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五行陣

第124章:五行陣

國師撅住我的時候,我還在掙扎,但是隨即我便意識到,我為什麼要掙扎啊?

如果能夠脫離青綃的身體,我豈不是自由了?這可是我這些天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我閉上眼睛,任由國師處置,隨著他的力道,我只感覺自己在慢慢的被從青綃的身體裡面撕扯出去,一點一點。

我當時心情很激動,沒想到這個記憶幻境裡面還有這樣一個漏洞,我甚至開始幻想,等我魂魄出去了,我得第一時間去找柳川南。

但是很快,另一道力量忽然出現,用力的將我往另一頭拉,兩道力量像是要將我給撕裂開來一般。

國師也立刻感覺到了,他滿臉的不解與凝重,幾次試探之後,他鬆開了手。

國師應該是感覺到了對方的力量強於自己,或許害怕再這麼僵持下去,會對青綃的身體產生什麼傷害。

他一鬆手,另一道力量迅速的將我拉扯出青綃的身體,我什麼還來不及想,只感覺眼前一黑,之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

四周刺骨的涼,我是生生的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我還趴在輪迴亭的大理石上,天還沒有亮,隱隱的能看到天邊的魚肚白,周圍靜悄悄的。

我回來了,竟然是這樣回來的。

帶我回來的人,應該是擺渡人,大國師的精明擾亂了擺渡人製造出來的記憶幻境,擺渡人只有及時止損,中斷了記憶幻境。

我一反應過來,立刻就找嘟嘟,四周都找遍了,嘟嘟的確不在了。

失去嘟嘟讓我有些慌,但是隨即又想到,天一亮,有可能會有寨民發現我,到時候我就有獲救的可能,心裡又稍稍安定了下來。

隨即我又看到那些碑牌,這些碑牌看起來是隨意的立在這裡的,但實際上,每一塊碑牌的樹立,都是有講究的,它們形成了一個輪迴陣法。

我不能再被弄回那段記憶裡面去了,我得毀了這個陣法。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凝起一股內力便朝著最近的碑牌砍了過去,巨大的力量撞過去,緊接著一道無形的力量懟了上來,狠狠的將我拍倒在地。

我整隻右手都被拍麻木了,那碑牌完好無損的矗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這個陣法的法力太強大了,我根本撼動不了,現在只能想著怎麼脫離這裡自救,別的是別想了。

天快亮了,這裡是蛟龍坡和刀家寨的交界處,但是因為刀家寨一向與外界沒有過多的來往,再加上小澗太過危險,平時很少有人經過這裡,所以有可能等一天都沒有人經過。

一般人看見我,也不一定會冒險來救我,畢竟敢駕船接近輪迴亭的人並不多。

不過靠近刀家寨那邊,有一座豎起來的木橋,這座木橋很少放下來,是以前有要立碑的人家請刀家寨的法師幫忙的時候,才會放下木橋,委託人與法師一起從木橋上走到輪迴亭立碑,有些人甚至根本不願上橋,全權委託給法師。

那座木橋經過多少年的風吹日晒,如今還能不能放的下來還不一定,更何況,要放,可能也只有刀家寨的人來放。

他們又怎麼會放呢?

我坐在輪迴亭的邊緣,看著天邊,看著清晨的曙光慢慢的從地平線處慢慢的露出頭來,腦子裡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嘟嘟,嘟嘟跟我是有契約的,當初吳牙子拚命為我們做下的契約,註定我和嘟嘟是一體的,我死,她就得死,擺渡人將她帶走,再見面,至少嘟嘟是不會攻擊我的,這點我倒是不擔心。

其次就是那個記憶幻境。那只是一個幻境,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很久以前發生過的,大國師也只是記憶中的一部分罷了,按道理來說,他本不應該發現我的存在的,但他為什麼又發現了?

這應該相當於遊戲裡面的一個BUG,我能出現在這個記憶幻境里,完全是因為擺渡人的關係,是他的力量構建了這個幻境,而幻境里的人之所以能有不同於本身記憶,有了自己的意識,那就說明當時擺渡人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撐這個幻境了。

擺渡人的力量不是恆定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輪迴亭里的那些碑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不對,不是因為擺渡人自身,而是因為輪迴陣法。

整個輪迴陣法是藉助著這些碑牌形成的,碑牌裡面封印著的全是女嬰的魂魄,陰氣十足,這種陰氣,隨著夜色的濃重越來越厲害,而隨著夜色的消退而慢慢的變弱。

黎明初曉,天色慢慢放晴,陰氣變弱,國師發現了我的存在……

對,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整個白天,擺渡人不會再對我下手,他得等著天黑,輪迴陣法再次啟動,他才會第二次窺探我的記憶。

從昨天他將我擄過來到現在,我滴水未進,餓的頭暈眼花的,他應該不會再讓我餓一整天吧?

一旦有人來給我送吃的,我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慢慢等著吧。

之後,我又在想,如果我趁著那個機會逃出了輪迴亭,我能逃得出擺渡人的手掌心嗎?

現在我連嘟嘟都沒有了,雖然有不錯的內力,對抗普通人還行,但是我格鬥能力並不強,沒有經過系統訓練,沒什麼招式,跟內行人鬥起來,很吃虧。

就這麼想著想著,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周圍的那股寒絲絲的涼氣也漸漸褪去,一切都顯得比黑夜之中有安全感得多。

……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的時候,忽然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連忙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拿到古樸的木橋正緩緩的被放下來。

木橋蠻長的,又老,長時間不放下來,一動彈便撲簌簌的往下掉灰。

我站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看著木橋一點點的從上至下的靠近,整顆心都跟著激烈的跳動了起來。

木橋放下來了,得有四五米長,等送飯的人從那頭走過來,我把他幹掉,然後再迅速的穿過木橋,在一切順利,沒有絲毫阻隔的情況下,至少也需要四五分鐘的時間吧?

穿過木橋就是刀家寨的邊緣上的小樹林,鑽進小樹林隱蔽性更高一些,然後一直往南,就上了去鎮上的山路。

但那條路有點太明目張胆了,很容易就被刀家寨的人抓回來。

那麼,往東。

東邊是蛟龍坡,蛟龍坡有大片的茶花林,我對那邊的地形再熟悉不過了,逃掉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但是很可能會給蛟龍坡帶來災難。

往西就是刀家寨,往北,連綿的大山,都不可取。

思來想去,似乎也只能去蛟龍坡了。

我猶豫著的時間,木橋已經完全落了下來,轟咚一聲,靠在了輪迴亭的邊緣。

那頭,一個穿著孝袍的女人,手裡面挎著個籃子,走上了木橋。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看著女人上了橋,走一步,停一下,手中銅鈴一響,跪下來,磕頭,撒紙錢,然後點燃一紅一白兩根蠟燭,分別固定在木橋的兩側,再往前走,重複之前的動作。

我木木的看著這一幕,一開始腦子裡面有些懵,不明白那個女人這樣做的目的,只能確定,她似乎不是來給我送飯的。

後來我猛然驚醒,這是在布陣。

銅鈴為金,木橋、腰間的麻繩為木,橋下有水,腳下有土,點蠟有火,金木水土火一樣不少,這是在布五行陣。

這五行陣跟一般的五行陣還不同,看著那一身孝袍、紙錢以及木橋兩側一排紅一排白的蠟燭,紅為陽,白為陰,這是一對陰陽蠟。

我猛地回頭看去,輪迴亭里白茫茫的一片,每一個碑牌上面都跳動著火焰,心猛地一塌。

輪迴亭在夜間發揮效力,白天陽氣重,擺渡人竟然設了這麼一個陣法,將我困在五行陣之中。

小澗裡面有多少冤魂,誰也說不清,如今點起了陰陽蠟,架起了陰陽橋,紙錢落入水中,勾起一片水鬼,圍著陰陽橋而來……

呵,果然辦法總比困難多啊,擺渡人等不了漫長的整個白晝,所以太陽剛剛升起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將陣法給擺起來了,這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我再送回記憶幻境裡面去。

也是,吳巧雲不是說嘛,大年三十他就必須有所動作了,現在離大年三十沒幾天了,搞定不了我,就連柳川南他也拿不下,再等下一個機會變數就太多了。

那穿著孝袍的女人越來越近,小澗周圍的白霧也越來越濃,濃的我根本看不清楚木橋了。

周圍忽然就想起了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嬰兒的啼哭聲,又像是落水之人垂死掙扎的呼救聲,一陣一陣的往耳朵裡面鑽。

慢慢的,我看清了那女人的臉,不是假青綃又是誰?

她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但還站在木橋上,我定定的看著她,看著她從籃子裡面端出了一碗血米飯,放在了地上,抽出三根檀香,點燃,插在了血米飯上面。

白米飯顛成饅頭狀,插上香,那是祭奠死人用的,而血米飯,是用來嗣鬼的。

我當時想都沒想,伸出腳,毫不猶豫的朝著那碗血米飯上面狠狠的踩下去。

假青綃一把握住了我的腳腕,力道特別大,生生的將我往下踩的腳截住。

我的腳就懸在點燃的檀香上方,我加大內力,將體內所有的真氣全都朝著腳上灌注過去。

腳,一點一點的往下壓,假青綃的臉隨著我的力度一點一點的繃緊,緊的越來越……不真實。

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我的腳上,而我的視線卻慢慢的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臉上。

以前我與假青綃接觸過不止一次,打過,也煽情過,但是卻沒有一次這麼關注她的臉。

徐有卿沒有去世之前,我與她共事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跟我說過,她們縫屍一族的手,可以讓一個人易容到連自己都看不出自己曾經易容過的程度,而今天,看著假青綃的臉,我忽然就相信了徐有卿的話。

如果不是離得足夠近,如果不是她的臉綳的足夠緊,我根本看不出她的下頜底部,正面看不到的地方,紋著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個黑點的形狀,跟嘟嘟額頭上那個黑點一模一樣。

這應該是一種什麼特殊的標誌,來自於幽冥之界的標誌。

也就是說,這個假青綃,很可能也並不是人。

我當時真的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怕,一伸手便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頜,咬著牙將中指用力的朝著那個黑點壓了下去。

我的力道特別大,而假青綃被我捏住下頜的那一刻,也慌了。

她想反抗,但是兩隻手握著我的腳又不能松,畢竟血米飯要是被毀了,這個陣法就有了缺口,剛剛凝聚起來的陰煞之氣很有可能一下子就散了,那麼,她至少要受一頓重罰,更有甚者,很可能小命不保。

權衡利弊之下,她只能忍受著痛,一雙眼睛仇視的看著我,我也堅定的看著她。

我這二十來年的生命之中,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殘忍,一根中指就那麼插進了假青綃下頜的皮肉之中,用力的往上一勾。

嘶……

我只聽到假青綃倒抽一口涼氣,緊接著,一層薄薄的皮囊被我用力的扯了下來,而那張精緻的小臉像是泡了水一般的,彈出了一汪肉。

果然易容了。

但是令我更驚訝的是,這張臉,雖然顯得不再年輕,卻還是讓我一下子辨認出來她是誰。

「小錦?」我叫出聲,「你竟然是小錦!」

假青綃立刻別過臉去,不想讓我再看她一眼,我當時腦子裡面一片混亂,如果不是之前進入了記憶幻境,我一輩子也不會想到,這個假裝青綃的女人,竟然就是曾經伺候在青綃身邊的貼身丫鬟小錦!

怪不得她能將青綃的一舉一動模仿的以假亂真,怪不得一開始,就連柳川南都沒有分辨出來她是假的。

一個伺候了青綃幾十年,每天生活在一起,形影不離的貼身丫鬟,對自家小姐的一切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小錦是怎麼活下來的?這麼多年,又是怎麼跟擺渡人勾搭在一起,狼狽為奸的?

不,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還沒想清楚,腳上忽然一痛,低頭一看,竟然是小錦一口咬在了我的腳上。

我一直喜歡穿運動鞋,鞋子比較軟,這一口咬下去,雖不至於咬破鞋面咬破我的腳,但是那痛楚的確很明顯。

我用力一腳將她蹬開,她一個后滾翻,跟我之間拉開了距離,而腳下,那三根檀香已經燒到了根部。

鬼食香,速度這麼快,可見這周圍的冤死鬼數量到底有多少。

小錦慢慢的往後退去,身體漸漸的被白霧籠罩住,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四周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絕於耳,輪迴亭內鬼火跳動著,我的視線開始慢慢的模糊起來。

我知道,很快我又要被拉進記憶幻境之中,我不願意。

進入記憶幻境之中,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什麼也做不了,那樣讓人很絕望。

上一次比較幸運,最終遇到了國師,找到了回來的契機,這一次有了陣法,大多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可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還能有別的什麼辦法不成?

怎麼辦?現在就算我跳進小澗裡面,我也有理由相信,立刻會有冤魂將我送上輪迴亭來。

擺渡人饋贈這些冤魂檀香紙錢血米飯,它們當然得回饋擺渡人。

就在我走投無路之時,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血米飯上面插著的檀香尾部。

三根檀香已經燒到了靠血米飯的根,我一把將它們拔了起來,想都沒想直接塞進了嘴裡。

下一刻,眼前猛然一黑。

叮……

又是那銅鈴聲。

我用力的睜開眼睛,以為還會像上一次那樣,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準備離開寶塔寺回國師府,但是這一次睜開眼睛,並不是在馬車裡。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四周刮著陰風,身後是一排一排的碑牌……

舌頭有點疼,是香根最後的火星燙傷了舌頭,卻也保住了我,我沒被送走。

當時心裏面很激動,果然,我賭對了,香火這東西是有法力的,雖然有時候用來祭拜陰物,但它本身屬於陽物,我含著檀香,就是含著一股陽氣,從而破壞了四周營造出來的陰氣,才導致了陣法的失效。

但是這種效力並不是永久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消散,如果我現在不走,一會還是會被送走。

我拔腿便朝著木橋上面奔去,剛上了木橋,腳腕猛地一痛,低頭一看,就看到一雙雙慘白的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腳腕,將我用力的朝著小澗裡面拉下去。

左邊有,右邊也有,我站在中間,動彈不得。

腳腕上的鬼手越來越多,我的兩條腿越來越不穩,渾身被急的都是冷汗,大聲的罵道:「擺渡人,你就這點做縮頭烏龜的本事了嗎?有本事跟老娘正面較量,這麼偷偷摸摸的利用鬼物來降我,算什麼狗東西!」

剛罵完,腳下一滑,重心不穩,兩條腿立刻朝著兩邊劈下去,就那麼轟咚一聲,劈叉在了木橋上。

我的身體蠻軟的,但畢竟不是學跳舞的,柔韌性還沒好到能夠這樣水平劈叉的程度,頓時就感覺大腿內側肌肉被拉上了,起都起不來。

而那些鬼手還在不停的增加,像是要將我拉下小澗去,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嘟嘟,你還不出來救我嗎?我們是一體的,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想死嗎?」

「嘟嘟,你忘了我曾經對你的好,就是他媽一白眼狼嗎?」

……

我沒有別人可以呼救,如果擺渡人就在周圍,那麼嘟嘟也必然在,我現在能夠寄希望的,也就只有嘟嘟了。

可是無論我怎麼叫都沒有回應,我甚至覺得,是不是嘟嘟還沒有破繭,所以沒辦法給我回應?

周圍鬼哭狼嚎的聲音越來越大,霧氣越來越濃,一片白茫茫之中,幽綠的鬼火卻顯得更加的清晰,我的頭腦裡面一陣清醒一陣模糊。

我心裡明白,擺渡人還在操控環境,操控我。

木橋的另一頭,忽然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並不是一兩個小小的蠱蟲所能發出來的,往我這邊逼近的,要麼就是無數的蠱蟲,要麼,就是一個巨無霸。

或許,是擺渡人親自來滅我了也不一定!

小澗里的群鬼越來越不安分,我的兩隻鞋已經千瘡百孔,腳趾上也傳來了一陣一陣的疼痛,那些該死的傢伙難道就準備將我這麼生吃了嗎?

老天爺竟然對我這麼殘忍?

我他媽的手上現在沒有法器,要不然,一定與小澗裡面的這些惡鬼一戰高下。

木橋上那東西來的很快,眨眼間便已經到了面前,白霧攏住了他的身形,讓我看不清楚他本來的面目。

直到白色的蛇尾帶起一片水花衝天而起,狠狠的掃過木橋兩邊,打掉了那些陰陽蠟,掀掉了血米飯,掃走了困住我的冤死鬼,然後用蛇尾捲起我的身體,將我護了起來。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蛇背上了,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抱住了蛇頸。

是柳川南來救我了,是他來了。

多少次了,多少次我走投無路之時,都是他如神兵天降,救我於水火?

但是他呢?他自己怎麼辦?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緊緊的抱著他,將臉頰貼在蛇身上,感受著蛇身緊繃的肌肉。

他是我的退路,唯一的退路。

柳川南沒有戀戰,救了我之後,調轉蛇身便迅速的朝著岸邊游去。

他這次是在擺渡人眼皮子底下作案,隨時都有可能被擺渡人控制,我隨時都有可能從被救轉變成被害,我懂這個道理,柳川南更懂。

但是很明顯,他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擺渡人。

本就不平靜的小澗里,水流忽然變得湍急起來,一個又一個漩渦不停的朝著蛇身靠攏過來,阻擋柳川南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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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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