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不起！

?傅培銘粗重地呼吸了聲，醒來。

搭在身上的胳膊讓他滯住。

昨晚模糊的記憶閃過，說不出的憤怒驀然湧上心頭。

他猛推開抱著他的沈沐晴，起身。

但沈沐晴更快，將他精壯的腰身抱住，喘口氣。

她也醒了。

傅培銘氣得心口直堵，啞聲道：「你這樣有意思？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他昨晚太難受，一個人喝了一晚的酒，比上次還要醉。

模糊中記得她出現，他夢多於清醒，放縱了那點需要安慰的心情，由著她送他回來。

似乎一晃而過看見他說要結婚的小女人，但意識很快飄移，因為沈沐晴帶來的痛苦充斥了他的內心，無暇他顧。

恍惚記得沈沐晴似乎親了他，但已經走到盡頭的感情，還有什麼可以挽留。

沈沐晴聽到他如此絕情的話，眼眶驀地紅了一圈，坐起來盯著他，「傅培銘，你別太過分了！你已經在我心裡扎了一刀，還要繼續扎更多嗎？」

傅培銘厭棄地轉過頭，摳開她的手，起身。

他是對自已厭棄，厭棄難過的自已。

「你站住！我不許你再與我冷戰下去了，我受不了！」沈沐晴喊道，帶了哭腔，跌撞下地，差點摔著，被傅培銘有力地抓住。

她緊緊抱住他，哭起來。

傅培銘狠狠擰了眉頭。

哭了好一會兒，沈沐晴抽噎道：「扯平了吧，我承認以前有時候不太顧及你的感受……但你這次也夠狠了。」

她的腦海里閃過昨晚洛清影的表情，心裡像有什麼狠狠地抓了一把。

傅培銘推開她，英俊的臉極是冷峻，「不是扯平，是到此為止。」

沈沐晴震驚地看著他，她不相信。「不！」

「你走吧。」傅培銘冷冷地說。

「昨晚我們還睡了！」沈沐晴漲紅臉，「你不能這樣對我！」

傅培銘卻不為所動，眸色深冷，沉聲說：「我還沒有真正喝斷片過，就算做了夢，我也能分清楚，你何必在分手的時候讓大家更難堪。」

沈沐晴的眼淚湧上來。「是，昨晚你不願意碰我，但是以前呢？那些親吻擁抱和纏綿！你都忘記了？」

傅培銘猛地轉身走，砰地摔門而去。

……

洛清影斜跨著一個小包，低頭往外走。

「又去哪兒？」秦秀明咬牙切齒，她已經瀕臨暴怒界點。

洛清影被迫停了腳步，但心無限地想要逃離。

「就是不願意聽我說教，就是不願我管你是嗎？」秦秀明吼。

因為洛清影夜歸，她昨晚的怒火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失。

「我說了不許在外面亂談戀愛，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如果真的那麼想男人，明天開始就去相親！」

對母親如此侮辱的話，洛清影忍不住猛地轉回身。

母女倆目光對上，有如冷劍相擊，彷彿能滋滋冒出火花。

「呵。」秦秀明嘲諷地冷笑。

她真的很討厭女兒流露本性的神情，特別冒犯，特別生氣！

總是不願意正眼看人，在家裡活得像個陰影，可是一露出本性又特別挑動她的神經。

洛清影忽然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母親崩裂的聲音：「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來！！」

洛清影一口氣走了很遠的路，心中翻騰的壓抑才漸漸恢復平靜。

腳步變得無力。

時不時就與母親劍拔弩張的狀態已經很多年了。

洛清影在家附近的商業小區漫無目的地逛，碎冰冰和小零食都沒能再吸引她的興趣。

到便利店買了支冰水，要了支長長的吸管。

陰天多雲，陽光時有時無。逛到斜坡那，洛清影將淺藍色防晒衣的帽子罩上，雙手握著冰水靠著欄杆，慢吞吞地吸著。

一輛白色卡宴開上來，洛清影驀僵，抓緊手裡的冰水，沒有轉頭。

傅培銘將車子開到坡上停住，等待。

他知道洛清影看到他了，不過她的反應不對勁，他不覺蹙眉。

過了好一會兒，洛清影都沒有動。

傅培銘眉心蹙得更厲害了。

撥通她的電話。

聽到手機響，洛清影心裡抖了抖。

僵硬地拿出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是：他。

她一直不接通，傅培銘眸色越來越冷。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洛清影終於接了電話，低低地餵了聲。

「沒看見我？」他語氣很不好。

洛清影向車子的方向望去，心裡沉甸甸，咬咬牙，走過去。

傅培銘掛了電話。

洛清影上了車，剛坐下，傅培銘欺身過來。

胳膊不由分說箍過她的腋下，微涼的唇貼上來，將她攫住，霸道地撬開齒關，狠狠吮噬。

洛清影的心臟好像都被他吸了上來，仰著頭，困難地尋找空氣。

過了好半晌，傅培銘鬆開她，黑面神般坐回去。

聲音冷冷傳來，「你是不是看到了？」

洛清影一滯，心裡狠狠地絞了下。

他這是生氣她知道了他和沈沐晴的關係嗎。

事實上傅培銘是想起昨晚不太清晰的一瞥，心裡很煩躁。

煩躁自已沉浸在沈沐晴帶給他的情緒里，對別的事，別的人毫不關心。

而洛清影的沉默證實了他心裡的猜想，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沉默似乎讓時間的流逝也變得緩慢，但洛清影的心越來越揪緊，有種說不出的害怕，害怕一切終成泡沫。

就在她無意識地絞著手指，鼓起勇氣想要開口的時候，傅培銘忽然悶聲說：「對不起！」

她吃驚地望過去。

他卻並不看她，神色冷峻地發動車子，到前面掉轉頭，很快駛離商業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