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萬物波動

（相聲明一點，本書雖然融入一定奇幻元素，但是主要還是以科幻為主。）

左邊的車窗在長時間的輪番蹂躪下，終於破碎了，一隻喪屍迫不及待的將身體伸進來。它的面部血肉模糊，右眼球掛在外面，模樣噁心無比。胡亂揮著雙手，試圖抓住車子裡面的人，同時嘴巴大張，出陣陣吼叫。

「嘴可真臭啊，混蛋，你真應該刷牙了！」

張翼騰出左手，迅拿起左輪對著他的頭扣動扳機，威力巨大的子彈把他的頭裡轟的粉碎，還順勢貫穿了後面兩個喪屍的身體。巨大的后坐力讓張翼的胳膊肘感到一陣劇痛，這時車子前面的擋風玻璃也徹底破碎了，張翼連忙用手手臂護住頭部以免被玻璃劃破皮膚。此刻他渾身上下都是喪屍的血，身上一旦出現傷口很容易被病毒給感染。

開槍射殺幾隻試圖鑽進來的喪屍，張翼猛的將車倒開，然後踩著油門向市方向開去。一陣陣錘擊聲傳來，車頂最少有兩隻喪屍，每一次錘擊都會讓凹下一大塊來。張翼舉起沙漠之鷹朝著上方瘋狂開槍，直到將子彈打光，終於將這兩隻喪屍打下了車子。

市上，胖子洪大聲叫道：「小翼，快開過來！」

李雨文緊握著拳頭，一雙閃閃動人的星眸里流露出複雜的目光，望著下面那個為了掩護自己跟上百隻喪屍周旋的男人，心裡忐忑不安，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能平安沒事的上來。

「事情有些不妙啊。」張翼將子彈打光的沙漠之鷹插回腰部，轉輪手槍里還剩兩子彈，可是根本不夠對付這些喪屍。事實上，即使把所有的子彈都拿來也還是不夠，「不管怎麼樣，只能拼一把了！」

張翼左手操縱著方向盤，迅朝市方向開去，用握著轉輪手槍的右手打開右邊的車門。左手立刻抄起竹矛，弓著身體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打開的右車門沖了出去。

就在警車經過尼龍繩的瞬間，張翼跳車而出，正好抱住了繩子。可是還來不及高興，一隻喪屍迎面撲來，直接將他從繩子上撞了下來。張翼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立刻揮舞著竹矛插進了這隻喪屍的頭顱。

「張翼！」

李雨文、胖子洪和孫小倩幾乎同時驚呼起來。喪屍群近在眼前，張翼根本來不及站起身重新抓住繩子，就算他有足夠快的度抓住了繩子，眾人也不可能在喪屍群來臨之前，將他拉上來，可以說他已經陷入了絕境。

只有王石最冷靜，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手槍扔了下去，「接著，還有七！」

喪屍數量太多，僅僅七子彈外加手中左輪槍里的兩根本無濟於事。張翼幾乎已經做好必死的覺悟，抬起右手用左輪手槍射殺了一隻喪屍，將僅剩下一子彈的左輪槍塞回腰間。

王石看到這一幕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知道這把槍里還有子彈並且很可能只剩下一，因為這粒子彈一定是張翼為自己所留，在逃脫無望的情況下用於結束自己的生命！

胖子洪急的滿臉通紅，大聲叫道：「小翼，你還磨蹭什麼快抓住繩子。」

張翼抬頭看了眾人一眼，低著頭，異常平靜的說道：「抱歉，已經來不及了。」

隨後，他像瘋了一樣不斷朝靠近的喪屍開槍，雖然暫時頂住了喪屍前進，但是不一會子彈就打得一乾二淨。張翼並沒有因此放棄，右手用力一揮，將手槍連同背包一起拋還給上面的人，然後從地上撿起竹矛，不退反進，竟然主動向喪屍起攻擊。

張翼緊握竹矛狠狠的插入一隻喪屍的眼睛，奮力拔出。順勢削向令一隻喪屍，憑藉一把竹矛愣是砍死了四五隻喪屍，他此刻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想法，準確的說是一個疑問：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勇敢，面對死亡竟然會一點恐懼也沒有？

大概……大概已經認命了吧，幾乎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橫豎都是一死，與其窩囊的死掉，倒不如表現的英勇一些多殺幾隻喪屍！

「張翼，你這個大混蛋！是你說要保護我的，難道你想說話不算數嗎？」

李雨文的聲音傳入耳中，張翼不由側目。雖然很暗，但是在這一刻他能清楚的看見，李雨文眼睛里有某種泛著光芒的東西……她在為我而哭嗎？

曾幾何時，有一個傻傻的男孩終日在上學放學的路上，苦苦尋覓著，只為遙遙的望著那道美麗的背影，只是背影！有的時候，女孩不經意間的回眸一笑，也能令男孩好幾夜輾轉難眠。

男孩唯一的幻想，也是最大的奢望——希望女孩能在記憶里為他留下一個，小小的位置。等到她成家立業以後，空閑之餘回憶起中學生活時，還能依稀記得這個名字。有這麼一個人，曾在她的人生中匆匆而過，幾乎不留痕迹！

只是如此，男孩就已經滿足了！

可是，就好比高高在上的公主和路邊的乞丐，兩人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離開的最後一天晚上，少年想了很多很多。與其說出來被直接拒絕，倒不如自己默默珍藏這份積壓已久的感情。

少年走了，那天陽光燦爛，他大步瀟洒的走出校園，頭也沒回。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校花也有為平凡的自己流淚的一天……這樣死去，也算無憾了吧！

張翼看著落下的晶瑩淚滴，微微一愣。

也就這一愣的時間，只見一隻體型彪狀的喪屍迅沖了上來，揮動粗大的手臂朝他的頭部打去。

張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將竹矛舉起硬扛這次攻擊。這個彪形巨漢擁有不遜色王石的肌肉，生前力氣肯定不小，變成喪屍以後更是強化了許多。這一巴掌拍過去就算岩石也得裂開，更別說只是區區一根竹棍。張翼只感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雙手傳來，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一般，竹棍上出現一條細小的裂痕，裂痕迅傳遞擴散開來，直到斷裂碎開，所有的過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前所未有的清楚！

這種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實在太奇妙了！

砰！

張翼鬆開斷裂的竹矛，身體在巨大的力量推動下，狠狠的撞在身後的市大門上，後腦勺猛烈撞擊所產生的那種瞬息而來的暈眩感，幾乎讓他直接昏死過去。張翼再也沒有力氣站立，直接倒了下去，右手已經抽出了腰間只剩下一子彈的轉輪手槍，緩緩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胖子洪愣住了：「小翼，你想幹嘛？」

「寧可自殺也不想變成喪屍么……」王石雙眼灼灼的看著張翼，搖頭嘆息道：「真是一條漢子，可惜了！」

「張翼，住手！」李雨文失去理智一樣尖叫起來，對著下面就快被喪屍圍住的張翼大聲喊道：「要相信自己，一定還有辦法！你說過要保護我，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張翼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的感覺隨之而來。剎那間，周圍的一切事物漸行漸遠。張翼感覺自己正置身於一個無比黑暗的空間，耳邊沒有半點聲音，有的僅僅是黑暗！那種最原始、最深邃、最混沌的色調猶如無數給黑洞般拉扯著身體，令他窒息——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張翼拚命回想起十九年的人生歷程，努力尋找著，尋找著。從誕生到毀滅，自己究竟帶來了什麼，留下了什麼，帶走了什麼……來自混沌，最終歸於混沌，人為什麼要活著！

是啊，世界上為什麼要存在生命？

時間和空間都是假象，過去、現在、將來是同時存在的，這是似乎是著名的科學家叫什麼……對，是愛因斯坦提出來的著名理論。

據說，有些哲學家認為，世界的本質與任何形式的生命體相同，誕生於混沌，終究有一天又要歸於混沌。整個宇宙都是空的，物質本身就是一種信息、只是是一種波動、一種幻覺……只不過，我們把這種幻覺當成了現實，把假象認作了真理！世界上任何物質都是幻影，波動本身是不存在，只有當思想認同了這些波動，所以物質就存在了。

思想也是一種波動，當感覺自身存在，那麼我們就真的存在。我們之所以會存在，只是因為我們相信自己存在，認同自己的存在！死亡也並非波動的終止，只不過是從幻影中走出來的一個過程罷了。

我思故我在！

頃刻間，整個世界都回來了！剛才後腦勺的那一下撞擊還沒過去，張翼依然感覺到大腦十分昏沉。雖然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卻依然不斷傳入耳中，上面幾人的對話，每一隻喪屍所出的嘶吼，就連喪屍口中不斷滴落下來的黑色膿血，乃至微風吹過都能聽見，聽的的格外清楚。

身處絕境，瀕臨死亡之境的張翼心底忽然有了一種明悟，彷彿瞬間領悟到世間最美妙的真理，聆聽著萬物最美的旋律。空氣有屬於空氣的獨特波動，大地有屬於大地的獨特波動，草木也有屬於草木的獨特波動，任何物質不論以何種形態存在，都有著各自與眾不同的波動。

張翼遲遲沒有扣動扳機，因為他想在這種奇妙的境界多停片刻，哪怕是一秒。

物質是一種波動，本身沒有固定的形態，存在的原因是我們相信它的存在，就像相信自己的存在一樣。而世間萬物之所以永恆不變，因為我們相信它不會變。萬物的改變，是因為我們認為在生改變。把握萬物的波動，影響萬物的波動，改變萬物的波動，這似乎神才能做到，那麼現在……我是神！

因為，我相信自己是神！

對，我就是神！

掌握萬物的神！

無所不能的神！

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張翼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圈圈水樣的波紋，左手輕輕往地面一按，只見地板整個凹下去了一大塊。他的身體整個人飛了起來，始終閉著眼睛，右手的槍緩緩指向下方，嘴角微動喃喃道：「我是神，一定能做到！」

扣動扳機！

子彈脫離槍口后，彷彿槍口前的周圍空氣都猶如水泥凝固了一般，子彈的度飛行變得異常緩慢。肉眼可見的子彈緩緩前進了半秒種，周圍的空間似乎被強大的力量所牽引，出現了細微的扭曲現象，接著凝固的空間瞬間恢復原狀，束縛在一瞬間消失，這枚子彈以正常情況下的十倍乃至百倍的度射了下去，尖銳的破空聲幾乎要將人的耳膜刺穿，附近的幾個路燈紛紛炸裂開來。

轟！

一粒小小的子彈，竟像一顆炸彈般掀起一股強力衝擊波向周圍擴散開來，四周的喪屍措手不及全部吹倒在地。這個時候張翼已經握住了繩子，大聲對著上面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幾人喊道：「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