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好男不和女斗
小丫頭小心翼翼的給魏子策敷後腦勺砸起來的大包,冰袋用繃帶固定好,看上去像是捆了個瘤子在腦後面。
魏子策臉色不好看,昨晚上被人抬上轎子,人本就醉了沒力氣,被唐施那個混賬丫頭拿捏住動彈不得,回府以後還假惺惺的攙扶他,進房間沒注意腳下,還被絆了一下摔下去,唐施囑咐人好生伺候,自己倒是手舞足蹈就回去睡覺了,魏子策頭疼了一晚上,喝過醒酒湯才趴著安睡了幾個時辰,這兒腦子還疼得厲害。
她倒好,一早上的時間便把外頭的流言方向扭轉了,裕王爺被王妃從青樓扭送回府的消息現在已經變成了裕王爺被幾個紈絝子弟挾持蠱惑困在青樓脫身不得,裕王妃與王爺情意相通,親自請王爺回府,這才及時挽回了王府的聲譽和王爺的一世英名。
府裡邊的丫頭都說王妃是有手段的,王爺從軍營回來,不少人等著看王爺再犯錯,如今王妃這般挽救,好歹算是圓過去了,免得王爺又要被皇上問話。
可魏子策卻瞧得明明白白,她這哪裡是在幫自己,她完全是在給自己立威鋪路,這下好了,滿京城都曉得了,裕王妃手段利落,與王爺和睦恩愛,他若是再為難她,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狡猾狐狸。」魏子策暗罵一聲,給魏子策包好繃帶的小丫頭接了句嘴,問王爺這是在說誰,被魏子策瞪了一眼,趕忙退下去了。
她把他摔得不輕,現在都過了午膳的點了,也沒見她來看看自己!
魏子策氣得心火燒,偏生這臭女人又是母后看中的,還派了姚姑姑來幫襯著,原本魏子策還真以為姚姑姑是來教規矩的,昨晚上吃了虧,才知道姚姑姑是替母後來給這臭女人撐腰的!有母后做靠山,她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魏子策起來站了會兒,背著手在屋子裡走了走,出了昨晚上的事,他也沒那個心情出去找樂子了,再加上頭上那麼大個包,他可不想叫人看了笑話,好在唐施拿『情意』來擋了擋,他呆在府里,倒是也沒人會說什麼閑話,心頭生氣,可又忍不住好奇那個臭女人自己在院兒里究竟在做什麼,她都不曉得慌么?!不怕自己找她算賬?!
越想越心煩意亂,魏子策剛踏出門,昨夜跟著去的何忠便湊上來了:「王爺。」
魏子策瞪他一眼:「笨死!王妃都攔不住,要你有什麼用!」
何忠苦笑,連連叫苦:「王爺這不是要奴才命么,王妃帶著人氣勢洶洶的來,奴才一個人,怎麼攔得住?」
魏子策翻個白眼,他當然知道何忠是攔不住的,他就是心裡有火沒處撒,隨便撿著人罵兩句發泄罷了:「王妃呢?!」
何忠疑惑的看一眼魏子策,鬧成這樣,王爺怎麼還問呢?
不過他不敢多說旁的,只道:「王妃在自己院兒里,好像是姚姑姑說要教王妃宮裡的刺繡手法,想來也是怕王爺遷怒,不敢來王爺跟前,免得王爺生氣吧。」
魏子策冷哼一聲:「她差人來過了?」
若是來問過傷勢,曉得害怕自己乖巧安分些,那倒還行,他就放過她這一碼,晚些時候讓她來問話,好生道歉也就罷了。
可何忠只是更加疑惑的看了一眼腦補著一出大戲,笑得跟痴兒一樣的魏子策,遲疑著小聲開口:「王妃那邊。。。沒差人來過,奴才是揣摩著,王妃到底還是顧著王爺的,外頭的風言風語王妃都處理好了,王妃也是為了王爺好,王爺要不。。。就別跟王妃慪氣了吧?」
好好過日子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方才還笑著的魏子策立馬冷了臉,轉眼看他:「沒來?!沒來你在這兒瞎揣摩什麼!」
他早該知道!這個臭女人,哪裡有半分歉疚悔改的意思,只怕這會兒在自己院子里臉都笑抽筋了才是!
魏子策怒火攻心,後腦勺更疼了一些,他伸手讓何忠扶住自己,原本準備要往外去的腳步還是停住了,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唐施跟著小姚學手法,說是要送進宮進獻給虞瀾清,以示對太后的愛重,唐施這般敬重虞瀾清,把虞瀾清掛在心上,小姚自然也是開心的,教的時候格外用了心思,說虞瀾清如今喜歡龍鳳呈祥的圖案,如今先帝雖然不在了,可這樣的圖案總能叫太后想起當年先帝在時候的恩愛日子。
唐施倒是聽過不少先帝后的故事,但都是民間傳聞,做不得真,如今有幸能夠真的接觸到太後娘娘身邊的姑姑,當年聽的那些故事似乎也變得不再像是天邊那麼遠了。
「我從前時常聽說書,太後娘娘和先帝的恩愛民間總是諸多歌頌。」唐施感慨一句,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到處野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做了皇家的兒媳,實在是叫人感慨。
說起這個,小姚的笑容有些收斂,嘆了口氣:「若是先帝還在便好了。」
若是魏離還在,虞瀾清如今定然歡喜良多,也不會成日里熬著自己,再不復當年喜色了。
若是先帝還在,即便現下不再參手朝政,卻也能帶著太后四處走走,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只可惜世事難如意,小姚這般一句輕描淡寫的感慨,唐施竟然透過小姚的神情,感受到了深宮深牆裡,最高之位上太后的孤獨和悲涼。
人人都看見太后和善的笑容,溫柔的目光,可太後背后的孤寂,又有誰能夠排遣呢?
「姑姑且寬心,往後我定然常常進宮陪伴太後娘娘,如今的皇後娘娘也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幾位公主皆在京城未曾遠嫁,都能時時看望太後娘娘,娘娘福澤深厚,往後兒孫滿堂,儘是熱鬧呢。」唐施趕緊寬慰小姚一句。
小姚也認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感謝唐施的善意,連連點頭說好。
兩人重新拿起針線,廊下陽光好,一針一線都看得清楚。
靜雨原想著不打擾兩人,準備去找大管事要些好看的緞子來,誰曉得剛走出去不遠,就見個華衣女子往這邊過來了。
大管事跟在那女子身邊,點頭哈腰,恭敬地不得了,一臉的諂媚樣子,靜雨揣摩著是什麼身份貴重的女子,看著也年輕,卻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就瞧見人已經到了跟前了。
大管事看一眼站在路邊的靜雨,趕忙拽了她一把:「還不快給安順公主問安。」
靜雨雖然到京的時間不長,但是安順公主的大名,還是曉得的。
是以趕忙跪下來行禮:「安順公主安好。」
這位鼎鼎大名的公主,怎麼會到裕王府來?
魏雲思笑眯眯的,看上去和藹的很,讓靜雨站起身來:「你便是四嫂嫂身邊的丫頭吧?」
靜雨趕緊應聲說是。
「四嫂嫂呢?」魏雲思朝里走,眼睛都在放光。
知道魏子策娶妻的時候,魏雲思對這位四嫂倒是沒有什麼興趣的,想來母后選的人,應該就是個溫柔賢惠之人,雖然溫和,但是沒什麼興趣,以後宴會見著了再說話便是,可昨晚上的事情魏雲思可知道得不少。
陳賀先別的本事沒有,這些事情上卻是靈通,魏子策分明是被這位新進門的嫂嫂壓得死死地,今兒又輕描淡寫化解了京城裡的流言危機,魏雲思對唐施是起了興趣,覺得兩人定然投機,有了唐施,魏子策收斂些,別再去招惹二哥是最好。
她本是要先去看看魏子策的,魏子策嚷著頭疼不見,她便轉道來唐施這裡了,也正和她心意,這會兒撞見靜雨,也是兩人有緣的緣故。
大管事口氣不好,魏雲思讓他下去就是了,到了四嫂嫂的院子里,自然有四嫂嫂的人在旁邊伺候著就足夠了。
靜雨順道跟大管事提了一句綢緞的事情,大管事被魏雲思懟了幾句,反應過來魏雲思這是在護著王妃,趕忙堆上笑臉應下,心裡犯嘀咕,自家王妃什麼時候和安順公主有的交情?如此看來可不能再小瞧了這位王妃,安順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魏雲思由靜雨領著往裡走,她說話聲音跟蚊子似的,一來是沒接觸過這樣尊貴漂亮說話又和氣的公主,二來也是怕公主是替王爺出頭的,昨晚上的事情。。。王妃的確是太大膽了一些,王爺這會兒還沒過來問罪,靜雨都已經是覺得不可思議了。
小姚聽見聲音,抬起頭遠遠就見著魏雲思進了院子里,趕忙站起身來,頗為親切的行禮:「公主安好。」
唐施盯著魏雲思看了會兒,眉眼間的確有太后的影子,瞧這走路的歡愉姿態,便曉得定然是安順公主了,安寧公主素來穩重,又已經成婚,即便是來,也定然不會是這般蹦跳姿態。
「安順公主好。」唐施也趕緊起身對著魏雲思含笑點點頭。
三言兩語間就能準確的知道她的身份,雖然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但反應還是不錯的。
魏雲思看了一眼唐施手上的刺繡,笑道:「四嫂嫂這是在綉帕子?」
「是,想練好了進獻給太后。」唐施大方的遞給魏雲思看,上邊剛起了個頭,還看不出來是什麼,姚姑姑也才教了沒一會兒,手法也還生疏得很。
「母后喜歡旁人的心意,四嫂嫂有心,母后自然是能感受到的。」魏雲思看得認真,絲毫沒有嘲笑唐施手法拙劣,兩人互看一眼,相視一笑。
兩人都是性情隨和卻又骨子裡及其有主意的人,因為魏雲思的到來,小姚把東西都收撿了下去,跟著靜雨去泡茶。
魏雲思進屋坐下,這回出門特地沒帶菊葉,就是想著說話方便,此時瞧著身邊沒人了,才笑著開口對唐施道:「昨晚上的事兒我都曉得了,四嫂嫂威武,我四哥素來是混賬性子,前些年氣我三姐姐,對二哥更是不恭不敬,大哥哥登基以前也無法無天的,父皇收拾他我原還覺得不過癮,如今有四嫂嫂在,瞧他還如何輕狂起來。」
唐施楞了一下,隨後和魏雲思一起大笑起來,兩人不謀而合,一見面便知道對方是自己能合得來的人,一下子戒備和疏遠都消散不少:「公主可去看過王爺了?」
「四哥丟了臉,哪兒還敢見我?」魏雲思嘿嘿笑兩聲,隨後又眨了眨眼睛,「不過四嫂嫂可小心些,我趕著過來也是怕四哥動了怒對嫂嫂不利,他那脾氣,發起火來可不管誰是誰,嫂嫂一個弱女子,定要智取才好。」
魏雲思倒是擔心唐施,收拾魏子策慢慢來就好,不急在一次性太狠了,免得魏子策反彈起來傷著了唐施自己。
唐施對著空氣揮了一拳,風聲颯颯,很是有力:「公主放心便是,我打小習武,這些年一點沒荒廢著,就算是打不過王爺,也定然是能讓他吃些苦頭的。」
魏雲思看得楞了一下,笑得更高興了:「好,好,四嫂嫂果然有趣,早曉得該早些來拜訪四嫂嫂,京城裡儘是些嬌滴滴又沒意思的姑娘們,如今有了四嫂嫂,可算是有伴兒陪我玩兒了。」
唐施當然也願意和魏雲思拉近距離,在京城裡,身邊幫襯著自己的人越多,收拾起魏子策來就越不必顧慮太多,畏手畏腳,如今看魏雲思的意思,也是要站在自己這邊的。
靜雨和小姚端著茶回來,魏雲思和唐施也默契的沒再替魏子策的事情,倒是說起來魏雲思要舉辦聚會的事情,她倒是直爽,直言不諱說最開始也以為唐施是那種嬌滴滴的大小姐,原本是沒準備要來的,如今看來兩人很是投緣,她倒是格外喜歡唐施的性子。
唐施也喜歡魏雲思的直爽,這樣的人沒有心機,好話壞話擺在檯面上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冷不伶仃的捅你一刀,如今願意做好朋友,自然也是發自心底的願意,情誼自然真誠長久。
魏子策等著魏雲思領唐施來看自己,在屋子裡等了許久,聽見腳步聲便抬頭,一臉的期待,結果看見是何忠進來的,臉上的表情又垮了:「你進進出出的做什麼?!煩不煩!」
何忠趕忙頓下腳步:「王爺,公主那方傳話說要留下來用膳,問王爺去不去吃,若是要去,好多備些菜。」
「什麼?!魏雲思這臭丫頭現在也是沒法沒天了,來我府上吃東西,還要我親自過去,這是什麼道理?!」魏子策罵一句,沒規矩的妹妹和沒規矩的王妃湊在一起,准沒什麼好事情!
何忠這下算是看明白自家王爺到底在想什麼了。
自打王妃嫁進府來的那個晚上,王爺的心就亂了,做事說話也亂了,一輩子沒被女人冷落過,沒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的王爺,被王妃無視了,所以王爺把這事兒時時刻刻的掛在心上,好勝心切,原本不在意王妃的,如今卻越發在意起來,最開始是想要王妃服軟,自己好找回多年來的心理平衡。
可昨晚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照著魏子策以前的性子,定然是要跟王妃拼個不死不休的,可自家王爺現在只是坐在屋子裡自己生悶氣,就等著王妃來低頭哄一哄。
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又傲嬌著不肯自己過去,就盼著王妃能過來順一順自己身上的毛。
魏子策自己還沉浸在奇怪的糾結和氣氛里,殊不知自己對唐施的在意,早就已經超過了慪氣的範圍里。
何忠癟了癟嘴,拱手道:「那奴才這就回了公主的話,就說王爺不去了,請公主和王妃自己吃就好了。」
說著就往外走,被魏子策冷不丁喊住:「你如今是越發會當差了!本王說不去了嗎?!本王不用吃飯的嗎?!」
何忠抿嘴笑笑,果然,王爺是坐不住了,王妃怎麼都不來,王爺自己還是得過去!
「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錯。」何忠趕緊回過身來認錯,聽見魏子策哼了一聲后,才趕緊退下。
隨後唐施這邊便接到消息,說是魏子策晚膳要來,魏雲思笑得一臉曖昧,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對來傳話的何忠道:「喲,難得四哥哥這般大度,看來還是四嫂嫂年輕貌美的緣故,都說成了家便收心了,看來四哥哥也不能免俗呢。」
何忠乾笑兩聲應下,他們這位安順公主,瞧感情一瞧一個準兒,眼神毒辣得很,自己跟在魏子策身邊這般才瞧出點眉目來,魏雲思不過片刻功夫,便什麼都曉得了。
唐施在一旁沒說話,她對魏子策可是沒什麼好感的,這人除了天生的一副好皮囊以外,沒有半分可取之處。
魏雲思轉過臉,看向唐施:「四嫂嫂,你如今既然已經嫁給我四哥了,有些話,我還是得跟你說說。」
唐施點頭:「公主請講就是。」
「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四嫂嫂入了裕王府的門,這一生便都交付在這裡了,雖說如今是母后讓四嫂嫂多多管教四哥,可母后的意思,可不僅僅是讓四嫂嫂替她和皇上哥哥分憂的。」魏雲思心思剔透,跟在虞瀾清身邊從小到大,是最明白虞瀾清心思的。
唐施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母后自然也是看重四嫂嫂的為人品性,才是選定了四嫂嫂嫁給四哥,若能教好四哥,也望四嫂嫂能看見四哥的些許好處,往後的日子還長,一日夫妻百日恩,總歸是有緣分的人,才能千里迢迢走到一起,四哥性子雖然頑劣,又是多情寡性之人,可我一直相信,四哥是因為還沒有遇到終身相伴之人,才會這樣自甘墮落,其實四哥身世坎坷,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或許是怕付出真心幾許,卻換不得同樣的真情相待,所以才變成今天的模樣,可這世間諸事,往往是細水長流最動人,長久陪伴最動心,我只盼著,四嫂嫂和四哥,是命里的有緣人,能相互成就,相互扶持著,也叫四哥哥。。。心頭暖和些。」魏雲思是所有兄弟姐妹里最小的,自然也是最受寵的,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苦頭,哥哥姐姐們全都寵著她順著她,所以在魏雲思的心裡,她的哥哥姐姐都是有優點的人。
哪怕是魏子策,嘴上嫌棄著,可心底里,魏雲思還是認他這個哥哥,看著每個哥哥姐姐一路走來不容易,魏雲思總是願意多站在他們的角度考慮些許。
這麼多年,魏子策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雖然他不說,一直風流浪蕩著,可也不過還是小時候那個胡攪蠻纏渴望被人關注關心的臭小子罷了。
人人都渴望溫暖和愛,魏子策自然也是如此。
他不能交心,是因為如今給他溫暖和愛的人,都是冰涼虛假的,都是建造在他的身份地位上的,都是對他有所圖謀的,魏雲思看得出來,唐施對魏子策別無所求。
所以她只盼著,若真有一日,魏子策能收斂了性子,唐施也能看見些魏子策的好,兩人彼此溫暖,往後的日子,才能越來越好。
唐施眼神閃躲了一下,心頭雖然有些排斥,但還是默默把魏雲思的話記在了心裡:「公主的話我記著,且看王爺可還有沒有改好的一日吧,多年秉性,就怕已經是本能了。」
她是個雷霆手段,火爆性子,往後遇事,定然也不會手軟半分,魏子策敢動手,那就痛痛快快打一架,誰打得過誰,可還不一定。
魏雲思也沒再多說,點到為止是最好,兩人的路得自己走,她這個外人,也能做到這般了。
晚膳的時候,魏雲思盯著魏子策腦子後邊的包笑得肚子疼,唐施面不改色的撒謊,說魏子策這是喝醉酒下馬車的時候沒站穩自己摔的。
雖然聽上去也夠蠢,但總是要比被自己的王妃過肩摔來得要好。
魏子策心頭憋屈,看唐施跟魏雲思有說有笑,他小眼神瞄來瞄去,唐施總是一眼都不看他,魏子策便更憋屈了,悶酒喝了好幾壺,加上心頭本就不痛快,是以還沒到平日里的量,就眼下發紅,像是醉了。
魏雲思吃飽喝足便要走,仔細叮囑魏子策要好生待她四嫂嫂,過幾日要約唐施出去玩,被她曉得四嫂嫂受了氣,定去母後跟前告他,搞得魏子策一臉無語,明明受害人是他!個個還都護著這臭女人!
唐施送魏雲思出去,回來的時候發現魏子策還坐在遠處,一雙眼睛瞪著自己,跟兩個大銅鈴一樣。
「王爺又喝醉了。」唐施站在遠處,語氣淡淡的,「回去休息吧。」
魏子策一聽這話,實在忍不住委屈,怒道:「你瞧我這腦袋!」
唐施應了一聲:「挺好的呢,端端正正在王爺脖子上長著呢。」
魏子策氣急:「哪有王妃敢摔王爺的!還不快道歉!」
唐施哼一聲:「哪有王爺成婚了還留宿青樓的?我這人脾氣實在不好,王爺想要清凈日子,咱們便互不招惹就是,王爺非要做些壞了規矩的事情,就別怪我秉承太後娘娘的意思,好生管束王爺了,王爺想聽道歉?沒有!」
魏子策猛地站起身來,靠著唐施這邊走了兩步,又聽見唐施開口道:「王爺別忘了,我是會武功的,這會兒喝醉了,我不和王爺過招,免得王爺說我欺負你,王爺若是不服氣,明日酒醒了過來,我陪王爺打一場,輸了招挨了王爺的棍子,我定然都受著!」
魏子策站定,她以為自己要打她?
「好男不和女斗。」魏子策嘟囔一句,湊得近了,唐施水汪汪又堅定的眼睛落進魏子策的眼眸里。
這種女人,魏子策真是頭一回見!
可是。。。又倔強又狠厲的樣子,竟然格外的有趣。
他挨了打,反而一整天腦子裡都想著唐施,魏子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摔出什麼病來了。
「來日方長,你可別太囂張。」
唐施笑:「來日方長,我可有的是時間和王爺耗。」
「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話?」魏子策頭疼,拿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說也說不過,煩死人了。
「王爺什麼時候改好了,清楚正視自己如今的身份了,再來跟我說好好說話這四個字好了。」唐施側開些身子,儼然是趕人,「免得下回王爺再帶些不清不白的女人回來,到底還是我的麻煩。」
魏子策撇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聽她這個口氣,怎麼聽出幾分不爽來?
他憋住笑,不僅沒往外走,還轉身就走到裡間去坐下了。
唐施皺眉,趕忙跟上去,還沒說話,就見魏子策脫了鞋往榻上一趟,閉著眼睛道:「醉了,本王要喝醒酒湯,王妃去傳吧。」
「王爺這是做什麼?!」
魏子策眯開一條眼縫,眼中戲謔的看著惱怒的唐施,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慵懶著道:「王妃不是說,等本王正視了自己的身份,再來說好好說話這四個字么?本王覺得王妃說得有理,是以決定從現在開始,好生審視咱們之間的關係,本王宿在自己王妃這裡,難道也不合規矩?」
唐施噎了一下,隨後憋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靜雨!端醒酒湯來!」
外頭隱隱能聽見她的聲音,魏子策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隨後閉上眼睛重新長出了一口氣。
或許母后是對的,所有的別有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
往後悠長的日子,打打鬧鬧也好,平平淡淡也好,他也好,唐施也好,總有一天會適應有彼此的生活。
但願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能達到彼此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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