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對不起,老婆
在浴室里,她戳著他的胸口,嬌嗔地說道:「你剛還說只抱一分鐘的,怎麼最後把我吃了呢?你這個騙子!」
「好像是你說的,我可沒有答應你。」他圈住她,一臉壞笑。
「你……」葉如棠一臉羞紅,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氣鼓鼓地瞪視他。
陸宇博嘿嘿笑了兩聲,抬手輕刮她的鼻子,又捏了下她的鼻頭。
她沒好氣地打開,「別碰我!」說著她背對著他。
在氤氳的燈光的照射之下,她背部的傷痕越發觸目驚人。
陸宇博抬手輕觸她的傷痕,她掙開,起身,拿過浴巾圍在身上,濕漉漉地走出了浴室。
生氣了?
陸宇博失笑,趕緊跟著出去。
她在房間里換好了衣服,吹著頭髮。
他走過去,拿過她手中的吹風機,她不同意,他高高地舉起,「我來!」
她瞪了他一眼,但也沒拒絕,其實她打心底就沒要生他的氣,只是做做個樣子罷了。
他站在她身後,幫她吹著頭髮。
髮絲隨著熱風揚起,一陣洗髮水的清香沁入鼻間,令人心曠神怡。
吹好了後面到前面,他正對著她,認真地幫她吹。
他真的很高,她跟他站在一起,也只到他的下巴。
她往往抬眸看上望去,性感的嘴唇,高挺的鼻樑,好看的眼眸,雖然戴著半邊面具,雖然每次跟他親密都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她仍舊覺得他帥氣,那種帥氣不僅僅是他那張臉,更多的是由內而發。
以前不怎麼覺得,自從跟他在一起后,越發覺得這人特別的有魅力。
是不是戀愛中的人,濾鏡特別的厚重?覺得另一半才是最完美的?
許是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陸宇博低眸。
觸及到他的目光,葉如棠趕緊移開。
他關掉吹風機,周邊的一切變得安靜起來。
他勾唇淺笑地看著她,「你剛才是在偷看我嗎?」
「沒有。」她否認。
「被我抓到了,還說沒有。」他將吹風機收好,笑話她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傢伙。
「就瞄了一下,也算看了?」葉如棠坐到床上,繼續否認。
「當然!」他坐到她身邊,笑眯眯地看著她。
她受不了他這樣盯著自己看,推開他的臉,「別老盯著我看。」
「為什麼不能盯著你看?」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
「因為我怕你盯著盯著就把我吃了。」她抽回手,面紅耳赤道。
他笑,笑得特別的開心,眼睛幾乎彎成一條線了。
他靠近她,在她耳邊說道:「你想我吃你,我現在都沒力氣吃你了。」
「誰說我想了?我是說你別這樣盯著我看,我怕你等下又控制不住自己。」他每次都是這樣,說親一下說抱一下,可親著親著就把她吃了,抱著抱著就把她吃了,最後還說是她的問題,實在是可惡至極!
「你是我老婆,我不盯著你看盯誰看!」陸宇博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眼裡似乎燃著灼熱。
葉如棠嗖地站起身,出了房間。
「老婆,你去哪裡?」
「樓下!」
陸宇博沒跟著下去,而是回書房忙事。
葉如棠吃了些東西,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嘟嘟——
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起一看,葉和忠打來的。
他之前就打來幾次,她都沒接,以為他會知道她不會接他電話就不會再打來,沒想到……
有些人就是這樣,拿了錢,不好好按協議辦事,非要違背條款。
她本不想接的,但想想她後面會拿回葯業和葉宅,就接起,「喂!」
「我聽如晴說陸宇博搶走了許氏之前談好的南大港口?」一開口就問這事,看來許昭輝真的很火大,以至於讓自己的岳父大人親自打電話來問實況。
「不是搶,是收購。」葉如棠替陸宇博澄清道。
「他們都談好了,不是搶那是什麼?」葉和忠到底幫著許昭輝說話。
「那你問他一下,既然談好了,為何當下不簽合同直接拿下,非要拖那麼長時間?」葉如棠反問他。
葉和忠頓時無話可說。
「我看多半是因為價錢沒談妥,想著對方會降價,所以就一拖再拖。」葉如棠不知道當中的情況,也只能猜測道。
「你懂什麼?」葉和忠有點火了。
「我是不懂,但你懂嗎?」
「……」
「你都不懂,又有什麼資格去說我不懂呢?」
她本就伶牙俐齒,這堵得葉和忠好幾次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麼樣,也不要做得太絕。」葉和忠後面低氣不足地說了一句。
「這話,你應該親口跟宇博說。」不是他們絕,是許昭輝太過分了,若他那晚不那樣對她,或許就不會有這樁事,陸宇博這麼做,也是替她出一口惡氣。
「你……」葉和忠再次氣結。
不用當面看,也知道他此刻被氣得臉色鐵青,想要摔手機的衝動都有。
「夜了,早點休息,彆氣出病來了。」掛斷了電話,想到葉和忠被氣成那樣,葉如棠不知道有多開心。
*
葉和忠確實被氣得不行,呂洪萍在旁問個究竟,「她怎麼說的?是不是她讓陸宇博這麼做的?」
葉和忠扔下手機,氣憤地撐著雙手,那樣子如同一隻蛤蟆。
見他只生氣不作聲,呂洪萍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葉如晴,又問他,「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什麼說,有什麼好說的。」葉和忠低吼道,「南大港口已經被他們收購了,約也簽了,我們再說能挽回什麼?而且葉如棠現在囂張到我們頭上來了。」
呂洪萍母女二人互相看了看,「難道就這樣讓她拿走屬於許氏的東西?」
「誰給的價錢高,就給誰,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葉和忠到底知道這是講錢的社會。
呂洪萍皺著眉頭,葉如晴沉了沉臉,「這麼多港口不收,偏偏收我們許氏事先談好的,一看就知道是姐姐的陰謀,為了就是報復我跟昭輝,不想我們好過。」
怕她動到胎氣,呂洪萍忙安撫她,「彆氣,爸媽會替你出頭的。」
「你上次也說替我們出頭,這次也說,哪次替我們出頭了?」葉如晴裝出要哭不哭的樣子。
呂洪萍很是難堪,「上次不是你不讓我們插手你的事么?」
葉如晴頓了頓,假意抹去臉上的淚水,「算了,你們都別干涉了,牽扯進來對你們不好。」
葉和忠長嘆了一口氣,呂洪萍更恨葉如棠這個大女兒,心想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白眼狼。
葉如晴很晚才離開葉宅,回到許家,已經是十一點多鐘了。
書房裡的燈還亮著,許昭輝沒睡,她敲響門,門沒關,她推開,走了進去。
許昭輝正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空氣中瀰漫著煙草味。
聽到動靜,他稍稍側過臉,「你上哪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回爸媽家了。」葉如晴將皮包放在書桌上,走到他身邊,拿過他手中的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許昭輝面露不耐,但也沒說什麼,單手揣在褲兜里,「你回家做什麼?」
「爸媽得知我們談好的南大港口被陸宇博搶走,替我們憤憤不平,就打電話質問葉如棠為什麼要這麼做。」葉如晴倒了杯水給他。
他沒接過,臉色陰暗地看著她,「我們家的事,跟你們家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要去干涉這麼多?」
葉如晴怔了一下,忙解釋道:「我們是一家人啊!」
婚前,許昭輝還願意承認他們是一家人,可自從婚禮上那次事件后,他就覺得自己這頂綠帽子戴得有點重了。
見他默不作聲,葉如晴貼近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細眉微蹙地望著他,「我知道你心裡煩,也知道你不好受,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替你分擔。」
許昭輝掙開她的手,側到一邊,「少管我的事。」
葉如晴不解,「為什麼?」
「你管得了嗎,你又能做什麼?」許昭輝問她。
葉如晴一時語塞,她確實空有一身好皮囊,實際上什麼都不懂,更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樣幫他處理公司的事。
「我突然發現,你真的不如如棠。」許昭輝毫不客氣地說道。
見他拿自己跟葉如棠比,葉如晴瞪大雙眼,「你後悔了?」
許昭輝不說話,臉色沉冷,但已然說明了一切。
葉如晴深受打擊,眼眶泛紅,她深吸了一口氣,沉住氣道:「你愛上她了?」
許昭輝仍舊不說話,但也打心底已然默認了。
葉如晴再次被打擊,身體搖晃,往後退了一步,雙目布滿淚霧,「她什麼好的,你竟到現在都忘不掉她?」
是啊,她有什麼好的,他居然忘不掉她?
大概是不甘心吧!
「很晚了,睡吧!」許昭輝不想談這事,大步出了書房。
葉如晴追了出去,拉住他的手,淚眼怒瞪他,「你給我說清楚。」
許昭輝不耐地掙開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什麼?」
「說你為什麼到現在都忘不掉她,說你為什麼覺得我不如她?」葉如晴聲音顫抖地低吼道。
女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麼犯賤,非要問清楚,非要找罪受。
許昭輝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抄袋,正要回答的時候,張千英上來了,「這麼晚了不休息,在這裡吵什麼?」
葉如晴怔了下,連忙抹去沾在臉上的淚水。
張千英看出了什麼,寒著臉問許昭輝,「怎麼回事?」
「沒事。」許昭輝徑直回房,砰的關上門。
張千英看了看兒子,又看看哭了的葉如晴,再次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葉如晴深吸了一口氣,不可能跟張千英說他們因為葉如棠吵起來,而且張千英現在對她的態度不如以前,若不是她肚子里懷的是他們許家的骨肉,恐怕會被他們勒令離婚,踢出許家。
她以為嫁入許家會風風光光,沒想到會被孫逸飛那小子給毀了。
「昭輝最近忙於工作,累得很,做為妻子的你少煩他為好。」張千英到底是站在兒子這邊幫他說話。
「是。」葉如晴點頭。
張千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樓去了。
葉如晴獨自一人站在幽長的走廊里,想到這一切都是拜葉如棠和孫逸飛所賜,對他們的恨意更深,甚至恨不得捅死他們。
*
痛!
尤其是兩腿之間。
葉如棠撐著腰走進洗手間,陸宇博在裡面洗漱,看到她一臉痛苦狀,他問她,「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葉如棠白了他一眼,邊擠牙膏邊憤氣地說道,「要不是你昨晚對我那樣,我會成這樣?」
「對不起,老婆!」陸宇博向她道歉,但臉上卻是幸福的。
「對不起就用了?」又白了他一眼,葉如棠開始刷牙。
「要不我給你打一頓好了!」陸宇博站在旁邊,看著她牙刷,有時候靜靜地看著她做些事情,他都覺得好幸福。
葉如棠停下刷牙的動作,含糊不清道:「我現在想打你的力氣都沒有。」
「那等你恢復力氣后再打。」陸宇博笑眯眯道。
等她恢復后,不是她打他了,是他壓著她了,她現在真的成為他嘴裡的小羔羊,任他宰割。
洗漱完,兩人換上衣服到樓下吃早餐。
餐后,她將他的外套遞給他,他道:「明天你別出門了。」
「為什麼?」她都待在家裡休息了兩天,如果再不計劃去拿回葯業的話,很有可能就要喝西北風了。
「因為我約到了醫生,要帶你去做檢查。」
對了,她之前有拜託他幫她找專家看看能否恢復她雙手,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約到了。
「真的嗎?」她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我像是在騙你的樣子嗎?」他一臉溫柔。
「期待我這雙手能夠好起來。」她一臉期待。
「會好的。」他抓過她的手,吻了吻。
她抽回,小臉泛紅,「別老吻我的手。」
「為什麼?」
「因為我沒洗手!」
出了門,葉如棠目送他離去,然後返回了別墅。
阿芬在接電話,看到她回來了,掛斷,對她說道:「少奶奶,夫人說等下過來找你。」
鄧紅芳?
「她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我沒敢問,她也不說。」阿芬到底是個傭人,有些事不問為好。
「知道了。」這是她兒子的家,她想來就來,她也阻止不了。
鄧紅芳很快坐車過來,一身玫紅色及膝中長裙,戴著墨鏡,拎著高檔的皮包。
就她一個人。
氣勢洶洶的。
得知她要來,葉如棠一直在客廳。
聽到外面傳來車子的聲音,她的心微微提起。
若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鄧紅芳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在客廳里的葉如棠,徑直坐到沙發上,「麻煩你泡杯花茶給我。」
一來就吩咐她,葉如棠多少有些不爽,但看在陸宇博的份上,就到廚房泡了杯花茶給她。
鄧紅芳喝了口,然後立即吐了出來,皺著眉頭大罵道:「你是想燙死我嗎?」
「不好意思。」明明冒著滾滾的熱氣,她還喝,不過要怪就怪她剛才給她的時候沒提醒她,所以她也只能向她道歉。
鄧紅芳啪嗒的放下花茶,「我看你就是想燙死我這個老太婆,好霸佔我兒子。」
又來了!
她何時霸佔過她兒子了?
起初是他強制性跟她結婚,現在是你情我願,不存在誰霸佔不霸佔。
鄧紅芳白了她一眼,眼裡儘是嫌棄和憎惡,「真不知道宇博為何會看上你。」
想她應該也跟章心儀和余珊珊這麼說過吧?
要是那樣的話,真的是不是她們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問題。
「不知道夫人今天來找我什麼事?」不想聽她在這裡訓她的不是,葉如棠直接問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希望你能夠跟我回家住一段時間。」鄧紅芳說道。
「跟你回家住?為什麼要跟你回家住?」她又想出什麼主意折磨她?
「宇博沒有告訴你,他爺爺摔傷了嗎,需要人手照顧他,他這麼疼愛你,你回去照顧他,他的傷肯定能好得快。」
葉如棠還真不知道陸老爺子摔傷了,陸宇博也沒有跟她說,她道:「不是有專門的護工照顧么,怎麼想要我回去照顧?」
鄧紅芳不耐地蹙了蹙眉頭,「剛不是說了嗎,你最得他老人家寵愛,你回去照顧他,他傷勢會快好些。」
她覺得不是因為陸老爺子疼愛她,是她想找事折騰她。
她心裡想什麼,她還是知道的。
看到她訥訥的樣子,鄧紅芳又端起面前的花茶喝了一口,又被燙到了,直接扔到一邊不喝了,「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葉如棠想說不回的,但她等下又說她不尊重她什麼的,她也只好讓她等下,回樓上當下就打電話給陸宇博。
電話通是通了,就是無人接聽,然後她就發了條簡訊給他,就簡單的收拾一下就跟鄧紅芳回陸家大宅。
一進大廳,袁潔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侄媳,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回家?」
「聽說爺爺摔傷了,我回來看看他老人家。」葉如棠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鄧紅芳。
「不是看,是照顧,懂嗎?」鄧紅芳雙目圓瞪,糾正道。
葉如棠一時無語。
袁潔麗似乎聽出了什麼,呵了一聲,「我說家嫂,家裡又不是沒有醫生和護工照顧,幹嗎要侄媳做這些事?」
「她以前是名醫務人員,讓別的護工照顧,我不放心,我就叫她過來幫忙。」鄧紅芳找了個理由道。
她怎麼知道她以前是醫務人員?
哦對了,她有調查過她的資料,知道她一些情況。
「侄媳原來還是醫生啊,」袁潔麗一聽,不敢相信地打量她一番,「完全看不出來。」
葉如棠尷尬的抿了抿嘴角,「爺爺呢?我去看一下他老人家!」
鄧紅芳帶她去看老爺子。
老爺子靠在床上看著電視,老太太陪在左右。
「爸媽,如棠來了。」鄧紅芳露出微笑。
老爺子老太太一聽,看向葉如棠,驚喜不已。
「你怎麼來了?」老爺子問她。
「我聽說爺爺受傷了,所以過來……」她想說看看他老人家,可未等她說,就見鄧紅芳搶先一步道,「她想過來照顧你,因為她以前學醫的,說她可以很快地治好你的傷。」
暈!
她好像沒這麼說過。
「就這點傷,過幾天就好了。」老爺子肯定不願意讓她照顧,畢竟陸家不缺錢請醫生和護工。
「什麼過幾天就好了,你這都躺在八九天了,也沒見能動,」鄧紅芳轉了轉眼珠子,一道不易察覺的壞意閃過眸底,「你還是讓如棠給你看看,說不定真的會好得更快些呢!」
見鄧紅芳不停地把她推出去,葉如棠似乎察覺到不好,忙道:「夫人,我以前確實是學醫的,但中間我……」
「你什麼都不要說,好好照顧爺爺。」鄧紅芳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推脫,然後出去了。
無奈之下,葉如棠只好幫老爺子檢查傷勢,但到底還是不行,因為她一面對這些傷勢或是什麼的,手就抖得厲害。
怕老爺子老太太看出什麼,她立即放下,很是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爺爺,我以前是學醫的,但因為中間斷了好幾年,很多知識都不記得了,所以我今天是過來看你的,不是來照顧你的。」
「我知道。」陸老爺子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鄧紅芳想幹什麼。
「不過像你這樣的年紀,又摔到筋骨,確實有點麻煩,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所以還是要勤換藥,多休息,不能碰辛辣,不能抽煙也不能喝酒,還有以平常心態面對這些,傷勢就會慢慢地好起來,也不會落下什麼毛病。」葉如棠坐在旁邊提醒他道。
陸老爺子笑了笑,「怪就怪我那天晚上沒看清楚,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叫你開燈,叫你戴眼鏡,你就是不聽,」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責備道,「看吧,現在受罪了吧!」
「以後會注意的。」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但臉上仍舊掛著笑容。
「不過話說回來,那天晚上誰把桌椅推到那裡的?還有地上還有一攤水漬?好像不是水漬,是油漬。」老太太心思縝密,到現在都在想那天晚上那攤油漬。
「有可能是哪個傭人不小心將飯菜的油灑在那裡吧!」老爺子倒沒怎麼想。
「做事這麼不認真,開了,重新換過。」
「算了!」
陸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老太太不要搞事,老太太又瞪了他一眼,「你這麼縱容這些人,吃虧的是你自己。」
陸老爺子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到他這個樣子,陸老太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袁潔麗走了進來,護工端著葯跟著進來,「爸,該吃藥了!」
陸老爺子連忙擺手,「我不吃。」
袁潔麗有點為難,「你不吃藥,心血管怎麼會通呢?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怎麼辦?」
看到護工端到面前的葯,陸老爺子一臉的嫌惡。
葉如棠看了一眼,確實都是些通血管的葯,只是這些葯吃多了都不太好,她便道:「二嬸,是葯三分毒,以後還是讓爺爺以食補為主。」
見孫媳婦替他說話,陸老爺子不知道有開心。
袁潔麗笑了笑,「侄媳,我們也有食補,只是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醫生才讓他吃點葯,雖說你也是學醫的,但人家醫生可是老醫生,相信他不會忽悠老爺子的。」
「我也只是個建議,沒說不讓吃藥,但得少吃,最好不吃。」葉如棠冷靜應對。
袁潔麗看向老爺子,「爸,吃藥吧!」
陸老爺子只好服下,那臉上不知道有多痛苦。
別說他不喜歡吃藥了,就連他們這些人也不喜歡,誰願意成為藥罐子。
袁潔麗出去了,護工也出去了。
「如棠,你不知道他們每天都押著你爺爺吃各種葯,說這些葯都是好的,我怎麼看像是要毒死你爺爺。」陸老太太趁著他們全部都出去后,低低地跟葉如棠說道。
「是醫生開的葯嗎,還是他們自己開的?」葉如棠好奇地問道。
「是醫生開的。」老太太說。
「有親眼看到他在你們面前開藥嗎?」葉如棠又問。
老太太陷入回憶,「以前還會,現在每次檢查完就出去了,只是說開幾副葯給你爺爺,可每次吃的時候不止是幾副,後面也沒見什麼效果。」
葉如棠想了想,「那是你們請的私人醫生嗎?」
「之前那個孟醫生出國了,然後現在這個林醫生是他們介紹來的。」老太太說,「我們還是挺信任孟醫生的,只可惜他出國了,要兩三年後才回來,現在這個感覺不太靠譜。」
「爺爺奶奶,我也不太了解你們嘴裡所說的那位林醫生,我也只能說有什麼問題,最好還是到醫院看,或是找自己熟悉的醫生看。」葉如棠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提醒他們。
老太太點了點頭,老爺子也記在心裡。
在他看來,他們這些人回來,當中有人是不想他活下去的,就算想他活,也不會讓他活得好好的,不然幹嗎整出這麼多的事情呢!
「爺爺,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弄些吃的。」葉如棠將皮包放在一邊,出了房間。
袁潔麗在跟鄧紅芳說話,看到她出來了,立即停止了說話聲,氣氛有些怪異。
她沒理他們,徑直朝廚房走去。
「侄媳,」袁潔麗叫住了她,「你剛才說得對,是葯三分毒,我以後會讓少老爺子沾這些葯,不過,」她頓了頓,「後面出了什麼事的話,你得負責任,是你不讓他吃藥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葉如棠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她,她在笑,但卻笑得有點陰沉,給人一種寒毛豎起的感覺,葉如棠冷靜地說道:「我說二嬸,我不過說了一下,你怎麼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了呢?難道提出點建議都有錯了?」
「你以前是學醫的,我哪敢說你有錯呢,」袁潔麗笑了笑,「我就是覺得吧,醫生開的葯,就得吃,要是出了事就不太好了。」
她以前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妥,現在聽這陰陽怪氣的語氣,總覺得她有點怪怪的。
「你們先聊,我到廚房煮些吃的給爺爺。」葉如棠轉身走進廚房。
鄧紅芳看了她一眼,眸底閃過了什麼,起身去找她,可沒走一步,袁潔麗就叫住了她,「大嫂,你一邊說不待見這個兒媳婦,一邊又把她叫回家,以照顧老爺子為由來制止我負責老爺子的葯膳,是故意的吧?」
鄧紅芳冷冷地看著她,「我不待見她是一回事,但她學過醫是事實,我這麼做也是為老爺子的病情和傷勢著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袁潔麗似乎聽出了什麼,「是覺得我沒照顧好老爺子了?」
「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覺得多一個人照顧,老爺子會好得更好,」看到她臉色驟變,鄧紅芳揚起唇角道,「何況,老爺子最疼愛她了,要是讓她過來照顧幾天,說不定身體會好很多呢!」
袁潔麗,「……」
「有時候啊,我們做媳婦的,就是要多替老人家著想。」鄧紅芳沖她笑了笑,轉身進了廚房。
袁潔麗被她氣得臉色鐵青,握著茶杯的手不由一緊,指節泛白,青筋暴出,似要捏碎茶杯似的。
葉如棠正在熬些玉米粥,鄧紅芳瞅了一眼,冷冷地說道:「剛才袁潔麗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她那人就是這樣,有話直說,從不掩飾。」
葉如棠看了看她,她可沒放在心上。
「你要是能夠幫我照顧好老爺子的身體和傷勢,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酬勞。」鄧紅芳突然說道。
她還以為他會答應她跟陸宇博在一起,沒想到是給她錢。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接受她。
說到底,她還是覺得她配不上陸宇博。
「謝謝夫人的厚愛,不過這錢我不會要的。」葉如棠拒絕,之所以拒絕,是因為她不知道她拿了她給的錢后,她會以什麼樣的理由詆毀她,畢竟這女人不簡單。
鄧紅芳蹙眉,「為什麼不要?」
「沒有為什麼!」她可以照顧老爺子,但都是看在陸宇博的面子上,絕不是因為其他的。
「隨便你。」見她這般不識趣,鄧紅芳不爽地出了廚房。
嘟嘟——
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一看,是陸宇博打來的。
她接起,「喂!」
「你現在在哪裡?」
「在你們家裡。」
「你跟我媽回家了?」
「嗯,正在給你爺爺煮些粥。」
「你等我,我馬上回去。」
掛斷了電話,傳來嘀的一聲忙音。
十幾分鐘后,粥熬好了,葉如棠端著粥出廚房,卻正好看見從外面回來的陸勵華,陸玲菲還有陸曉雨。
陸玲菲看到她出現在家中,臉色一沉,「你怎麼在這裡?」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媽。」以為她想在這裡嗎,要不是鄧紅芳,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見她這般無禮,陸玲菲氣勢洶洶地走上前,瞥了眼她手中的粥,「你在幹什麼?真把這裡當成你家了,可以隨便的煮吃?」
「這是煮給爺爺的。」葉如棠受不了她這種惡劣的態度,但沒辦法,誰叫她是陸家二小姐,陸宇博的妹妹呢!
陸玲菲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粥,「啊」有可能是動作太過猛烈了,加之粥剛熬好,又燙,她直接被燙到,隨著「啪嗒」一聲,粥掉落在地上,碗頓時四分五裂,粥灑落一地,冒著熱氣。
看著被燙得紅腫的手,陸玲菲頓時火冒三丈,「你是想燙死我嗎?」
暈!
「我說二小姐,是你自己搶過去的,是你自己不小心燙到的,關我什麼事?」葉如棠看向陸勵華兄妹二人,「他們也看到的。」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在這偌大的客廳里驟然響起。
陸玲菲狠狠地扇了葉如棠一巴掌。
陸勵華見狀,上前,「陸玲菲,你這是幹什麼?」
陸曉雨也過來拉住她,「玲菲姐……」
陸玲菲不顧阻止,掙開陸曉雨,怒不可遏地瞪視葉如棠,「明明就是你燙到我的,你必須向我道歉,你要是不道歉,我就告訴我爸媽,讓他們趕你走。」
她是不是大姨媽來了,脾氣突然間變得這麼火爆?
「我沒有燙到你,我也不會向你道歉,還有,就算你爸媽不趕我,我也會走。」說著,葉如棠向老爺子的房間走去。
「你去哪裡?」陸玲菲一把拽住她,「你是要去向爺爺告狀嗎?」
「告狀這種事情,只有小學生才會做。」葉如棠挑起眉頭道。
「那你往爺爺房間去做什麼?」陸玲菲質問她。
「我去拿我的包。」一把推開她的手,可正當她要進老爺子房間的時候,鄧紅芳從二樓走了下來。
見狀,陸玲菲惡人先告狀,「媽,這個女人欺負我,還燙傷我的手,你看我的手都燙腫了。」說著她將受傷的手舉給她看。
鄧紅芳冷冷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灑了一地的粥道:「福管家,你們是怎麼做事的,還不趕緊給我收拾乾淨。」
「媽……」陸玲菲撇著小嘴,委屈道。
「你先上去。」剛才在樓下的情況,鄧紅芳全部看到了,若說沒人在,她還好訓斥一下葉如棠,但陸勵華兄妹二人都在,她要是誣陷葉如棠的話,有失她這個做大伯娘的威信。
「媽我都變欺負成這樣了,你居然……」
「上去!」
憤氣之下,陸玲菲只好上去了。
鄧紅芳走到葉如棠面前,面色雖有些緩和,但還是冷沉陰寒,「你先再盛碗粥給爺爺,他老人家正等著呢!」
還以為她會代陸玲菲向她道歉,沒想到……
不過也是,她們母女二人不待見她,又怎麼可能會向她道歉呢,不誣陷她已經很不錯了。
看在老爺子的份上,葉如棠只好再去廚房盛了碗粥給老爺子。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是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陸老爺子一邊喝粥一邊問葉如棠。
「沒有。」葉如棠擠出一抹微笑。
陸老爺子信以為真,也沒再問。
葉如棠拿出筆和紙,在上面寫著一份通血管的食補交給老太太,「這個是通血管的食譜,一天三餐,不需要吃藥。」
「還是孫媳婦好,有心。」老太太小心地收起來。
「我得回去了。」葉如棠收起筆和紙。
「這麼快就回去了?」老太太還想她多待一會兒。
「我還有其他的事,過兩天再來看你們。」再待下去,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送你。」老太太起身道。
「不用了,你留下來照顧爺爺。」葉如棠忙制止,然後拿著皮包出了門。
陸勵華兄妹二人在客廳里,鄧紅芳不知道上哪去了,有可能去找陸玲菲了吧!
葉如棠沖他們微微一笑,出了門。
可剛到門口,陸勵華就叫住了她,「你手沒事吧?」
手下意識地往裡縮了縮,葉如棠擠出一抹微笑,「沒事!」
陸玲菲是燙到手了,但她也燙到了,不過傷勢沒陸玲菲嚴重,不過那也是她自找的。
「真的沒事?要不要塗點葯?我那裡有葯!」看到她剛才被陸玲菲刁難,陸勵華真的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陸玲菲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可沒想到這麼惡劣。
「謝謝關心,但真的沒事。」葉如棠從他面前走過。
陸勵華追上前,「我覺得你以後還是不要一個人回來,一定要有大哥陪著,不然以玲菲那種性格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了。」葉如棠回以微笑。
「你要回圓龍山?我送你!」
葉如棠正想拒絕,就見大門外面緩緩駛進一輛黑色車子,是陸宇博。
他剛才在電話里叫她等他,他很快就過來,只是沒想到這短短十幾二十分鐘內會發生一小段不愉快的事情。
陸宇博一下車,就大步朝她走來,「我媽怎麼會想要把你帶回來?她是不是又想出什麼鬼點子折磨你?」
「沒有,」葉如棠否認道,「她就是看到我以前是學醫的,想讓我過來幫忙看看爺爺的傷勢,希望他老人家早點下床走路。」
「真的只是這樣子嗎?」陸宇博蹙眉,不相信母親會這麼好心好意。
「真的只是這樣子。」葉如棠點頭。
「宇博,你回來了!」這時,鄧紅芳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