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不可輕易辜負

105、不可輕易辜負

月穎愣了一下。

半響后,才反應過來這丫頭都說了些什麼。

「景大人生氣了?」

綉心搖頭:「他還沒反應過來,我。。。我自己先跑了。」

典型的做賊心虛又偏要惡向膽邊生,月穎噗嗤笑出聲來:「這就是你要把自己悶在被子里的原因?」

綉心瞪起眼睛:「姑姑怎麼能笑我呢,早知道也不跟姑姑說了。」

月穎掩嘴,片刻后,抬手揉了揉綉心凌亂的頭髮:「傻姑娘,既然遵從本心做了,就不要擔心害怕了,今日就別去伺候娘娘了,早些睡,我先過去了。」

綉心不太明白月穎眼中的笑意是什麼意思,見月穎起身離開,還順帶著把門關上了,也不好意思再叫住月穎。

她嘆口氣,把臉搭在桌子上:「姑姑說得輕巧。。。這可怎麼睡得著啊。」

月穎從綉心那裡出來,指揮小宮女們燒水送來,回屋裡伺候虞瀾清更衣的時候,虞瀾清問道:「綉心已經睡了?」

「小姑娘做了件勇敢的事情,正害羞呢,奴婢讓她別過來了。」月穎答一句,看向銅鏡里虞瀾清的臉,「只是。。。娘娘捨得姑娘么?」

虞瀾清勾起嘴角:「她自幼跟著我,這些年事情像是扎推一樣的來,挑來挑去,本宮總也看不上一個稱眼的,如今孩子們都大了,賢妃的事告一段落,宮裡總要太平幾年,她和景勝兩心相悅,本宮舍不捨得不要緊,只要她能夠幸福就好。」

「姑娘自然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月穎的神情黯淡了幾分,看上去,像是勾起幾分傷懷的往事。

虞瀾清注意到月穎的表情,稍稍回過身來:「說起來,本宮一直也想問問你,當年本宮入宮的時候,你本可以借著恩典出宮的,為什麼。。。留下來了呢?」

六年前,帝后大喜,太后恩賜,所有願意出宮回家的宮人們,都可以選擇出宮去,月穎沒走,留下來做了鳳羽宮的姑姑,新婚夜那晚,也是她問的虞瀾清,要不要那柄玉如意。

聽虞瀾清問起,月穎故作輕鬆的笑笑:「奴婢孑然一身,又曾經受過太後娘娘恩典,太后宅心仁厚,讓奴婢一定多多幫襯娘娘,可奴婢真心覺得,今生能夠遇見皇後娘娘,是月穎的福氣,有奴婢在這裡,綉心姑娘也能安安心心的嫁人了。」

虞瀾清眨了眨眼睛:「在宮外,已經沒有你牽挂的人了么?」

月穎把最後的珠釵放下,嘆了口氣:「原本是有的。」

後來便沒有了。

是段傷心往事,月穎不想說,虞瀾清也沒有再問,正好小宮女端著熱水進來了,月穎趕忙上前接過來,梳洗完畢,扶著虞瀾清上床之後,月穎便退下了。

虞瀾清看著月穎的身影走遠,垂下了眼帘。

第二日一早,綉心盯著兩個熊貓眼,垂頭喪氣的便來伺候虞瀾清了,月穎看一眼綉心,輕呼一聲:「姑娘這是怎麼了,昨夜沒睡么?」

虞瀾清也趕忙看過來,被綉心睡眼朦朧又可憐兮兮的樣子逗笑:「昨夜見了心上人,高興得一晚上沒睡么?」

綉心左看看月穎,右看看虞瀾清,跺腳捂臉道:「娘娘,姑姑,別打趣我了,我。。。我就是。。。」

虞瀾清掩嘴笑笑,讓她趕緊回去歇著,這樣子在鳳羽宮當差,旁人瞧見了可怎麼好。

綉心困得走路都是飄的,謝過虞瀾清的恩典,趕忙回去補覺了。

今日早朝之後,景勝特意沒有走,在蒼雲門前站了好半響,又折回去乾明殿了。

魏離正要往鳳羽宮去,見景勝回來了,又不得不坐下身來,問道:「朕不是許了你假期么?那麼幾年在外邊拚命,回來了好好休息休息,御前多得是人。」

景勝抽了抽嘴角,看來魏離是以為他折回來是為了這事。

景勝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皇上,你之前說,微臣可以求一個恩典,當日微臣沒有想好,微臣。。。微臣今日已經想好要什麼恩典了。」

他跪下身來,端端正正給魏離磕了個頭,昨夜想著綉心的話,樂得一晚上也沒睡著,她已經等了自己那麼久了,景勝不想讓她再等了,她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皇後娘娘又那麼疼她,景勝是怕,萬一皇後娘娘心裡已經有了旁的人選,或者是拖得久了,被旁人提前下手了,那就追悔莫及了。

景勝雖然是頭一回對一個女生動了心,但他性子素來果決,絕不拖泥帶水,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明白了綉心的心思,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原本是求恩典來的,魏離鬆口氣,點頭道:「想要什麼,儘管跟朕開口就是了。」

「微臣。。。想求娶皇後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綉心姑娘。」

景勝話音落下,魏離便被嗆了個半死。

他咳得跺腳,嚇得詔安趕忙上前去給魏離拍背順氣:「皇上您慢些,您慢些。。。」

魏離緩過勁來,盯著景勝,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微臣說,微臣要娶綉心姑娘為妻,還望皇上能夠成全。」景勝再次磕頭,一臉的正經。

魏離深吸口氣,靠在背椅上,尚且還沒緩過勁來。

眼前跪著的,是那個殺伐果斷,從不被兒女情長拖累的景勝。

他曾經說過,自己這樣的人,就應該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說不準哪一天,人就沒有了。

這樣的人,居然也有為一個女子求恩典賞賜的時候,魏離覺著,時光真是匆匆,轉眼間,意氣風發的少年,也到了需要安定依靠的時候。

景勝做事情從來認真,他既然求了,那便是想好了的事情,只是。。。魏離實在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跟綉心糾纏到一起的。

魏離深吸好幾口氣,緩過勁兒來后,撐著下巴問道:「你跟綉心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跟朕說了,不然朕到皇後跟前為你要人,連個所以然都說不出來,太過尷尬。」

景勝聽魏離這口氣,便是答應了,鐵骨錚錚的男子漢突然憨笑起來,魏離真是受不了,捂著眼讓他說就說,別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景勝便撿著自己記得的重點說了,只是早期的一些小細節,自己記得不太清楚了。

魏離聽得津津有味,前往鳳羽宮的路上,都還在細細回味,勾著嘴角道:「這小丫頭可以嘛,旁人瞧見景勝那凶樣,躲都躲不及,她倒是不怕。」

勇氣可嘉呀。

魏離來的時候,虞瀾清正和三個孩子在一塊兒,就要年節了,魏雲熙吵著要在宮裡搞些好玩的東西出來,一見魏離進來,趕忙撒了拽著虞瀾清衣裙的手,朝著魏離便撲過去了:「父皇!父皇!」

魏離彎腰一把將魏雲熙抱起來:「熙兒又重了些,看來有好好聽母后的話多吃飯對不對?」

魏雲熙笑得彎起眼睛來:「母后說,等熙兒再大些,就可以跟大哥哥一塊兒念學了,到時候熙兒也要學武,所以要多吃些!」

魏離笑笑,摸了摸魏雲熙的頭,讓月穎帶著孩子都下去,他和皇後有事情要說。

魏離坐下后,虞瀾清順手幫他拍掉一些方才不知道哪裡蹭到的泥土。

這些年,他們之間越發的默契,愛情漸漸變成親情,激情退卻后,更多的是細水流長的平淡生活,歲月似乎在她身上停止住了流轉,魏離看著眼前的虞瀾清,她和剛入宮的模樣,沒有半分的差別。

「皇上怎麼這樣看著臣妾?」虞瀾清笑笑,遞給魏離一杯熱茶,「外頭冷,皇上暖暖身子。」

魏離回過神來,划拉了一下茶蓋,吹散熱氣,喝了一口,唇齒留香,這樣的味道,在這些年裡,也已經成為一種骨子裡的記憶。

「綉心那丫頭呢?怎麼不見她伺候你?」魏離從方才進來就沒看見綉心。

虞瀾清一聽魏離說話,便知道定然是景勝去開口求了人了,勾著嘴角,隨後故作不高興的扭過身子,悶聲道:「皇上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臣妾的宮女來了,莫不是皇上覺得如今後宮空乏,想要填補幾人?皇上若是想要,臣妾安排選秀就是了,外頭那麼多年輕的權貴之女,過兩年又長起來一批的。」

魏離趕忙放下茶盞:「朕。。。朕哪有那個意思,朕知道,這些年宮裡烏煙瘴氣的,你受累得很,咱們不都說好了么,不要新人進宮來了,況且,朕就隨口問一句,哪裡見得是朕要問她了?」

虞瀾清憋著笑,回過身來:「那皇上的意思,便是替旁人問的了?」

魏離連連點頭:「那可不,皇后應該認得,御前的景勝,剛剛平定水賊水盜回來的御前一等侍衛。」

虞瀾清頷首,說認得。

「別看他之前一介草民,家祖上一貧如洗的,如今他也算是朕的大功臣,前途無量的。」魏離自然也曉得綉心跟了虞瀾清半輩子,是虞瀾清最看重的一個宮女,早前說起綉心,虞瀾清也不止一次說過,一定要給綉心配一個好人家,魏離就是不曉得,在虞瀾清的心裡,景勝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好人家。

虞瀾清挑眉:「皇上是替景大人來開口要人的?」

魏離嘿嘿一笑:「這不。。。說好了要給他一個恩典么,那混小子,便用來求娶綉心了。」

皇帝的恩典能用來求綉心,也算是一片真情了。

虞瀾清對此還算滿意,不過要把綉心就這麼交出去,卻還是不放心。

「他既然求娶綉心,自然有話請皇上帶來吧。」虞瀾清抬起眼眸看向魏離,「綉心是臣妾心裡很要緊的人,他若不是真心真意,臣妾萬不敢把綉心交給他。」

虞瀾清說得不錯,景勝的確有話帶來,魏離也是聽了他的話,才到虞瀾清跟前來開這個口的:「他打打殺殺了一輩子,是個粗人,朕也問過他了,對綉心是不是真心的,景勝說,他那樣的人,在泥濘里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是土裡最卑微的蟲子,原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也好,可昏暗裡活著的蟲子,有朝一日破土而出,見過了陽光,便一輩子也不敢輕易辜負了,若有背棄信誓的一天,自當請皇后親斬。」

魏離說完,與虞瀾清沉默對視良久。

好半響之後,虞瀾清才笑起來:「如此,臣妾便替綉心,謝過皇上恩典了。」

景勝和綉心的事情,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年節在即,虞瀾清想趕在年節前,讓綉心出嫁。

她是虞瀾清身邊的一等宮女,嫁妝是虞瀾清幾年前就早就備好了的,這麼多年,只等著這麼一天。

知道虞瀾清這麼快就把事情和日子定下來了的時候,綉心在虞瀾清跟前跪著哭腫了眼睛。

月穎在一旁勸著,說這是大喜的事情,姑娘可千萬別再哭了,娘娘身邊還有我呢。

這麼一句話,綉心便哭得更厲害了。

綉心在虞瀾清身邊近20年,見證了虞瀾清大大小小的每一件事,陪著虞瀾清風風雨雨走過每一條路,她在虞瀾清身邊的時間,是魏離的好幾倍,她的確愛慕景勝,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可這麼快就要離開宮裡,離開虞瀾清身邊,綉心還是捨不得,還是放不下。

虞瀾清抱著綉心,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小時候,綉心闖禍受了責罰,也是愛這樣撲在她腿上哭,如今越長大,越發像小時候的樣子了。

「景勝的府邸就在京城裡,你嫁過去,還可以替本宮常回虞府去看看,再說。。。離得又不遠,往後相見,總還是能夠見到,你年歲也不小了,連雲熙都要四歲了,你再陪本宮在宮裡這麼耽誤下去,可怎麼是好?」虞瀾清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春日裡扶過發梢的清風,「景勝已經求了皇上的恩典了,本宮也已經答應了,時間雖然趕得緊促,但是夜長夢多,本宮不想再拖著了,儘早辦了,本宮放心。」

綉心哭得哽咽:「娘娘,奴婢捨不得你,奴婢。。。奴婢從來沒有離開過娘娘。」

「不是離開本宮。」虞瀾清抬起綉心的臉,用綉帕把她臉上的眼淚都仔細擦乾淨,「是去過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綉心咬緊嘴唇,因為虞瀾清的一句話,眼淚更是決堤一般止不住。

月穎站在一邊,也為眼前的一幕動容,她和綉心共事六年,現在綉心要出宮嫁人了,她也真心為綉心感到高興。

哭得夠了,綉心才往後挪了挪膝蓋,給虞瀾清磕了三個頭。

見這丫頭終於是不鬧彆扭了,虞瀾清才笑著讓月穎把她扶起來,打趣著說裁製婚服的事情,兩人一左一右的逗綉心,這才把綉心逗得破涕為笑,臉紅起來。

因為是正妻,所以綉心的嫁衣也是虞瀾清親自挑選的正紅色,她從鳳羽宮出嫁,紅妝十里相送,是虞瀾清給綉心備下的嫁妝。

出嫁的那天早上,虞瀾清特意起了個大早,趕來看綉心最美的模樣。

宮裡最好的姑姑被虞瀾清找來給綉心梳頭,願她一生和美。

新娘子的妝容,是月穎親自上的妝,在宮裡那麼多年,綉心從來沒仗著虞瀾清的寵愛穿過逾越自己身份的衣服,今日打扮起來,她才發現鏡子裡面的自己,竟然可以這般好看。

虞瀾清接過月穎遞來的簪子,親自給綉心簪上,綉心想起身請安,被虞瀾清摁住,她看著鏡子里的綉心,輕輕一笑:「真好看。」

今天的她,是最好看的。

迎親的轎子已經在鳳羽宮外等著了,可惜的是,虞瀾清只能送到鳳羽宮外,不能親自去喝一杯喜酒,算是唯一的遺憾吧。

綉心看著虞瀾清的笑臉,鼻子一酸眼睛又紅了:「娘娘。。。」

虞瀾清趕忙捏了捏綉心的肩膀:「今天你可是新娘子,千萬不要把臉哭花了,不吉祥,今天都要高高興興的。」

「是啊,今天是姑娘的好日子,姑娘千萬要笑呵呵的。」月穎也趕緊幫嘴說一句,「姑娘放心吧,娘娘身邊。。。還有我呢。」

綉心看向月穎,伸出手握緊了月穎的手:「姑姑,娘娘就拜託你了。」

此時吉時還沒到,虞瀾清還能和綉心說幾句話,可是該說的話,這幾天早就已經說完了,她只是看著鏡子里的人兒,想要把她現在的模樣永遠刻在自己的眼裡。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吆喝聲,小安子笑嘻嘻的從外頭跑進來,拱手道:「娘娘,時辰到了。」

該走了。

虞瀾清點頭示意知道了,伸手拿過一旁的紅蓋頭,親自給綉心蓋上,她拉著綉心往外走,提醒她小心腳下的門欄。

上轎前,月穎在綉心手上塞了個蘋果,意為平平安安。

虞瀾清握緊了綉心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的。」

離開這宮牆,去過自己的生活。

綉心肩膀微抖,怕自己哭出來,趕忙鑽進轎子里,外頭鞭炮打鼓的聲音也隨之點起,噼里啪啦的聲響里,轎子搖搖晃晃的啟程,走向遠處。

月穎攙扶著虞瀾清,就站在這裡看著,送親大隊的身影漸漸看不見了,連鞭炮銅鑼的聲音也漸漸遠了,可虞瀾清還是這麼站著。

她了卻一樁心事,說不上到底是高興還是失落,就是覺得心裡空了一塊,像是漏了風的窗戶。

魏離知道虞瀾清一定會送綉心,他算著時間趕過來的時候,虞瀾清果然還站在鳳羽宮外。

魏離突然出現在身後,攬過虞瀾清,月穎楞了一下,看清楚來人後,趕忙垂首退下了。

魏離順著虞瀾清的視線看過去,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捨不得了?」

「也不是。」虞瀾清感受到魏離有力溫暖的掌心,心中空蕩蕩的感覺瞬間安定不少。

「你往後想你的丫頭了,就讓她進宮來陪你說話。」魏離沖她笑笑,眨巴眨巴眼睛,「讓你母親和你嫂子都來。」

虞瀾清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嗔他一眼:「皇上盡說胡話,這不合規矩。」

魏離挑眉,甚是牛氣的拍了拍胸膛:「什麼規矩?朕就是規矩。」說罷,又孩子氣的往虞瀾清臉上蹭了蹭,「你是朕的皇后,你想見誰見誰就是了,想讓誰進宮陪你說話,你就安排一盞轎子去接,誰還敢說三道四不成?誰要是有什麼意見,就到朕跟前來跟朕說!」

魏離說得有板有眼,把原本還有些失落的虞瀾清逗笑了,她靠到魏離懷裡,幽幽道:「臣妾是在想,若是等到雲熙和雲思到了要嫁人的年紀的時候,臣妾和皇上會是什麼樣子,有時候想想,也會覺得時間過得真快,轉眼的功夫罷了,臣妾已經和皇上在一起這般久了。」

「久么?」魏離拉著虞瀾清往屋裡走,「你入宮也才六年時間,咱們時間還長著呢,等孩子們長大,都是十幾年以後的事情了,那會朕才四十多歲,照樣帶你圍獵場上獵鹿!那會兒朕應該已經立了太子了,哦,也就是咱們的珏兒,到時候,朕把政事都交給他,他年輕,讓他和朝堂上那些老古董扯皮去,朕就帶著你到處轉轉,你不是想去看看外邊的天地么?朕帶你去就是了,到時候咱們到大周去,讓大周帝招待咱們!就咱們兩個人!不帶他玩兒,氣死他!」

魏離還記著之前周蒼泓的事兒,說這話的時候還氣呼呼的,好似那時候大周帝還能惦記著她似的。

聽著這些未來藍圖的規劃,虞瀾清對未來的茫然,竟然也漸漸變得明朗期待起來,她在廊下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天空。

這世界太大了,虞瀾清從來不敢奢求自己有看遍山河風景的那一天,可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夠走出皇宮,到世界各地去看一看,即便只是踏上路途,即便只能到大魏的盡頭,那麼,也算是不辜負了這一生吧。

魏離扯了扯虞瀾清的手,疑惑的看著發獃出神的她:「看什麼呢?」

虞瀾清回過神來,她看著魏離,輕輕笑起來。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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