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太平】
「你竟然說對了,他們脖子上的傷,的確是被人用食指和拇指硬生生撕開來的。」葉正銘的臉上,布滿了沉沉的凝重之色。
「啊?這……這怎麼可能!」
秦墨蘭震驚得張大了嘴巴,人的力量再大,也決計不可能用食指和拇指就輕而易舉的撕開人的喉嚨啊,這種事只會在電視劇里出現,而且純粹是為了體現殺人者實力強大、心狠手辣慣用的手法而已。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葉正銘問。
「不是葉隊,只是……」秦墨蘭忙解釋,她怎麼會不相信葉正銘的判斷。
「只是難以接受?」葉正銘接上她的話。
秦墨蘭點點頭:「如果這些死者脖子上的傷都是被人用食指和拇指撕開的,那兇手也太可怕了,簡直就是怪物啊。」
她現在渾身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光想想就覺得恐怖。
葉正銘又何嘗不是這麼覺得,以食指和拇指作為武器,撕開人的脖子,能做到這一步的,除了國家培養的那些頂尖戰士外,恐怕也就只有氣功高手了,他可是親眼目睹過國家頂尖戰士一拳把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打死以及氣功高手徒手將木樁摳出一個大洞的真實場面。
難不成兇手就是其中一類人?
一瞬間,他似乎找到了偵查的方向。
「葉隊,發現一個倖存者!」
這時,檢員王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神色緊張的沖葉正銘說道。
倖存者?
葉正銘愣了愣,急問道:「在哪?」
「那邊。」
王東說著,率先帶起了路。
葉正銘站起來,疾步如飛,三步變作兩步,他迫切想要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兇手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亦或者兇手的體貌特徵,他都迫切想要搞清楚。
秦墨蘭也飛快的跟了上去。
那倖存者正是山雞,此時正蜷縮在廠房裡一個布滿灰塵的角落,埋著頭,手指在地上畫著雜亂無章的線條和圖案,對於周遭的檢察,就像是看不見似的,沉浸在個人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他好像瘋了,問他什麼他都不作答。」王東說道。
「瘋了?」
葉正銘將信將疑,向前走出一步,拿出自己的檢察證件沖山雞大聲說道,「我是市檢察局刑偵一隊的隊長葉正銘,你是誰?叫什麼名字?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山雞沒有回答他,只是抬起頭傻癲癲的沖他笑,宛如一個有智力問題的兒童,控制不住的流哈拉。
葉正銘蹲下,一雙嫉惡如仇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山雞的眼睛:「我們是檢察,你現在安全了,沒有誰可以傷害你,跟我說說吧,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山雞依舊沒有作答,傻傻憨憨的笑,彷彿是在嘲笑葉正銘,然後又埋下頭,接著用手指在地上畫線條。
葉正銘低頭看了一眼,他根本就是在亂畫,就跟小孩子塗鴉沒多大區別。
面對這種慘烈血腥的大案,葉正銘也是驟然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見山雞不理會他,他無法忍受,直接揪住山雞的后衣領,就跟提一隻小狗似的把山雞提到了滿地的屍體前,衣服被提高,山雞的後背露出了大半。
山雞本就是被嚇瘋掉的,受到這等粗魯的對待,自是驚叫不已。
葉正銘死死摁住他的后脖子,讓他將廠房內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看個清楚,大聲問道:「兇手到底是誰?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裡?說,快說!」
最後兩字彷如咆哮。
在場的檢察看得一陣陣發怵,對待案件的葉正銘,儼然更像個瘋子。
山雞看到滿地同伴的屍體,大腦里那根脆弱的神經再度受到刺激,他面色慘白,屁滾尿流,一個勁的大喊:「魔鬼,快跑,他是魔鬼,快跑啊……」
「魔鬼是誰?他叫什麼名字?」葉正銘步步緊逼。
「魔鬼,他是魔鬼,快跑,大家快跑,快跑啊……」
山雞臉上布起濃濃的痛苦之色,眼淚和鼻涕一齊來,哭得就像個孩子,他跟一灘爛泥似的崩潰了。
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能把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嚇成這樣草木皆兵的瘋子,那到底是個怎樣可怕的人,真的是……魔鬼嗎?
恍惚間,彷彿兇手就在跟前,是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但其雙眸卻是嗜血的猩紅!
「把他帶回去,二十四小時嚴密看管,請市裡最好的神經科醫生給他醫治!」
葉正銘放棄了,眼前這個傢伙已經崩潰了,無論如何他都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但這無疑是一個突破口,任何一個突破口,他都不會放棄。
「是」
兩名檢員走了出來,把哇哇大哭的山雞架走。
「葉隊,兇手連五十多號人都殺了,為什麼單單留了他一條性命?」王東實在無法明白其中的原因。
葉正銘陷入深深的思索,沒錯,這確實是一重大疑點,另外,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三個人販子在出租屋內被殺的案子,兩起案子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可有且唯一的一點共處,那就是兇手的實力都異常的強大,超越了普通人的範疇。
秦墨蘭想了片刻,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他瘋了?」頓了頓,接著說,「從心理學上講,一個人倘若瘋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是個新的個體,不再是原來的……」
「墨蘭,你這解釋也太荒謬了!」王東皺眉道。
秦墨蘭沒有反駁,她也覺得這猜測太天方夜譚了,根本就不可能的,那兇手連五十多號人都殺了,鐵定已經快喪失理智了,儼然化作了一台殺人機器,又怎麼會突然大發慈悲留下一人性命。
兩人眼巴巴的望向葉正銘,葉正銘則看著廠房內滿地的屍體,以至於他們的目光也跟著落在橫七豎八的屍體上,一陣晚風輕輕吹拂過來,彷彿是從地獄吹來的陰風,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夏城看來不會太平了。」
葉正銘突然重重嘆息一聲,他很確信,這個兇手有著獨有的行事準則,不受當前法律和道德的約束,這次血腥的案子絕不會是結束,或許還只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