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安安,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趕我走?」他抬眸看著我。
我微微蹙眉,在球球面前保持著我良好的脾氣,指了指牆上的時鐘,示意道,「已經很晚了。」
他看著我一臉篤定的表情,輕輕嘆了一口氣,徑直站了起來往門口走,我抱著球球在後面跟著。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球球甜甜地沖著門口做了一個飛吻,「叔叔,再見。」
下一秒,我連帶著球球,就已經被抵在了門框上,「我就不能留下來嗎?」
他的意思很明顯。
我抱著球球擋在兩個人之間,輕聲咳了咳,「我們改天再談吧,現在很晚了,你回去吧。」
他的動作僵了好一會兒。才怏怏地鬆了手,在球球臉頰輕輕吻了一下,身後摸了摸球球柔軟的發頂,「好了,叔叔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叔叔再見。」球球高興地揮手。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忙不迭地關上了門,並且上了鎖,總感覺暗處有一道目光在注意著我的行蹤。
第二天我一如往常把球球送到了學校,目送著球球被老師帶著離開,才戀戀不捨地往車站的方向走,毫無例外地。我再次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那道身影。
我本能地甩了甩頭,發現並不是我的幻覺。
幾乎是快速地,我踩著高跟鞋就往前跑,好在我對於逃跑這件事已經是熟門熟路,踩著高跟鞋連轉了幾個彎,回頭並沒有看到身後有人跟過來。
我靠在小巷子的牆上,伸手脫下了我的高跟鞋,才發現腳後跟的方向早就已經磨破,並且滲出了血跡。
我光腳踩在地面上,拎著高跟鞋往前走,試圖平復我的情緒,突然就被身後的一股力道摁在了一側的牆壁上,熟悉的氣味席捲著記憶撲面而來。
徐家鄴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另一隻手箍住了我的腰肢,漆黑的雙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怎麼?沒看出了這麼些年了還是喜歡逃跑。」
他的力道微微收緊,我的臉頰憋地通紅,屏住呼吸看著他,費力道,「你放開我!」
這條路人煙稀少,狹小的巷子里並沒有其他人的痕迹,我絲毫不會懷疑他會把我掐死在這裡,屍體都沒人知道。
就在我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脖頸的力道突然鬆開,我得到呼吸之後,止不住地咳嗽,感覺胸腔都快要窒息,卻被他掐著下巴摁回了牆上。
我因為咳嗽而有些發紅的眸看著他,冷靜道,「你想怎麼樣?」
「我想這麼樣,」他重複了一遍,垂眸看著我,「安安,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他的語氣邪佞,可是我卻聽出了絕望的味道,腦海中百轉千回,我閉了閉眼,蹙眉看著他,「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
他眯起眸子看著我,「你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地在殺了我之後,跟盛博遠結婚生子,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安安,這樣想你就錯了。」
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又或者是盛博遠給他放的風,但是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要不讓他看出來球球的身世,我甘之如飴。
「徐家鄴,」我冷眼看著他。「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高抬貴手放過我,我只是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的話就像是正在肆無忌憚地戳破他的防線,我甚至感覺到他的眉眼已經染上了不輕不重的戾氣,時隔四年,他的心思比以往還要複雜難懂。
我繼續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的那一槍是我打的,你想報仇我把我這挑明抵給你,只求求你不要再牽連其他無辜的人。」
「無辜?」他垂眸看著我,眸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寒芒,輕嗤道,「你指的是盛博遠還是那個孽種?」
「我不准你這麼說他!」我惱怒道。
他微微低頭,炙熱的呼吸席捲了我的耳垂,冷笑,「呵,合著你之前在我面前曲意逢迎那麼長時間,我竟然還以為你對我有那麼一點喜歡,你還真是蛇蠍毒婦。」
他的話字字如刀,但是我卻能輕鬆應對。
我微微偏了偏頭,慢條斯理地道,「是啊,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早就應該看清楚了。」
可能他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承認,漆黑的眸定定地打量著我表情的變化。但是在他面前,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偽裝,自然是看不出分毫。
「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我感覺腳下一空,我的身子已經被抱了起來。我165的身高在185的徐家鄴面前顯得嬌小無力,雙腳止不住地亂瞪,卻只能踹到他的小腿。而且還是光腳,沒有絲毫殺傷力。
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扔在了一輛車的後座上。
「徐家鄴,你……」我撐起身看著他,卻突然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扯下了領帶,襯衫領口的扣子也繃開了兩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當初那一槍留下的傷口。
「我什麼?」他低低邪邪地勾了勾唇角,扯過我的手腕綁在了車後座的扶手上。
我蹙眉看著手腕上的條紋領帶,止不住地掙扎,「你放開我!」
「安安,四年了,你該連本帶利地還回來了。」
他的唇齒和聲音帶著濃郁的掠奪性。動作也是毫不避諱地探到了我的領口,我奮力地尖叫,「我不要!你放開我!」
微弱的呼救和歇斯底里都被泯滅在了車內,唇齒也被堵住,被迫地承受著他的霸道和專制。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再次見到這個魔鬼,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見面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我的聲音都在嗚咽地戰慄,雙手顫抖著拿起旁邊被撕碎的衣衫,剛披到身上,就被男人掐著下巴揚起了臉,他惡劣道,「安安。出軌的感覺怎麼樣?」
我惡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徐家鄴,你會遭報應的。」
「嗯,」他食指和拇指輕捻,突兀地挑唇笑了笑。「相比較於我的懲罰,你的懲罰應該就要來臨了。」
我忙不迭地穿好衣服,可是褲子勉強能穿,上半身的雪紡衫卻是怎麼也套不到身上了,周圍沒有遮蔽的衣服,我雙手抱在胸前。指節咯咯作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咬牙道,「徐家鄴,我不欠你的。」
南微的死,夜笙唐姐被辱。三年的囚禁,我從來不覺得我們是一路上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現在還活著已經算是他命大。
我喜歡他,但是不能阻止我殺他。
他稜角分明的五官帶著淺淺的邪氣,漆黑的雙眸毫不避諱地落在我脖頸被他蹂躪過的紅痕上,挑唇笑著,「我這個人呢,向來睚眥必報,要是我那天不高興了,那個不知道和誰生出來的孽種,我一不小心就捏死了。」
此時我也顧不得身上的遮蔽。突兀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
他有些玩味地看著我,「安安,我之前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他微涼的指腹挑起了我的下巴,薄薄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我不是什麼好人。有些事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不要以為盛博遠是你的庇護所,我才是。」
他的動作強硬霸道,語氣蠻橫無理,我閉了閉眼,咬唇道。「我不可能在被你鎖住的,我有家庭和孩子,除非你現在殺了我。」
我閉著眼接受著命運的最終裁決,卻突然被他鬆開了。
門鎖搭地一聲解開,他一隻手撐在扶手上,另一隻手將旁邊他的西裝外套扔了過來。「我不想殺你,但是你避不開我。」
我拉開外套,垂眸看著自己衣不蔽體的襯衫,也顧不得他說什麼,將外套裹在身上就拉開車門下了車。
這個地段倒是人煙稀少,我小跑了幾步,回頭看著絕塵而去的賓利,才有些吃力地慢吞吞往前走,鞋子落在了車上,光著腳踩在路上,好不容易才攔到一輛出租,費力地走了上去。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需要報警嗎?」司機看著我,有些擔憂和疑惑。
我有些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師傅,去臨安小區,謝謝。」
司機看了我一眼,也識相地沒怎麼搭話。直接前往目的地,我垂眸看著身上價值不菲的西裝,輕輕閉上了眼。
別人的目光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連我的人生都掌握不了。
也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我捏著身上的西裝,對著司機笑了笑,「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我的錢包丟了。」
可能司機也是見過世面。並沒有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轉身摁了門鈴,李媽打開門看到我,嘴巴都長大了起來,「太太,你……」
「我錢包丟了,司機在樓下,可以幫我把打車費送下去嗎?」李媽跟了我好幾年,自然就心領神會地下去送錢,我酸軟著雙腿倒在了沙發里,閉著眼在梳理我的思路。
既然他沒死,為了避免東窗事發,我現在急需把傳聞變成現實,守住球球的秘密,在他觸及不到的範圍之內重新開始。
於是沒有絲毫猶豫地,我摸到旁邊抽屜的備用手機,直接給盛博遠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被接起,「安安?」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你昨天晚上的話還作數嗎?」
那邊沉默了許久,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躊躇了好一會,才咬唇解釋道,「不作數就算了,當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