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謀

第8章 同謀

「侯爺被人綁架了,老侯夫人懷疑詩院的人也有參與,所以我們要確認一下。你現在立刻去詩院一趟,就說是我讓你去問侯爺,剛剛的點心可還合胃口,問他何時回府?」說著隨手拿了小几上老侯夫人常看的經書,翻開一頁道:「這句經文我不懂,請侯爺替我釋譯一下。」

廂竹點頭稱是,接過經書抱在了懷裡。

姜零染看到廂竹的手指在顫抖,猜想她把信給了文叔就緊趕著回來複命,還不知這件事情,聽自己這麼一說,一時嚇得夠嗆。溫聲叮囑道:「鎮定些,不要露出破綻來。」

廂竹壓下心中驚悸,頷首稱是,退了出去。

詩院距離侯府不遠,廂竹趕的又急,不過兩三刻鐘就折返回來了。

老侯夫人翹首以盼,看到廂竹頓時站起了身,殷切的向前迎了幾步,急道:「如何?人可在詩院里?」

廂竹滿頭的汗也顧不上擦,搖頭道:「奴婢去了詩院,在詩院門口見到了侯爺身邊的小廝王路,奴婢將夫人的問題問了王路,王路說要進去問侯爺的話,奴婢就讓他把經書捎了進去,可王路回來卻說,侯爺這會兒忙著背書,顧不上。卻把經書留了下來,說等回府後再細細的解讀給夫人聽。奴婢說等著侯爺忙完,王路就不樂意了,催著趕著的讓奴婢離開。奴婢怕爭執下去會被露出破綻,便不敢再逗留了。」

若他們說孟致沛離開詩院,不知去向,尚可暫時將詩院的嫌疑排除,可他們不僅說孟致沛在,還說在忙著背書,這明顯是在說謊!

為何說謊,不言而喻!

老侯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周身的精氣神一息之間盡散了去,跌坐在椅子里,面色枯槁道:「這是...他們這群沒人性的雜碎,這是合謀戕害我的沛兒不成?」

瞿蓮聞言暴起,擼著袖子就往外走,邊走邊咬牙道:「這個吃裡扒外的王路,定要揭他一層皮!他老子娘呢?讓他老子娘立刻過來!」

前世姜零染在不知孟致沛去詩院的真相之前,每日下廚做點心湯羹,親自送去詩院門口,就連懷孕之後也未間斷過。

可那些吃食全都進了王路的肚子里。

鄭清儀進府後,王路為了討好,還曾戲嘲那些吃食難以下咽。

他老子娘肖婆子也是個無恥貨色,為了取得鄭清儀的歡心,竟然舔著臉來找她,說要討要青玉給王路做妾。

她聽完,當即把手裡的茶潑在了肖婆子的臉上,用掃帚把人打了出去!

打那以後,她的「惡名」便有了眉目。

曾大看瞿蓮自作主張,悄悄的看了眼老侯夫人,見她未出言反對,便也不再多言。

肖婆子若被打罰,那孟致沛被綁架77的事情就會在府中傳開,若再傳到了詩院,可就紙就包不住火了。未免事情生變,姜零染不在遲疑,看了眼嚇得毫無人色的老侯夫人,輕聲道:「母親放心,我即刻帶著銀子去倚香閣贖人。不過兒媳想,為了侯爺的安危,倚香閣的那些綁匪暫且不要動,但也不能任他們逍遙法外!」說著看向曾大,道:「咱們可兵分兩路,由曾管家拿著母親的帖子去京兆府報案,只要抓住了詩院里那些意圖戕害侯爺的罪魁,便可順藤摸瓜,抓回倚香閣逃脫的爪牙。」說完非常恭順的問老侯夫人:「兒媳思慮短淺,母親覺得兒媳這般安排可還妥當?我年紀小,膽子又小,府中大事終要您拿主意,我做起來才能安心。」

老侯夫人和曾大聽完姜零染的話,深覺周全有理,連連點頭。

「就這樣辦,極好極好。」說著便催促曾大:「你拿著我的貼子快去,告訴那夏惲,若是放走了一個嫌兇,我定去告御狀!」

夏惲是京兆府尹的名諱。

曾大連聲應著出了小佛堂。

這邊宋媽媽已經準備出了銀票連著現銀共四萬餘兩。

現銀足裝了六大箱,二十幾個小廝抬到了前院,銀票則放在了木匣子里,宋媽媽捧著交給了老侯夫人。

老侯夫人感受著匣子的分量,一陣肉疼,但相較起來還是沛兒的安危最重要!

待到沛兒脫險,定要剁了這群挨千刀的狗雜碎!

將木匣子鄭重的交到了姜零染的手中,哽咽道:「好孩子,全靠你了。」

姜零染忍著心裡的膈應,勉強婆慈媳孝了幾句,離開了小佛堂。

走到花園附近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嘭嘭」的棍棒捶打在身上的聲音以及慘絕的哭嚎,還有瞿蓮尖銳的咒罵。

姜零染聽著,面上未有分毫情緒,一路到了府門,小廝正在把銀箱往平板車上抬,而她的馬車旁站著一人,這人身著棕青色棉袍的中年男子,國字臉絡腮鬍,一臉的正氣,竟是文叔。

姜零染看文叔一臉憂愁的望過來,心裡有些發酸,前世兄長出事後文叔立刻就趕了過去,可此一去便再無音訊,生死不知。

後來她想,依著孟致沛對她的了解,文叔出京定在他的意料之中,必會設法攔截。

而文叔的性子,但凡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託人帶信回來,了無音訊,大約是凶多吉少的了。

再後來,她只能讓廂竹和青玉借著給毅兒送吃穿的日子出城,再讓青玉表哥提前等在城外,馬車換快馬,一路不停,加之她和孟致沛在府里同歸於盡,鄭清儀必然方寸大亂,怕是也無心力派人出城去追他們了。

姜零染走到了馬車旁,看了眼文叔手裡的鞭子,擰眉道:「這天寒地凍的,您怎麼來做這個?車夫呢?」文叔腿上的舊傷落下了病根,每逢陰寒天氣就會發作,最嚴重的時候連路都沒法走。

文叔愁的焦眉皺眼,看到姜零染出來面色稍有和緩,道:「還是我跟著姑娘去吧,遇事也能有個照應,不然在府里總是懸著心。」說著掃了眼木板車上的銀箱,舒展的眉頭又緊皺,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這般想著,不免瞪了姜零染一眼:「您這麼做太冒險了,就算是受了委屈,也還有將軍給您撐腰,何至於您這般?被人知道了,您以後還怎麼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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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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