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引魂入葬
夜谷村的村民在經歷過一番浩劫之後,開始了修復。大家都忙碌著修復著村莊,夏星寒在村子似乎就是唯一的一個閑人,他帶著米仁兒一起在村子里遊逛著。
夏星寒領著米仁兒在村子里逛著的時候,很多人看到夏星寒都忙不迭的和他打招呼,夏星寒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個人的善意,這讓夏星寒有一種回到了葯谷鎮的錯覺。走著走著夏星寒問道:「米仁兒,你平時都住在什麼地方?」
「我不住在村子里的。」米仁兒笑著說道。
「哦?那你住在哪兒?」夏星寒好奇的問道。
米仁兒指著半山腰說道:「喏,就是那裡。」順著米仁兒小手指的方向,夏星寒只是看到了半山腰茂密的樹林。他不解的問道:「你睡在樹林里?」
「不,那裡有我阿爹建造的木屋,我家原本是這裡獵戶,不在村裡住,我們是外來到這裡的。阿爹好像也是一個星師,不過他從來都不使用,而且他也不許我學習。直到幾年前,村子里來了一夥兒壞人,後來這些人都死了。阿爹他渾身是血的回來,結果沒幾天阿爹就死了……」
「那你阿娘呢?」夏星寒反問道。
米仁兒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見過阿娘,阿爹說我們都是南天域人,至於阿娘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提及過……」
夏星寒看向半山坡說道:「走,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米仁兒點點頭,她一路上跑跑跳跳的帶路,夏星寒則跟在後面。沒多久,夏星寒和米仁兒就到了她住的地方。夏星寒看著這間破舊不堪的木屋不禁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因為這間木屋年久失修,破敗的已經不成樣子。
夏星寒走進屋子,這間木屋裡充滿了發霉的味道,而且四處也已經談不上能遮風了。不過夏星寒注意到這間木屋竟然能夠看到夜谷的全景,尤其是這個角度能夠在外人看不到的情況下監視著周圍所有的入口。這個位置與其說是用來住的,倒不如說是哨塔一樣的存在。
夏星寒又檢查了一下木屋的情況,他笑著說道:「我們把你阿爹的木屋修葺一下好不好?」
米仁兒歡天喜地的點頭道:「好!太好了,謝謝夏星寒哥哥了!」
修理木屋對於夏星寒來說根本就不是事情,畢竟他是星刻師。所以在決定之後夏星寒直接砍樹,在他選好樹木之後迅速的砍斷,然後用煉天鼎收集這些木料,在煉天鼎內經過提存加工的木料瞬間變成了極為結實的特殊材料。夏星寒將這些特製木材用天工術的方法鑲嵌鏈接。雖然看起來是大工程,但在夏星寒手裡就好像是一個魔術一樣,僅僅是一袋煙的功夫,他就將一個破舊的木屋變得煥然一新。
畢竟修理這個木屋並不是星刻術產物,他只是將木屋的材質更換成了更加結實的材料。原本看到木屋裡有火,米仁兒還擔心來著,不過發現這些火焰並沒有燒木屋,而是讓木屋的顏色變得更加漂亮了之後,米仁兒就更覺得夏星寒哥哥神奇偉大了。
夏星寒手中拿著刻刀在一些細節上龍飛鳳舞的刻畫著,米仁兒沒有打擾夏星寒,她能看得出來,這時候的夏星寒哥哥不能被打擾。夏星寒幾乎是一氣呵成的完成了雕刻,這座木屋現如今已經不能算是普通意義上的木屋了。這座木屋有著最基本的防禦力,一旦房門關上,外面想進來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在屋子的四壁,夏星寒設置了星陣,雖然對於高等的星刻師或許不算什麼,但一般的星師拿這裡可沒有辦法。
見到修復的木屋,米仁兒的小臉蛋上除了欣喜的表情,就只剩下激動了。米仁兒抓著夏星寒的衣角低聲說道:「星寒哥哥,謝謝你,如果阿爹看到這裡,一定會很開心的。」
夏星寒低頭,輕撫著米仁兒的頭髮,低聲說道:「我也只能為你做這些事情了,米仁兒,其實哥哥有一個徒弟和你一樣,有著差不多的童年,他也是一個孤兒,被鎮子上的大家所照顧著,雖然表面上是一個小乞丐,但是鎮上的每一個人都當我是自己的孩子,雖然大家都表示想收養他,可他並沒有接受。」
「我能夠理解哥哥那個徒弟的想法,哥哥的徒弟他一定是想不給大家添負擔的……」米仁兒稚嫩的小臉上充滿堅強的神色,夏星寒將小東西摟在懷裡,他輕聲說道:「可是哥哥真的不希望你和他一樣。那實在是太痛苦了……」
米仁兒揚起小臉,她神情憂傷的問道:「哥哥,鎮子上的大傢伙兒……還好么?」
夏星寒微微的搖搖頭道:「都死了,他是唯一的倖存者。所以他這一輩子都只為了報仇活著,米仁兒,哥哥不希望你和哥哥的徒弟一樣。所以我能理解你阿爹不希望你成為星師的原因……」
米仁兒垂下小腦袋,低聲嘀咕道:「阿爹很疼我,可他不能保護我一輩子。米仁兒不希望一直被大家保護著,我想保護著大家,如果我像哥哥一樣強大,昨天就不會……」說到這裡米仁兒哽咽了起來。
夏星寒俯下身看著米仁兒說道:「這些不是你的錯,當年的哥哥就已經是星師了,而且實力不差,然而即使那般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或許是我還不夠強,或許就根本不是一個人能夠左右得來的,不過我選擇了前者,我要更強,要讓自己能夠保護著我所想要保護的一切。」
米仁兒用力的點點小腦袋說道:「嗯,我和哥哥想的是一樣的。司音姐姐說了,過幾天在青城回來之後就帶我走。這些日子,我就留在木屋等著姐姐來。因為快到阿爹的忌日了,我打算要守著阿爹的靈牌和這間小屋。因為以後我離開的話,回來的機會就會少了,所以哥哥和姐姐走之後,我就打算在這裡守著阿爹。」
「嗯,在木屋裡呆著會安全的很的。」夏星寒叮囑道。米仁兒點點頭,從頸子上小心翼翼的摘下一塊用粗繩穿著的樸素古玉,交到夏星寒手裡。夏星寒一愣。
米仁兒解釋道:「我知道,我不能陪著星寒哥哥你一起去遊歷天下,但夏星寒哥哥是米仁兒的救命恩人,本來米仁兒想一輩子都跟著星寒哥哥、照顧星寒哥哥的。但我知道我做不到,這塊玉是我與阿娘唯一的聯繫,這塊玉就代表著米仁兒,只要夏星寒哥哥你帶著這塊玉就意味著米仁兒跟在身旁了。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收下這個。」
「可是……這不是你和你阿娘唯一的聯繫么?你把它給我……」不等夏星寒說完,米仁兒便搖搖頭道:「其實我知道,這輩子我怕是都不會再見到她了,若是阿娘還在的話,怎麼可能這麼久都還不來找我呢?米仁兒已經不再奢望那麼多了,我只希望能夠保護好眼前的一切。」
夏星寒接過這塊古玉,當它一入手之後,夏星寒就感到一種特別的感覺,但是一時間還真的說不清楚,夏星寒俯下身笑道:「這樣吧,我先幫你收著,若是我們再見,你學會星訣了就能跟著我一起去冒險了,那時候我就把這塊玉還給你好吧?」
米仁兒的眼睛一亮笑著問道:「真的么?米仁兒真的可以和星寒哥哥一起出去冒險么?」
夏星寒點頭道:「當然了,米仁兒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能變得超級厲害的。」
「嗯!那星寒哥哥等著我哦!」米仁兒笑眯眯的說道,夏星寒則開心的回道:「嗯,我答應你。」
離開了木屋,已經是傍晚時分。夏星寒帶著米仁兒和司音匯合,晚上的時候村子里的氣氛異常的嚴肅,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表現的十分沉重。夜谷有一條河流,大家都來到了河邊,很多人留著眼淚。夏星寒看到在河邊用麻木包裹著一具具的屍體,外面用樹葉包裹著放在一個個木筏之上。
米仁兒低聲解釋道:「我們這裡的下葬和外面不同,這條河叫做永夜河,相傳是流向冥界的河流。人死後若是靈魂留在人間久了就會變得不安,最終厭惡這個世界,變得狂躁不安起來。最終就會變成魔物,進入一個叫做九幽境的地方,那時候他們就會變成沒有生命的傀儡,他們聽從著叫做鬼使的人指揮,殘害生靈。所以村子里有一個古老的傳統,讓死去的人安然進入冥界,不要在人間徘徊。」
「放入河裡面就可以了?」夏星寒好奇的問道。
米仁兒搖頭道:「當然不是了,村子裡面沒有祭祀,不過我學過,所以過會兒,我要去為那些人跳一支輪迴舞。我會引導著他們進入冥界,雖然米仁兒跳的不好,但至少能夠讓大家進入冥界。」
不等米仁兒說完,司音笑盈盈的說道:「我來吧,輪迴舞我也有學過,其實這個習俗是中天域的習俗,萬世教死去的教徒也是經過這樣的儀式,好歹我也是聖女這些還是明白的。」
「嗯!那就麻煩司音姐姐了!」米仁兒說罷,司音抽出紅色的長劍,她一步步的走向河邊。村民們為他讓開了一條路,夏星寒看著司音徑自的走向河邊。
到了河邊,司音抬起紅色的長劍,在她的腳下升騰起一小圈紅色的法陣結界,小型的結界托著司音向河流的中央走去。
司音在河面上猶如走在平地一般,大家都看傻了眼。司音站在河水中央,兩旁的村民開始演奏起陰沉低昂的古老曲子,夏星寒看到司音輕輕的舞動紅色長劍。隨著衣裙飄動,從司音腳下飛出一隻只銀白色的冥蝶,這些冥蝶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華,它們隨著司音優美的舞姿飛舞。
司音的身姿婉轉,紅色的長劍隨著舞動的圓圈逐漸的指向天際,旋舞的司音腳下一朵朵的水花變成了蓮花,司音踏著一朵朵展開的蓮花之間的升起,而那些冥蝶隨著司音的抬升而逐漸的飛起。這時候全場的火焰變成了陰冷的藍色,那猶如地獄之火一般的光景,既是美麗,又是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些冥蝶就是由人類的靈魂所幻化而成,司音指引著冥蝶起舞,在司音的舞姿引領下,那些冥蝶最終飛入天際。
在場的眾人看到飛走的冥蝶,一個個失聲痛哭了起來。夏星寒看著那些冥蝶,眼中也禁不住濕潤了起來,那是人生之中最後的美麗,這份美麗的背後的分量是由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所帶來的。在月色之下,司音猶如從天而降的仙女一般,踏著河水遍布冥花,那些冥蝶在圍繞著司音身體舞動一圈之後就飛入高聳的天際。
就在這時候,夏星寒赫然發現舍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夏星寒一驚,舍子沒有理會夏星寒的詫異。她看著天空之中的司音,輕聲說道:「原來四域之人還保留著過去的傳統,你知道那些冥蝶會飛往何處么?」
夏星寒沒說話,舍子自顧自的說道:「它們不會飛往冥界,因為這個世間就不存在著冥界,那些冥蝶會一路飛往中天域,進入十方世界之中最神秘的輪迴境界之內。」
夏星寒看著舍子,小聲問道:「你不是直接去了青城了么??」
「回來是告訴你,發現一些異常情況,你還是小心一些。青城不像是看起來那麼平靜。怕你再掉陷阱裡面。」舍子平靜的說道。
夏星寒笑了下,他低聲說道:「怎麼?你還怕我調入敵人的圈套?」
「你以為是我本體回來了?想的夠臭美的!我只是通過神識跟你交流,我現在人已經子啊大明國的境內了。」舍子眼睛微微的眯起,夏星寒忍不住笑了笑。,他看著天上的司音說道:「向我就直說唄?你們女人還真的是奇怪的生物。」
「那是你並不了解我們而已,很多事情都不是如同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星寒,我有一句話想要提醒你。司音身上有秘密,很詭異,我看不出來。」舍子看著天空中的司音低聲說道。
夏星寒微微的一笑:「是么?也許並不是秘密,只是我還不了解她而已……」
舍子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默默的看著整支舞蹈結束才消失,當那些冥蝶消失在大家視線之中,每一個人都向司音投來尊敬的神色。
隨著司音落在地面上,夏星寒走到司音近前,笑道:「我還真的沒看出來你這麼美呢?」
司音臉頰微紅的說道:「那是你還不了解我。」
夏星寒沒有反駁,他只是點點頭應道:「嗯,以後會慢慢的了解的。」
完成了儀式,大家都對司音和夏星寒萬分感激,不過因為開學的時間即將臨近,司音和夏星寒還是決定快速趕路,趁著夜色趕路的話,第二天中午就能趕到青城了,所以夏星寒和司音在將米仁兒送到山上的木屋后便告離開了夜谷,然而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一場災禍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