但好像沒問題，又好像有問題的樣子。

「媽，你別跟我爸計較，他就是笨蛋，腦子缺根筋。」

紀澤鈞也跟著應和：「就是就是。」

紀維和感動不過三秒：「……」

紀澤晟：「爸他就是忙，不是故意的，媽，你別怪爸。」

紀維和心酸：還是大兒子靠譜。

「知道了，趕緊吃你們的飯，小孩子操那麼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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